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日,李夜跟先生没有再上朝,而是呆在国师府中由先生继续跟李夜和沐沐两人讲解释兵法和阵法。
第四日,先生讲解了《孙子兵法》谋攻篇。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第五日,先生讲解了《孙子兵法》军形篇。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第六日,先生讲解了《孙子兵法》虚实篇。
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
连讲三日,莫说李夜和沐沐,便是先生也深感疲倦。
“这孙子兵法高深莫测,还有剩下许多篇章需要你去南疆后细细研读,你已经有铸造的经验,关于兵器铸造一术我就不再重复。”
先生喝了一杯茶,看着李夜说道。
李夜点点头,看了一眼沐沐,问道:“沐沐,先生讲的这些都明白了吗?”
沐沐点头道:“听明白了一些,还有一些道理不明白,看来只有跟哥哥去了南疆,上了战场,才能慢慢明白过来。”
先生笑笑:“听不明白是很正常的,因为你们两人都没有经历这战争,很多事情,只有你上了战场,经过了血与火的洗刷,才会有深刻的感悟。”
李夜收起桌上的书本,轻轻地敲了一下沐沐的头。
笑道:“辛苦了几日,明天就放松一天,沐沐带路,领着弟弟妹妹去皇城逛逛,然后哥哥全家人去花满楼吃饭,那里的老板娘买单。”
想着花天下那天得知自己跟纳兰雨半路跑掉后的表情,李夜不由得笑了起来。
“正好找花姐姐多要些桃花酥,带去南疆吃,省得路上挨饿。”沐沐在一旁小声地嘀咕。
李夜听后不由一怔,心道忘了沐沐不仅是小财迷,还是一个小吃货。
叶知秋、夫子、林月如一等人从先生嘴里得知李夜真的册封为国师后,确实无比的震惊。
虽然沐沐已经说了一遍,但是真的从先生口中得知,那种震憾还是不可言谕的事情。
在叶知秋看来,自己的儿子当不当官并不重要,只要他开心就好,夫子想的自然跟叶知秋一样。
只是林月如知道后,却为上官无双耽心起来,她是官宦之家,知道这对李夜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能册封为国师是简直就是比登天还上难上许多的事情。
想着之前对李夜的那些小心思,再加上不知道李夜跟小姐姐在皇家学院是不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是越来越不敢往下想。
她已经决定,过些日子再让李红袖陪自己去一趟皇家学院,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姐姐抓紧李夜这个准女婿。
不过众人不同的心境,终于在得知李夜马上就要率军往南疆而彻底爆发,叶知秋死活不同意。
拉着李夜的手说:“儿子咱们回风云城,这个国师不做了行不?”
林月如也看着李夜说:“不行就回东玄域,那里又不是活不下去,你们不是还有一座酒楼吗?”
夫子气得直叫唤:“妇人这见,岂能明白国之大事?”
倒是沐沐老神在在地拍着叶知秋的手说:“母亲放心,沐沐会保护哥哥的,先生说只要我愿意,明年就可以跨进元婴境了!”
“同去的还有纳兰大哥,他可是元婴境的高手,他也会保护哥哥的。”
沐沐看着叶知秋要死要活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拉着她的手撒起娇来。
只有先生坐在哪里不紧不慢地替众人分析道:“夜儿是国师,又不用上战场冲锋,他只是协助大元帅抗敌,皇主的大皇子都亲上战场,你们还在这里争论什么?”
“夜儿毕竟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就要独自面对这世间的诸多事物,你们都能一一替他解决吗?”
先生说完这番话,让二个女人无话可说。
李戏袖倒是看得开,大咧咧地说:“这事你们不用怕,实在不行,等开春了后我邀上唐先生跟她的弟子,去南疆帮夜儿搞敌,唐先生现在可是分神中期的高手了,比我还在厉害一些。”
直到李红袖都说出了这些话,叶知秋才冷静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只能发泄一番,对事情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伤心之下,便抱着李夜痛哭,让他大感无奈。
“明日早间,我带妹妹、弟弟们去逛街,午间在花满楼请全家人吃饭,就当是提前吃年夜饭了,母亲可不要再伤心了,南疆离中域也不是很远,比般若寺可以近多了。”
李夜看着众人,轻声说道。这也是上南疆之前他唯一能为家里做的事情了,毕竟他这个当哥哥的,确实不称职。
思来想去,无奈之下的叶知秋也只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李夜南疆之行。
一夜无话,来到大军出行的前一天,李夜一大早吃过饭就领着沐沐、李小雪、上官秋明出了门。
李红袖在后面跟着,先生则是等到将近午时才会跟夫子、夫人、林月如去花满楼跟李夜会合。
一行五人走在朱雀大街上,李夜回想着第一次在皇城中逛街还是五年前,由纳兰雨领着自己,没想到再来逛时,已是五年之后。
踏着薄薄的积雪,心中无限感慨。
“哥哥我要买新衣服!”李小雪拉着李夜的手叫道。
“李夜哥哥,我也要!”上官秋明也跟着嚷嚷。
“沐沐可是好久没花过哥哥的钱了哦。”这时候沐沐自然不能放过。
“师娘你今天出门带钱了吗?”李夜扭头看了一眼李红袖,哈哈大笑。
李红袖一楞,半晌才明白过来,气不住从地上捏了一个雪球,狠狠地向李夜丢去,嗔道:“你连老娘也敢调侃,不想活了你!”
一时间雪球飞来尽去,尽是李小雪跟上官秋明“咯咯”的笑声。
也就在这一天,皇家学院终于收到了皇宫的公函,院长让人将公函抄了一份贴在学院的广场告示栏上,向全院学员公示。
小姐姐看到公示后,捂着嘴巴,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刚进屋就抱着许静云哭了起来。
许静云一楞,拍着她臂膀问道:“怎么了?这学院谁敢欺负你!”
“李李夜”小姐姐抱着许静云哭了一会,终是将李夜册封国师,不日将入南疆的事情跟许静云说了一遍。
“这是真的么?那小子才十五岁,比你还小二岁呢?”许静云也是一脸的惊异,她是绝对不信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学院已经将皇宫的公函抄写一份,贴了出来”小姐姐继续低泣。“他万里迢迢回来,我竟然连一顿饭都没留他吃李夜,李夜,”
许静云见小姐姐说的竟然是皇宫的公函,心道错不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一个十五年的少年,没有一点修为?什么都学不成的少年竟然被皇主册封为国师。
明日将率军驰援南疆,不论这个少年的修为如何,都不是她能所理解的了。
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许静云暗暗地自问,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日里纳兰焜煊的眼神,分明是一种嫌弃的意思。
只不过,那时候的纳兰焜煊也不知道李夜将要封为国师呀?
东方玉儿的小院中,苏清月正跟东方玉儿正围着火盆取暖。
两人也是知道了李夜的事情,但是东方玉儿似乎已经忘记了有李夜这个人的存在,直到苏清月提醒她。
李夜的老家在东玄域风云城,是上官无双的未婚夫时,她才隐约想起了那个男孩,那一年的春天
“看来,你母亲当初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虽然二皇子的条件好,但眼下看这个李夜也差不到那里去,毕竟他可是深受皇主喜欢的人,只要皇主在位一天,这位新来的国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苏清月的眼里,早就瞧不上李明珠的为人,只不过她追求的是修行大道,对世间的贵权看不在眼里。
“原来,他也曾是我的未婚夫么?原来,我也曾在风云城里生活了好长的一些日子,只是我怎么主忘记了呢?”
东方玉儿,低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苏清月拉起她的小手,笑了笑:“你就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经,毕竟那些已经过去,李夜当年可是自己同意了你母亲的退婚的,当也怪不得你。”
“它日相见,就当是老朋友重逢,不要再有其他想法,你现在可是皇妃,再过二年你就要嫁入皇宫了。”
东方玉儿点点头,脑海里却在拼命地回忆,她想记起那个男孩的模样,那个送了她一句语的男孩。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如玉,原来说的就是她东方玉儿呀。
这一刻,她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夜的花满楼,有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在花满楼花园的凉亭中,曾以五千金币的要价抚琴一曲,最终以六千八百金币成交。
那首曲子叫《白头吟》,伴唱的人是花满楼的管家花落雨。
想到这里,嘴里不由轻轻吟道: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那抚琴的少年,便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么?
东方玉儿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