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被一个肉肉呼呼的小团子抱着腿，仰着脸，软软地叫妈妈——</p>
司沉水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揉了揉，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p>
要怎么跟小孩子打交道啊！</p>
眼前的孩子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比她的巴掌还要小，一头小卷毛软呼呼的，穿一套水墨印染和尚领小麻衣，看着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可爱是可爱……</p>
“麻麻……”小家伙仰着头，眨巴着眼睛，小嘴微张着，一副要奶喝的样子。</p>
司沉水实在没经验，揪住他的裤腰跨进门槛，伸手在他肉滚滚的屁股上捏了两把，问旁边看戏的警卫员，“这谁家孩子？”</p>
警卫员们一个个表情怪异，哑巴了一样。</p>
司沉水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你谁家孩子？”</p>
小家伙已经彻底懵了，身子绷得紧紧的，白白嫩嫩的小脸以恐怖的速度转红。</p>
她捏他屁股捏他屁股……</p>
司沉水第一次跟孩子打交道，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想着平常别人逗孩子的样子，将他驾到了脖子上，朝院子里走去。</p>
“大舅妈。”司沉水见到孙美清拎着菜篮子去洗菜，笑嘻嘻地凑了上去。</p>
孙美清理都没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白了她一眼，绕开她沿着院子里的大槐树朝葡萄架下的水井走去。</p>
司沉水拍拍脖子上的孩子：“是不是你捣乱了？”</p>
脖子上的孩子四肢僵硬，脸红得跟能滴血一样。怎么，怎么可以骑在女孩子身上，“我……我要尿尿……”</p>
“what？”司沉水懵逼。</p>
“啊啊啊要尿出来了！”</p>
司沉水刷地将他拎了下来，飞快地扒下他裤子。</p>
“哗啦……”下雨一般，小河长流。</p>
一个四岁大的奶娃娃被一个女人悬空拎着，脱了裤子，脸红的要暴血，眼里含着两泡泪，倔强地咬着唇。</p>
那么小一点……司沉水默默移开眼，她还是有底线的。</p>
“哇……”奶娃娃终于受不了这屈辱，闭着眼嚎啕大哭。</p>
司沉水默默替他拉上裤子。</p>
旁边，孙美清又白了他们一眼，吊起一桶水，低头洗菜。</p>
奶娃娃朝她伸出手，哭喊：“美女舅婆婆呜呜呜呜呜……”</p>
孙美清洗菜的手一顿，没听见没听见。</p>
“美女舅婆婆……呜呜呜呜呜……”</p>
越哭越惨。</p>
孙美清“啪”地将菜一扔，走过来从司沉水手里夺走孩子：“孩子都不会带，还想当后妈！”</p>
“后妈？”司沉水脑中灵光一闪，问走过来的王富贵，“王爷爷，这是厉擎苍的孩子？”</p>
“你大舅妈正火着呢，看中的外甥女婿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一儿子。”王富贵抽着卷烟，笑呵呵地说。</p>
孙美清一开始见这娃娃进来可被萌坏了，结果一听是厉擎苍的儿子，脸都要绿了。</p>
司沉水也乐了。她大舅妈很喜欢小孩子，能让她摆脸色的最近的事情当中估计就只有跟厉擎苍有关了。</p>
果不其然。</p>
“藏得真深。”司沉水挑眉，她表姐的资料里确实记载司家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孩，但显示是厉擎苍姐姐的。</p>
既然厉擎苍有儿子，那他想通过她大舅妈来软化她加入FZC的计划就不可能了。</p>
但几分钟后，司沉水就笑不出来了。</p>
司家正厢房的客厅里，司沉水和小奶娃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坐着，旁边，孙美清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小矮凳上，一边看一边嗑瓜子。</p>
司沉水将小奶娃手里拿着的一张A4纸捞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揉了揉额头。</p>
这张纸的最后，写着一个结论，意思大致是：两份标本检验结果系母子关系。</p>
母子……</p>
样本的其中一份基因图谱，是属于她的。</p>
司沉水父母是遗传生命学家，当年父母离奇失踪，司沉水一直怀疑跟他们的研究有关，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暗中学习这方面的知识。</p>
别人觉得可能会很难，但对于自己的基因图谱，她特别记忆过，很熟悉。</p>
眼前这份基因图谱，其中之一绝对是属于她的。</p>
“你叫厉亥是吗？”</p>
“你别想不负责任，我就是你儿子……”小奶娃脸还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倔强地昂着头。</p>
“这份亲子验证报告是哪里来的？你爸爸知道……”</p>
“厉亥！”司沉水还没问完，门口就传来一道不怒而威的声音。</p>
厉擎苍又换了一套军装常服，右手握着一根麻绳，修长的双腿不紧不慢地迈着，先来到孙美清面前，弯了弯腰：“大舅妈。”</p>
孙美清嗑着瓜子一脸吃瓜群众样，决定先看看再说。</p>
厉亥小朋友看到自家爸爸过来，小短腿一迈抓过司沉水手中的亲子报告忙塞到背后，紧张地偷瞧父亲的脸色。</p>
厉擎苍扫了眼现场，电光火石间，几个小眼神一对，结合所有线索飞快地分析着此时的战况。</p>
他儿子自作主张拿了一份亲子报告来认妈，司沉水似乎——信了？</p>
有点诡异。厉首长立马有了计量。</p>
“这是你儿子。”厉擎苍上前抱起儿子，转身对着司沉水，“你出生时头发有点自然卷，他随你。”</p>
他顿了顿，补充：“性格也像你。”</p>
都一样色。</p>
厉亥小朋友眼睛越睁越大，粑粑，你被我气糊涂了吗？</p>
“是吗？”司沉水笑得像一只小狐狸，上前捏了捏小奶娃的脸，反手摸上厉擎苍的头，揪住他的额发就撸了一把，另一只手在小奶娃的头上一摸，指缝里也多了一根头发。</p>
生没生过孩子，她自己不清楚？常年呆在部队365天无休，她生个鬼！</p>
厉擎苍见状，拿着麻绳的右手往身后一背，对着孙美清说：“让您见笑了，明天我带着孩子正式来拜访您。”</p>
说完，单手提着自家熊孩子就走。</p>
“我不要回去……嗷！”厉擎苍一巴掌揍到他屁股上，当即就老实了。</p>
“小乖乖，明天舅婆婆给你做猪蹄子吃。”孙美清眼巴巴地望着小奶娃。</p>
司沉水轻捻着手里的两份头发，抬头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神色莫辨。</p>
门口，厉擎苍跟司家的人告别后，将小奶娃往军用越野里一扔，关上门就压低声音问：“鉴定报告在哪里做的？报告呢？”</p>
厉亥小朋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p>
厉擎苍瞥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给龙河打电话：“把京都所有能做亲子验证的机构都控制起来，发现司少校去做亲子验证立马通知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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