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暖宝狠心,不顾上一世的情分。
而是这一世,两人的出身站在了对立面,都有彼此需要守护的家人,暖宝不敢掉以轻心。
对于暖宝的决定,魏思华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虽说他在风月国的时候,与秦致远打过不少交道,也觉得那家伙为人不错,但若对方是敌非友,他也不会心软!
知音难觅,可国与家对他而言,更为重要。
“你心里有数就行,哥哥只是想早点将情况给你说清楚,以免到时候耽误了你的正事儿。”
见暖宝自己有主意,魏思华也没再多言。
只是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了两朵绒花:“喏,前两天刚给你买的。”
暖宝看着那两朵绒花,一朵紫色的,一朵红色的,颜色很是艳丽。
“二哥,我记得你以前眼光很好的,偏爱淡雅清新的东西,怎么现在变得这样俗气了?”
暖宝吐槽归吐槽,但还是笑着接过了那两朵绒花。
当着魏思华的面,她将自己头上一朵绾色的绒花和蝴蝶头饰摘了下来。
紧接着,又把魏思华送的两朵绒花戴到头上。
魏思华见暖宝这么给面子,心里喜滋滋的:“我家妹妹真好看!”
“好看吗?”
暖宝伸手摸了摸绒花,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寻来镜子一照,她多少有点无奈:“二哥,你是认真的吗?”
魏思华满脸真诚:“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
暖宝冷笑了两声,心道:你骗我骗得还少?
但眼下,看在这两朵‘好看’的绒花的份上,她就不跟魏思华扯皮了。
只是嘴角抽了抽,嘀咕道:“就这样?居然还觉得好看?
都不用往脸上抹大红胭脂,我就可以上台唱大戏了……”
“哈哈哈。”
魏思华听言,也不生气。
他笑着上前帮暖宝重新调整了一下绒花的位置,宠溺道:“哪里不好看了?我觉得好看得很!”
暖宝不忍打击他的审美,小心翼翼问了句:“颜色是不是太艳了?”
“有吗?”
魏思华认真看了几眼,依旧坚定自己的选择:“不艳啊,这叫明媚,叫喜庆。”
说完,又解释道:“你看看,紫色高贵优雅,明艳大方,最符合你的气质。
红色嘛,红红火火,寓意着你往后不管是过日子还是做买卖,都能鸿运当头。”
暖宝:“……”
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怎么办?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没什么毛病哦?
——可是二哥解释完以后,我怎么觉得他不仅眼光变俗气了,连人都俗气了?
——二哥啊!
——这可是我二哥啊!
——这样一个充满着艺术范的人,他……居然开始讲究好意头?
“不是,你什么表情?”
许是暖宝的表情复杂得有点明显,魏思华不乐意了:“我跟你说啊,你差不多得了。
我这天天悬梁刺股读书呢,忙得跟陀螺一样,也没忘记给你买小礼物,不比你大哥和你三哥好多了?
你看看你大哥,有了媳妇儿和孩子后,都顾不上你了,满眼都是他的小家。
你三哥更离谱,这媳妇儿还没娶到手呢,就天天追着别人跑,还跑到边境去了!
也就你二哥我啊,心里除了圣贤书就只有你这个宝贝妹妹,你还嫌弃?”
说完,又轻轻拍了一下暖宝的脑袋:“不许摘下来,睡觉都得给我戴着,明天还得戴进宫去显摆显摆!”
暖宝:“……”
她又被无语住了。
都多大岁数的人咯,还如此幼稚!
“什么我大哥我三哥,说得好像那不是你大哥和三弟一样……”
暖宝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就偷着乐吧,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他们都没给我送绒花,就你一个人送了,这刚好可以体现你最爱我。
在我面前,你成功把另外两个哥哥比下去了!
而我呢,顶不住你的威逼戴着你送的绒花到处显摆,在另外两个哥哥面前,又能体现我最爱你。
呵呵,好开心哟,终于没人跟你争风吃醋咯!”
暖宝把话说完,还拍了一下手掌。
虽然她没有开启读心术,但她觉得自己对魏思华内心的解剖非常完美,非常到位!
魏思华心下一咯噔,都不敢去看暖宝的眼睛。
不为别的,只因暖宝说得丝毫不差!
但是……
魏思华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知道小丫头头脑清醒着呢,才不会被这两朵小小的绒花给收买。
况且,暖宝的小东小西太多了。
就算每天都戴不一样的发饰,一年也不会重样,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威逼’,一直戴着他送的绒花?
——既然不会一直戴,那大哥跟三弟那两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肯定不会承认暖宝最爱的哥哥就是我!
想到这,魏思华有点郁闷,嘀咕了句:“说得好像你会一直戴着这两朵绒花一样。”
声音虽小,但逃不过暖宝的耳朵呀。
暖宝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我不会一直戴你还送。”
“那不是我疼你吗?”
魏思华微微抬起下巴,那傲娇的模样儿,跟逍遥王一模一样。
“你说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我疼你爱你,你居然还嫌弃我?
小心我急眼了,也跟你大哥三哥学习,不给你准备小惊喜了!”
暖宝听言,连忙坐直身子:“太好了!我求求你,赶紧学一学吧!
大哥就不说了,三哥比你还小呢,人家媳妇儿都住咱家来了,还获得了全家人的喜爱,你呢?”
“我……”
“你呢?”
“我……”
“你呢?”
魏思华:“……”
他猛然起身,气得牙痒痒。
正想找个借口回自己小院冷静冷静,就见诗情急匆匆进了屋:“郡主……”
她喊了暖宝一声,又有些为难地看向魏思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暖宝见状,微微蹙眉:“怎么了?”
诗情又看了魏思华一眼,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派人来传话,说是让二公子赶紧……赶紧滚去前厅。”
言毕,又急忙解释:“这是王爷的原话!”
“滚……去?”
暖宝眼珠子转了转,转头看向魏思华:“你又闯什么祸了,怎么这个时辰还让你去前厅?”
魏思华也是一脸懵圈:“没有啊,我能闯什么祸?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安分!”
说到这,他连忙看向诗情:“是谁来传的话?有没有说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自问这段时间没闯祸,但这个时辰还让他‘滚’去前厅……
呃!
就挺让人忐忑的。
诗情抬头看了魏思华一眼,但很快又垂下头:“回二公子,是那遥统领亲自过来传的话。
本是要来抓您的,可想着眼下时辰不早了,他不好进来打扰我们家郡主,所以才让您自己出去。
还说……说是王爷交代了,让您立马滚去前厅,还……还您的……您的债。”
“还债?”
“债?”
这一下,魏思华和暖宝都愣住了。
暖宝看向魏思华:“你又欠谁的债了?”
魏思华连连摆手,大喊冤枉:“没有啊,绝对没有的事儿!”
暖宝满脸狐疑:“没有?那爹爹怎么会这时候动怒?
合着人家大晚上的不回去抱媳妇儿睡觉,非要跟你过不去?”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素来毛病就多!”
魏思华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转头去问诗情:“除了你家郡主外,我谁的债都没欠,要还什么债?”
“这……”
诗情有些为难。
她本来都不打算说得这样直白的,毕竟二公子也要面子嘛。
可对方如此问了,她又不好不说。
于是,小小声应了句:“风流债。”
“什么?!”
魏思华听见了,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流债?
——他欠的?
——呵呵,这不是乱扯嘛!
倒是暖宝,一个瞬移就到了诗情面前:“真的?风流债呀?”
说完,觉得问诗情也没用,干脆又回到魏思华身边。
她笑嘻嘻扯着魏思华的衣袖:“二哥,什么样的风流债啊,你跟我说说呗?”
“去去去,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信呢?”
魏思华看着暖宝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瓜香,十分嫌弃地将她的手拍开:“省省吧,我欠什么债都不可能欠风流债,这瓜你吃不了!”
虽然在暖宝面前,魏思华言之凿凿,可想起那遥还在外面等他,他还是十分不安。
于是,掐了掐暖宝的脸蛋儿:“你赶紧休息吧,我去前厅看一看你爹又发什么疯。”
说完,转身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又赶紧回头,指着暖宝道:“记得要戴我送的绒花啊!”
“哎,好咧,谢谢二哥送的绒花,我可喜欢了!”
暖宝现在满脑子都是魏思华的风流债,哪里还管什么绒花不绒花的?
魏思华提醒她,她就顺口哄哄魏思华呗。
喜欢?
嘿嘿。
喜欢魏思华今晚送的大瓜还差不多,喜欢什么绒花?
还让她休息,这可能吗?
“我也去看看。”
眼见魏思华出了长乐园的门,暖宝跨步就要追上。
诗情见状,连忙拦住暖宝:“小祖宗呀,您就别去凑热闹了。
方才那遥统领说了,王爷特地交代过,不能打扰到您休息的。”
“哦,那好吧。”
暖宝及时止住脚步:“那我休息了,你赶紧出去吧。”
“啊?”
诗情愣住,她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暖宝,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
暖宝伸手把诗情往外推:“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打扰我!”
把人往外一推,暖宝赶紧将门关上,又把屋里的灯给熄灭了。
随后,一个隐身加定位传送,就把自己传送到了前厅附近。
门外的诗情还纳闷呢。
她家郡主今天是不是有点太乖巧了?说不去就不去,说休息就休息!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去劝了。
诗情只纳闷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全然不知暖宝已不在屋里。
暖宝来到前厅附近,趁着四周没人,赶紧现身步行。
等她拐了个弯来到前厅时,只见原本应该一片漆黑的厅内,此时竟灯火通明。
逍遥王黑着一张脸坐在主位,浑身都散着一股冰冷之气。
而魏思华的书童阿履,正跪在大厅中央瑟瑟发抖。
“好好好,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不知在暖宝来到前厅之前,阿履说了什么,此时的逍遥王怒火中烧:“说!继续往下说!
本王倒要听听,那兔崽子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回……回王爷的话,没……没有了。”
阿履被吓得舌头都要打结了,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
——王爷太可怕了!
可逍遥王显然不信:“没有了?你别逼本王对你用刑!”
“王爷,奴才……”
“爹爹!”
暖宝来前厅用的是定位传送,来得倒比魏思华快。
她知道魏思华很看重阿履,若阿履受了刑,魏思华肯定得跟逍遥王起更大的冲突。
因此,她赶紧跑到厅内,喊住了逍遥王。
瞧见暖宝突然出现,逍遥王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跪在地上的阿履则赶紧朝暖宝求情:“郡主,您救救奴才吧,该说的奴才已经说完了,真的没有再瞒着王爷啊!”
暖宝见状,朝阿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吭声。
紧接着,走到逍遥王身边,十分贴心道:“爹爹,您莫急,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伸手给逍遥王顺了顺气,她才又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嘛,您跟我说说,我听听怎么回事儿?”
“我不是让那遥去叫你二哥吗?你怎么来了?”
逍遥王虽然一肚子的火气,但他不能当着闺女的面撒,只能努力克制。
暖宝很是乖巧:“那遥大叔是没打扰我的,也不让我过来,还叫我早点休息呢。
只是我听说爹爹您很生气,怕您气坏了身子,所以放心不下。
二哥前脚刚跟那遥大叔离开长乐园,我后脚就偷偷摸摸过来了。”
说完,还轻声哄着老父亲:“爹爹,您别生气了吧?我都被您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