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堂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加上年纪也大了，和孙女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有些疲惫。</p>
待爷爷睡着后，沈小晓出了病房门。</p>
她打算去找医生，具体了解一下爷爷的病情。</p>
见到闫烈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你还没走？”</p>
闫烈：“你爷爷睡着了？”</p>
“嗯。”</p>
她神情恹恹，并没有他想象中见到爷爷的惊喜。</p>
“你爷爷真的没事，手术很成功，你不用这么担心的。”他安慰她。</p>
即便知道爷爷没事，可看到老人在病床上受苦，她心里还是不好过。</p>
“嗯，我知道。”</p>
“趁爷爷睡着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p>
她拒绝道：“你先去吃吧，我想先去找一下医生。”</p>
他喟叹：“那我陪你去吧！”</p>
“不用……”</p>
“我认识你爷爷的主治医生！”他的语气温柔中带着不容辩驳。</p>
他径直往前走去，沈小晓无奈，只好跟随他。</p>
通过闫烈的引荐，沈小晓才知道，原来爷爷的主治医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p>
院长姓何，和爷爷是多年前的老战友。</p>
何院长年纪和爷爷相仿，可是身体看起来很硬朗，和病床上的沈耀堂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p>
沈小晓眼睛一酸，如果不是老为她的事操心，也许爷爷的身体不至于这么差。</p>
何院长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家，他笑着招呼两个年轻人坐下，帮他们倒了茶。</p>
他坐下来，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你这小丫头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记得，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转眼已经长成大姑娘了……”</p>
十几岁？</p>
那她应该记事了。</p>
可沈小晓搜寻着模糊的记忆，实在想不起她曾经见过这位老人家。</p>
除非是……</p>
何院长说完之后，好像自觉失言了一般，忙尴尬的一笑。也不等沈小晓的回答，忙岔开话题：“你爷爷这个病啊，其实已经拖很久了。”</p>
沈小晓一听，也顾不得去想其他的事，忙屏息凝听。</p>
“今年上半年，你爷爷在检查出，患了AH病症。”</p>
她急急地问：“这是个什么病？能根治吗？”</p>
“一般年纪大的老人患这种病的几率比较高，光靠药物无法抑制体内病菌的扩散，必须做手术才行。”</p>
沈小晓很自责。</p>
爷爷早就检查出身体有问题，可她却一直没有察觉。</p>
“那我爷爷这次手术成功吗？以后还会复发吗？”</p>
何院长的声音浑厚、苍老，像是从久远的记忆深处传来，“这病比较少见，国内主刀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寥寥无几，即便会做，以你爷爷的高龄来说，风险性也相当高。而本身每一个手术都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不可能是十拿九稳，所以，我特意给他联系了国外非常擅长这种手术的约翰医生，这次主刀的就是他。你可以放心，你爷爷这次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p>
沈小晓听到医生亲口的保证，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把心放到肚子里。</p>
不管怎么样，手术成功就好。</p>
可没料到，她还没彻底的放下心，何院长接下来的一番话，又把她的心给提起来了。</p>
“这毕竟是个大手术，人的年纪大了，身体经受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即便经受住了，身体也损耗很大，所以，一般得了这种病的老人，大部分会选择……不做手术。”</p>
沈小晓被这话吓得不轻，赶紧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爷爷即便做了手术也活不了多久吗？”</p>
何院长也许见惯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说的话，很直接干脆：“你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按照一般人的寿命计算，最多也就延长个几年吧！”</p>
每个人总有生老病死，何院长这话没说错。</p>
可沈小晓却接受不了。</p>
爷爷经受了这么一场大手术，瘦得只剩皮包骨头，难道只是为了延长这几年的寿命吗？</p>
会不会太不划算了！</p>
她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为爷爷不平。</p>
“既然做了手术也活不了几年，当初为什么不建议他，不做手术呢？”</p>
何院长并没有因为沈小晓的失礼，而露出不悦的表情，相反，他很有耐心。</p>
“如果不接受手术，你爷爷最多再活一年，那你觉得要不要做这个手术呢？”</p>
沈小晓的心，沉到谷底。</p>
这些自然轮回，谁都无法抵抗，她又何尝不知道呢？</p>
她能怎么办呢？</p>
她能重生改命，可改不了一个人生老病死的命运。</p>
她微微地低下头，有些无力的地问：“我爷爷知道您说的这些吗？”</p>
何院长微微笑着，像是对着自己孩子那般和蔼可亲，“这些他都知道！你爷爷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他做这个手术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你这个丫头啊！”</p>
沈小晓惊讶得睁大眼，不明所以。</p>
“这些年我们偶尔通电话，最近这一年多，他经常和我说，把孙女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你以后没了爷爷，也没有父母在旁照顾，一个女孩子该怎么生活下去。我就劝他，你不是还有那么大一家公司吗？留着给孙女，也够她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他说，以前是可以留给你，现在公司不如从前了，不给你增加负担就是好的！”</p>
沈小晓听得眼睛有些发热，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把赵家豪带回来了。</p>
要不然，爷爷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必如此伤神。</p>
何院长接着说：“你爷爷是想着，他自己受点手术上的罪没什么大不了，最起码也要多活几年，多等几年，等你自己学会独立生活了，他才能安心的离开。”</p>
她彻底明白爷爷离开时，留给她的那段视频里，他对她说得那番话的意思了。</p>
——幼鸟不离开鸟巢，永远学不会自己飞翔，爷爷不期望你以后能独当一面，但是最起码，你能学会自己养活自己。没有爷爷在的一天，你一个人也能在这世界上好好活下去。爷爷一直想为你打算打算，希望您能独立起来，但家豪在照顾你……所以，这个想法也一直没法实现。</p>
爷爷他真的是用心良苦……</p>
沈小晓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突听何院长转向一边的闫烈，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就是小闫吧？”</p>
－－－－－－题外话－－－－－－</p>
亲爱滴们，难道全都放弃我了吗？（灬??灬）</p>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p>sxbiquge/read/71/711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