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好，碍于老头子的威名，没什么特殊反应。
可穆雷龙年轻气盛，何等骄傲。
赤雷神宗平白被老家伙踩了一脚，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反倒是紫雷王，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呵呵说道：“多年未见，老爷子还是风采依旧啊。”
李墨子抿着嘴笑道：“承蒙紫雷王惦记……说起来，我上一次见你，你还尚未封侯？啧啧，这一眨眼的功夫，都封王这么多年了。”
得。
这话一出口，连穆雷龙也没脾气了。
老家伙活得太久太久。
久到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连赤雷神宗的三尊封王，都可算是李墨子的后辈。
让他坐个主座又何妨。
紫雷王轻笑道：“我本还想着有空去一趟暗影神宗，向老爷子讨教一下长寿之道，没想到今日遇到了，这次百鬼山之事，还请老爷子不吝赐教。”
此言一出，其余几位封侯武者，眼睛也都眯了起来。
李墨子这老东西当真有不凡之处。
封侯再怎么长寿，也不可能活的比封王更久。
老东西必然藏有秘密。
以前李墨子只是封侯，紫雷王还不好登门询问，不然很可能就引发两宗大战。
现在两人都是封王，反而没了这样的顾忌。
“呵呵，好说，此战之后，若我们能活下来，那所谓的长寿之法，便是交易给赤雷神宗也无妨。”
李墨子笑容满面。
这就是利益交割了。
暗影神宗交出长寿之道，赤雷神宗站台，扶持暗影神宗成为封王神宗。
既然封王的事已经暴露，那暗影神宗索性从幕后走向台前。
紫雷王明显也听出了李墨子的意思，却没接这个话茬。
在东方域，三十六封王，七十二封侯，神宗数量有数。
并非一个宗门有了封王武者，便可成为封王神宗。
暗影神宗想要晋升封王神宗，那三十六封王神宗之中，必然有一方势力要被降级。
这也是域主府控制域内势力的一种手段。
赤雷神宗与暗影神宗只是临时盟友，不可能为了给暗影神宗站台，平白得罪另外一个封王神宗。
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似是看出紫雷王的迟疑，李墨子也没有继续纠缠，笑着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百战盟那边尚未反应过来，不要惊动他们，我们立刻动身，去探查一下百鬼山的秘密……”
听到这句话，其余人都默默对视一眼。
心中暗道果然。
这老家伙果然知道些什么。
明明已成就封王，却依旧对只有两尊半封侯的百战盟这么忌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看来以后对上百战盟，要更小心一些，别被赤雷神宗和暗影神宗给当枪使了。
五宗联盟面上和睦，其实各藏心思。
而赤雷神宗，此时还根本不知玄音神宗其实也有封王诞生，甚至已与暗影神宗真正结盟。
一行人皮笑肉不笑的交谈了，未久就起身前往百鬼山。
……
百鬼山，山脚下。
“该死！那老家伙这么快就来了……”
断青山隐藏在百战盟普通弟子中，暗中观察着五宗联盟方向，果然看到了黑衣侯专属的御空神舟。
五宗联盟，本就有五尊封侯集结百鬼山。
如今再加上黑衣侯李墨子，便是六尊封侯。
凭他一人，哪怕豁出性命，也绝对护不住韩阳等人。
他还不知这里边，多出了两尊封王。
“太上，我们该如何做？”
大师兄左染站在断青山身后，神情肃穆。
他是少数知晓一些真相的人，也了解现在的事态有多严重。
“等！”
断青山咬着牙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等再看，希望陵寝之中不死邪灵尚在，可以挡住五宗联盟的这些高手……”
左染嘴角抽了抽。
若是百鬼山不死邪灵尚在，那第一个遭殃就不会是五宗联盟封侯，而应该是已经失踪多日的韩阳一行人了。
……
木屋之中。
韩阳的情绪颇为低沉。
出现在他面前的虚影，似乎真的是铁青书的残魂。
可或许是被大帝符箓所伤，铁青书残魂行动飘忽。
无论他怎么召唤，都毫无反应。
他试了很多种办法，甚至施展过洛嘉十三式，夺过铁青书手中笔，写下百战帖。
可铁青书残魂依旧一无所知的，只在那里磨墨。
随着她的动作，当砚台中的墨汁满溢之时，便会化作亡灵，咆哮着冲出木屋。
周而复始，没有尽头，也没有变化。
整整几天时间，都是如此。
铁青书这副现状，使得韩阳颇为心痛。
如果铁青书陨落，或许还能转世重生，说不定就会有相见之日。
可此时的铁青书处于残魂状态，介于生死之间，根本无法转世轮回。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阳从未想过，那个明明天赋无双，却偏偏选择给自己做文书的小丫头，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一定有其他办法！”
九世重生以来，韩阳几乎没遇到什么克服不了的苦难。
即便被人所杀，他也知道自己终究会重生归来。
可此时，面对铁青书残魂，他却无计可施。
数世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哥哥……”
“主人……”
小九儿与吉祥天一左一右，心疼的挽着韩阳的胳膊。
整整两天了。
她们眼睁睁看着韩阳从狂喜，到无奈，再到悲痛，到无助。
她们还从未见过韩阳如此模样。
这让两女心疼不已。
“我没事……”
韩阳的目光落到小九儿与吉祥天身上，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疼。
无数年过去，她们会不会也和铁青书一样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战神？呵……神……多么可笑的字眼！”
韩阳冷笑不已。
神？
岂不应当是无所不能的？
可现在自己连身边人的生死都无法掌控，算什么神？
这所谓神，真是可笑至极。
“哥哥……”
小九儿将韩阳紧紧抱着，柔声说道：“你现在救不了这位姐姐，为什么不将她带在身边，就像当初将我带在身边一样……”
“我那时候不知生死，不明祸福，甚至连吃糖葫芦都不会，可是你，让我重新拥有了第二生，我相信，你也一定有办法帮助这位姐姐产生灵智。”
韩阳身躯一震。
小九儿说的没错。
他现在的确没办法唤醒铁青书。
可有朝一日，若是自己重登战神之位，再次成为大能呢？
到了那时，不说扭转生死，帮助铁青书补全神魂总没太大的难度吧？
自己，分明是被离别的情绪所惑，钻了牛角尖啊。
“谢谢！”
韩阳抱着小九儿的小脑袋，在她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他知道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