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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很想让你现在就开始你的研究——”猎魔人耸了耸肩,他手里抓着驴的缰绳,正在路上行走。“——但恐怕我得先去处理这头奇奇摩。”
“嗯,奇奇摩”何慎言饶有兴趣的看着这酷似蜘蛛的巨大怪物,它深褐色的甲壳表面粗糙不平,四条长腿少了一只,背上长满两排尖刺。
“怎么?你对它也有兴趣。但恐怕我得先把这东西送到本地法师的塔里去让他看看。”猎魔人随口说道。
“我不是对它感兴趣,坦白的说,我认为这种长得丑的怪物就该被灭绝。”何慎言的话让猎魔人惊奇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说道:“奇奇摩是长得很丑,但比它们更丑的也不是没有。我不认为你有那个时间去一个个把它们都杀死。”
“怎么,你还当真了?”何慎言笑着说,他背着手跟在猎魔人身后。
“法师们通常不开玩笑。”杰洛特说。
“嗯,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比较不同。”
杰洛特不置可否。
他们一路来到那花岗岩塔下,一扇饰有蔷薇色纹路的灰白木门上挂着一只硕大的门环,样式是只扁平的鼓眼鱼头。它满是利齿的嘴巴里咬着一枚铜环,杰洛特在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伊利翁大师的品味默默打了个低分。他走上前去,说道:“请问伊利翁大师在家吗?”
那只鱼头在半响后动了动它满是利齿的下颚,喷出一股水汽,用一种呆板的声音说道:“伊利翁大师现在不见客等等!等等!你是谁?!”
鱼头的眼睛突然动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站在猎魔人身后的黑袍男人。
何慎言报以一个无辜的笑容,他询问地看着杰洛特。猎魔人烦恼地转过身,打算离开这莫名其妙地的塔,将那只鱼头抛之脑后。
鱼头的嘴里突然吐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停一停!请你转过身来!啊哈,居然是你,杰洛特!你身边那位阁下是谁啊?”
杰洛特看了何慎言一眼,决定让他自己来介绍自己。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何慎言笑了笑,他并未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打了个响指。
于是,那扇门自己打开了,门后是浓郁的黑暗。何慎言对杰洛特还以一个请的手势,猎魔人搞不懂这是不是两个法师在较劲,但他现在比较关心那只奇奇摩能不能换点钱。金条可没办法在酒馆里拿出来用。那得去大城市里的矮人银行换成钱币才行。
鱼头发出一声短暂的哀鸣,在一阵青烟之中消失了。杰洛特牵着驴和何慎言一起走进了这座黑暗的塔。霎时间,他们面前展现出了全新的风景。
果园里盛开着白色和粉色的花朵,洋溢着雨水的气息。缤纷的彩虹将天空分割成两半,又将茂密的树冠和远方蔚蓝的群山连接起来。这座端端正正的小屋便坐落于果园正中,周围长满了浓密的蜀葵。杰洛特低下头,发现自己站在及膝深的百里香丛中。
何慎言以一种评论家的语气说道:“及格。”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在这种低级幻术方面干的还行,起码不是个只会两手戏法的骗子。这就算我帮你验货了,不用谢。”>
好吧,虽然他自己说自己是个特别的法师,但在傲慢这一项上他们别无二致。杰洛特暗自想道。
一个声音说道:“噢!你们是怎么算了,没关系。阁下!请过来吧!我准备了好酒!就在屋子前面!”
他们走进果园,穿行于林间。杰洛特敏锐的感官让他发现左边有动静,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金发女孩正抱着满满一篮苹果走在灌木间。猎魔人认真地看着那女孩里去的背影,盯着她看个不停。何慎言在他身旁轻飘飘地说:“别看了,那是个稻草人。”
“什么?”
“幻术而已,我的朋友。”
猎魔人对自己保证,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惊讶了。
“终于到了,你好!阁下!还有你,杰洛特,我的老朋友。”
“斯崔葛布!”杰洛特仍然吃了一惊。
在他漫长的一生之中,曾见过议员般的窃贼、乞丐般的议员、公主般的妓女、母牛似的公主和窃贼般的国王。但是,斯崔葛布永远——无论根据什么标准与概念——都像是个法师的样子。他又高又瘦,有点驼背。有着极其浓密的棕色眉毛和长长的鹰钩鼻,老是穿着一件拖到地上的黑色长袍,这点就算是几年未见的今日也并未改变。
袍袖宽的很夸张,手里拿着把顶端镶着水晶的长杖。杰洛特认识的所有法师都和斯崔葛布不同,但令人惊讶的事实是:他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法师。
他们来到被蜀葵围住的门廊,在一张白色大理石桌旁的柳条椅上落座。那个抱着苹果篮子的金发女孩走上前,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腰肢轻摆着向果园走去。杰洛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阁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不知您来此地有何贵干?”斯崔葛布热情的态度让杰洛特意识到了某些事,他没有着急谈论自己那头奇奇摩,而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花田里继续采摘苹果的金发女郎,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没什么,我只是到处转转而已。”
“我理解,我理解。法力高强如您者肯定有自己的目的,老斯崔葛布不过是个二流的法师。”
“哈!”何慎言发出一声大笑。
他指着那个金发女孩说道:“这可不是二流法师做得到的,斯崔葛布先生。不必试探,也不必太过谦虚,正常与我交流就好。我不是那种有了力量后就蔑视一切的人。如你所见,我在这方面——”
他打了个响指,那女孩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红发女郎,有着火红的双唇,面容比杰洛特见过的任何公主都要美丽,更别提那身材了。就在斯崔葛布和杰洛特两人都双眼发直之时,他们听到何慎言说:“——也颇有涉猎呢。”
斯崔葛布强迫自己回过神来,他干巴巴地说道:“呃,阁下,请原谅。但您——您,您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何慎言看着这个老人,他轻轻地说:“想学吗?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