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247.间幕:自以为是之人(2.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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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的手段多种多样,对付一个小偷,你可以揍他一顿了事,或者心狠一点,将他交给法律来惩处,让他坐上几年牢。但对于何慎言来说,报复奸奇的方式有且唯一只有一种。

他已经不能再持续地深入亚空间了,但他仍然可以做点微小的事,来从微小之处操控全局。但他讨厌这种感觉。

极其讨厌。

法师的性格是很直接的,比起隐而不发,背后报复,他更喜欢当面就将刀子捅进仇人的心脏——所以,这种无奈之下的‘不得不’,令他感到极其的厌恶。

感谢你,法师。

将死未死之人由衷地叹了口气。

我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不管是你替我寻回他们二人灵魂的举动,还是你在亚空间内布置的手笔连锁反应的巨量灵能炸弹,真是令我毛骨悚然。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法师漠然地回答。“我知道,她不会为那些阴谋编织者的死多么心痛,但这绝对能大幅削减她对于帝国的影响能力。”

他做了个手势。

“连锁反应炸弹会在这些东西试图再次操纵凡人的命运,编织谎言的时候出现在每一只奸奇恶魔的面前。感谢你让我操纵你的星炬,它帮了大忙。否则,我现在的状况可没法完成这场小小的报复。”

是我要感谢你。

将死未死之人严肃地回答。 但我要先将它放在一边你为何会如此的虚弱?

“跨界是有消耗的,陛下。”法师扯出一个微笑。“每一件事都有其代价而我恰好又是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

不计后果也要有个限度!

“如果有限度的话,这个词汇就不会叫做不计后果了那么,祝您身体健康,陛下。”

王座之上的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幽默感原来是出自这种心理吗?好吧,祝你好运,法师,也祝我好运。那一天快要到来了,请你务必不要忘记。

“我不会的。”

法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这具腐尸一眼。

他笑了笑。

“我向你许下了承诺,陛下,那一天到来之时,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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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复仇号上,法师的心情并不佳。他原定的计划内其实还包含了另一个恶魔原体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做这件事了。

讽刺。

在他漫长的法师生涯里,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从出师那天就没担心过魔力的事儿,而他刚好是其中最优秀的那个。

这是头一遭他因为缺少力量而苦恼,更糟糕的事,他其实不是真的没有。他只是没有‘多余’的那部分,法师必须预留出一部分力量来进行跨界,还要预防那可能到来的袭击。

“您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罗伯特·基利曼在星图旁问道。

“如果我为了另一个圣吉列斯的死而觉得开心的话那我八成是精神真的出了点问题。”

基利曼眉头一挑,只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事。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将那种想开口询问的劲憋过去:“其实恐怕不是八成,老师。”

法师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这是我和一个做什么事都不解释的老师说话的态度。”

基利曼目不斜视地望着星图,测算着还需要收复几个星系。与此同时,他甚至还做到了妙语连珠:“您看,试图和您好好交谈就像是一个白痴试图学会玩魔方——二者都难如登天,我觉得我就像是那个白痴。”>

“也别那么妄自菲薄嘛”

缩在椅子上,法师懒懒地笑了一下,身后的艾瑞巴斯沉入墙壁之中。中枢对此很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至少在他们获胜之前,这个东西都得在船长室里待着了。

“我不会称你为白痴的,罗伯特。你和白痴这个词根本就不搭边”

说着说着,他沉默了。这沉默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突如其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刻薄与嘲讽这方面的才能永远也不会用完。但是,他却想不出下一句话该怎么说了。

“老师?”

“没什么,罗伯特。”法师轻轻地回答。“我只是意识到,人力终有尽。”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但我不能。我一直在试图保护些什么,追寻些什么,但都一无所获。我没找到回家的路,没有让我的老师说出真相,没有拯救许多人。我时常会想,是否没有这样的力量,我会更轻松一些。”

短暂的情绪流露让基利曼怔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实际上,他甚至根本不理解法师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些事,对他而言,是彻底的迷雾。

纵使他已经成了法师的学徒,他却还是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或许帝国内只有他们的父亲知晓一二吧,但他不会说的。只要法师不想,没人能得知他在过去都经历过什么。

基利曼没有开口,决定只是安静地聆听。

“是否人生就是如此残酷呢?越想要做好的事,就会变得越糟?”

“我不想让他们死。我不想让普利亚德死,不想让吉瓦多伦死,不想让图拉真死。但他们都死了,而我甚至无能为力。”

“他妈的,我甚至对他们的死无能为力。罗伯特,我只能假惺惺地给他们分出一块墓地,做一次虚伪的演讲,然后继续命令更多人去送死。我居然只能做到这些事,我以为我是神,结果,我发现,我只是个像神的凡人。”

“我拥有这样的力量却变得畏手畏脚,我不能亲自出手烧毁被恶魔占据的星球,因为我要防备来自至高天内的袭击,我要防备他们伤害到你们——可是,在从前,我不需要顾虑这些。我只需要杀戮”

他停顿了一会,环顾四周,突兀地一笑,若有所思地说:“罗伯特,你们的父亲说的没有错。拥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反而会变弱,一无所有者反倒最为强大。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自然也就不会害怕。”

“而我现在”

笑容愈来愈盛。

不知为何,基利曼提起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

“您已经做的够好了。”他终于开口。“没人能指责您。”

“但我自己可以。”法师说。“我就是那种‘觉得自己做得仍然不够好’的精神病,罗伯特。”

基利曼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完美主义是一种特权,仅开放给用有力量者。平凡之人是没有余裕去追求它的,您已经高高在上地待了太久了您自己或许不觉得,但是,这种将所有事都抗在肩膀上的举动”

“或许您该试着回到凡人的角度上来,以他们的角度看待事物,做些他们会做的事。老师。”

法师愣住了。

他突然地记起一件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甚至还没有进入白塔议会的时候——在一个愚昧而落后的中世纪世界,他曾经在完成了当天的,对本地物种的学术研究后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他不需要食物,那个时候就是如此。他只是想突觉肚中空空,所以想吃些什么。

口舌之欲。

而现在,他上一次亲自下厨,因为自己的欲望想吃点什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眼前闪过一份羊腿,那是人类之主的烹饪作品,是他从王座上走下,痊愈后的所做的第一件事。

法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苦笑起来。

原来如此,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提醒我了要保持人性

何慎言闭上眼睛。

“你说得对,罗伯特。”他轻轻地说。“我的确太自以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