望着叶洵坚毅的面庞,坚定的眸光。
叶澜天心下一惊。
叶洵这副模样,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魏无忌微微点头,昨晚在镇国公府,叶洵便是凭借这双坚定的目光将他打动。
紧接着。
叶澜天眉头拧成一字川,继续问道:“那朕现场出题,你能否赋诗一篇?”
叶洵揖礼,风轻云淡道:“父皇尽管出题,儿臣接下便是。”
望着他波澜不惊的模样。
叶澜天心生错觉,面前的叶洵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性格沉稳且冷静,精气神十足。
若不是叶洵是他亲生儿子,他几乎这是假冒的。
顿了顿。
叶澜天起身,心中思忖,缓缓开口。
“那你就以悲壮为题,赋诗一首。”
“朕倒要看看,你这逆子是否真有诗才。”
听见此题。
魏无忌心下一沉,“悲壮”这根本是叶洵以前不曾明白的问题。
此题于他而言,已是极难。
看来,叶澜天对于叶洵的考验,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叶洵应声道:“是,父皇。”
此时,他的心情倒是非常平淡。
别说赋诗一首,就是将大夏文人全找来,叶洵亦是能对他们进行车轮战,凭一己之力,撼动大夏诗坛。
他的背后,可是数千年的文化底蕴。
随即,叶洵缓步厅堂,仰望屋顶,缓缓开口。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诗词落地。
叶洵微微摇头,哀叹一声,将气氛拉满。
诗圣杜甫的这首《登高》,被誉为古今七律之冠。
无论是炼字还是对仗,都有着超高的水准。
叶洵有信心凭借这首诗,扳回一局,改变叶澜天对他的看法。
与此同时。
叶澜天与魏无忌两人长大了嘴,相互看了一眼。
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惊为天人
若是说叶洵之前所作的六首诗是传世佳作,那此篇诗词已能震古烁今,
威震诗坛。
叶澜天惊叹的站起身来,指着叶洵,难以置信道:“这这真是你随后吟诵而出!?”
饶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还是无法相信。
这哪里是叶洵这般年纪,这般经历可以写出来的佳作!?
他真是难以想象叶洵的改变。
魏无忌惊叹道:“陛下,好诗,这真是一首好诗呀!”
“天风乍起,野猿哀号;沙鸥盘旋,无处落脚。”
“于萧索落寞之中,见一江无情水东流,顿生天地浩瀚,人生渺茫的悲凉。”
“艰难潦倒,国难家愁;白发日多,因病断酒。”
“本来是盎然登高望远,却平白无故惹恨添悲。前面飞扬震动,而后软冷收场,无限悲凉之意,溢于言外。”
魏无忌不禁闭上眼,回味着这首诗词。
紧接着。
魏无忌缓缓睁眼,望向叶洵,惊奇道:“殿下,这首诗的名字叫什么?”
叶洵淡淡道:“《登高》。”
见他这平淡模样。
叶澜天和魏无忌又是一惊。
在他们看来,震古烁今的诗篇,在叶洵眼中好像只是随口。
这便是降维打击。
虽然叶澜天不愿夸赞叶洵。
但却也不得不认可叶洵的诗才。
此诗八句皆对,粗略一看,首尾好像未尝有对,胸腹好像无意于对。
但仔细玩味,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
这首《登高》牛气的不单单是诗篇本身,还有它的格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呼
叶澜天长出一口气。
自从他入厅以来,叶洵所有表现,皆深得他意。
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废掉叶洵的太子之位,真的令他有所转变。
紧接着。
叶澜天看向叶洵,继续问道:“那你认为,一国之君,应该从哪几方面治国。”
叶洵性格转变,腹有诗才,懂得经商还万万不够。
若是复储,治国之道才是根本。
闻言。
魏无忌亦是期盼的望向叶洵,期待着他的回答。
叶洵没有犹豫,缓缓道:“任贤,肃吏,平冤,减赋,屯田,练兵,安疆。”
简简单单十二个字,脱口而出。
言辞虽简,却掷地有声。
叶洵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这一步,便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叶澜天难以置信的望着叶洵。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原本纨绔到几乎已无药可救的叶洵,竟能用简简单单几个字,概括了军事,政治,民生等诸多方面的问题。
魏无忌不禁心下大喜,有希望了,魏家有希望了,关西派有希望了,撼山计划也有希望了。
叶澜天亦是心中叫好,不过脸上却未显露出来。
虽然现在叶洵表现的都非常好。
但他还是怀疑叶洵背后有高人指点,不然他不可能转变如此之大。
就算真是叶洵顿悟。
叶澜天也需要时间来检验叶洵是否真有大才。
紧接着。
叶澜天拂袖,站起身来,沉声道:“走吧辅臣,朕累了。”
此时,他心中虽然高兴,也希望叶洵是发自内心的改变。
但他还是忍住不再跟叶洵说话。
“是,陛下。”魏无忌上前,跟在叶澜天身后。
他对叶澜天非常了解,知道叶澜天已有所动容。
见叶澜天与魏无忌,向殿外而去。
叶澜天低声道:“辅臣,秦王府究竟有没有高人?”
魏无忌微微摇头,“目前并未查到。”
“继续查。”
“是。”
见两人离去。
呼
叶洵深深呼了口气,沉下心,急忙跟上去,“儿臣送父皇。”
如今的他,只能选择继续隐忍,按部就班,稳扎稳打。
只要叶澜天的身体出不了大问题,只要他成长速度够快,便还有翻盘的机会。
大夏国不好混。
大夏国朝堂不好混。
大夏国皇家更不好混。
按照如今这情况来看,若是不能向前一步,便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既然被推到风暴中。
叶洵便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今后的他只能狠,令人敌人畏惧,令人敌人闻风丧胆。
他希望叶澜天多活几年,多为他打几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