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215.战前准备(完,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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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摩斯在模湖的黑暗中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他是这么想的,但手指末端无意识的一阵抽动却唤回了他的意识。

他睁开眼,眼前是妮蒂亚舰长和她的大副的残骸,两人的尸体血肉模湖地扭曲在一起,破碎的白色骨头与血肉互相缠绕,一颗眼珠孤零零地待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

帝摩斯从童孔颜色分辨了出来,那是舰长的眼睛,居然没有碎。

那颗紫色的眼眸在地板上执着地凝望着驾驶台的方向。

“抱歉。”牧师艰难地说。“我很抱歉。”

还有多久?

他想着,扭过头,看向操控台。金色的火焰在其上舞动,将整个驾驶台烧成了琉璃似的模样。尽管这样,它本身的形状却没有丝毫改变。

一个数字在显示屏上冰冷的跳动。

03:23

三分钟牧师松了口气。如果他能在巨大的压力中勉强存活七分钟还没有因为死去,那么,再撑个三分钟又有何难?

他是这么想的,可是,数字的变换却无情地击碎了他的想法。

06:34

什么?

帝摩斯瞪大了眼睛,想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阿斯塔特当然不可能在这种距离对四个再明显不过的数字判断失误,但他还是想这么做。

他看,然后绝望地看见了。

08:48

不不不!c0

怎么会这样?!

一阵冰冷的猜疑和绝望一同灌入他的心底,牧师颤抖着开始怀疑,他开始怀疑一切能够怀疑的东西。他怀疑这是混沌的力量正在遮蔽他的眼睛,他怀疑这东西其实已经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清醒。

时间是不能逆转的。帝摩斯近乎癫狂的思绪中飘过这个想法,被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了。

是的,是的,时间是不能逆转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一旁因为过大压强而与墙壁融为一体的一个机仆,抓着它失去形貌的金属部分站了起来。

这个过程很不容易,他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肌肉颤抖,神经元咆孝着对他抗议——停下来!我们要崩溃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帝摩斯无视了自己身体的抗议,他一点一点地站起身,挺起胸膛。动力甲的伺服器早已损坏,人造肌肉纤维此刻不再出力了,它们甚至还变成了阻碍他移动的阻力。

他呻吟着,试图让自己前进。

这动作让他的骨骼开始一点点崩碎——他感觉到了,从脚掌开始,每一个细节,每一根本应坚如钢铁的骨头,此刻全都开始相互挤压。

他痛苦地抓紧机仆的金属部件,这动作却令他的小臂肌肉瞬间炸裂了,剧烈的疼痛爆发开来,他听见一声清晰的、像是鞭子甩动似的声音。

这不重要。

牧师一点一点地朝前走去,强硬地拖拽着他已经快要死去的身体,来到了驾驶台前。

…他盯着那变换不休的数字,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完好的右手,想要擦拭屏幕,擦去那些跳动的数字,让它们变成应该变成的模样。

手甲与厚实的屏幕互相碰撞,从接触的地方开始,金色的怒焰立刻开始蔓延至他的身体。无数个嘈杂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像是洪水般灌入他的脑海。

这里是卡迪安第673团下士阿斯卡,我们被敌人困在了指挥部侧翼,我们即将引爆所有的手雷弹并让帝皇的怒火降临在此处。

赴死之时便是此刻!我们即将赎罪!克里格!冲锋!

呼叫轨道轰炸,我重复一遍,我呼叫轨道轰炸,立刻朝我所在的位置投下帝皇之怒!这群可恨的叛徒逃不了了!

永无休止,永无休止。每时每刻,每时每刻。

轰炸,死亡。扣动扳机,死亡。牺牲,死亡。冲锋,死亡。

死亡。

死亡

在痛苦与混乱中,牧师尖叫起来,他的声带在第四秒被自己施加的力量所摧毁,然后便只能发出一阵充斥着鲜血的咕哝了。那些声音没有停止,它们不是人,没有人类的意识,它们只是无数人牺牲之时的临终之言。

牺牲者的怒吼。

情绪在其中咆孝,涌动。情绪在其中永无休止地像是风暴般地撕碎着一切。

风暴在他的脑海中卷起,这超越了一切人类能够想象的絮语永无休止地在他的脑海中轰击,它们没有怜悯,没有知觉,它们只是不断重复。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承受的吗,帝皇?你承受着我们的苦,我们的难,我们的死,而你口不能言牧师心底仅剩的那一片清明之地突兀地闪过这个想法,而后,他居然得到了回答。

但不是来自帝皇。

帝摩斯!

什么?是谁?

是我!柯利弗德!

我不明白

回答我,帝摩斯!你还不能死!

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般贯穿了帝摩斯的脑海,他跪倒在地,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却意识到了这件事,并将其深深地根植于自己的脑海。

我不能死。

你还有机会

声音变得虚无缥缈,变得难以察觉。而帝摩斯仍然牢牢地抓住了它,他的意识开始在不可言说之地穿梭。柯利弗德的声音带着他,在被拉长的、无法感知具体的时间中跨域了无数光年,带着他来到了一片虚无之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痛苦。

看什么?

答桉在下一秒揭晓——金光骤然亮起,冰冷的光,无情的光,悲伤的光,哭泣的光。它哀叫着朝着帝摩斯直冲而来,撞入他的身体。然后,他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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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焰将烧灼汝身!”

卡里姆·德卡勒姆斯咆孝着,动力剑刺入一个叛徒的脖颈。他制造了一次杀戮,他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但这无关紧要了。

失败已成定局。

舰船瘫痪,帝摩斯没有回答他们的呼唤。中士与他的小队全军覆没,旗手捷安传达了这个消息,随后立刻死去。他最后说出的两个字是恶魔。

…恶魔。

蚀骨的冰寒,难以描述的绝望。卡里姆不为所动,强迫自己将思绪从它们之上移开了。

他抬起左手,爆弹枪的枪口爆发出璀璨的火焰,在明灭不定的红光中显得是那么绚烂。阴暗的走廊都被彻底照亮了,子弹射出,他听见自己身边传来拉长过后显得分外怪异的战吼。

来了——他们的诅咒。

卡里姆冷静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它消失。

“死亡已成定局。”

巴特利特长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背影厚实地像是一座山。无畏平静地用扬声器问:“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卡里姆?有关这一切的真相?”

“除去向帝皇尽忠以外,我别无所求。”

长者笑了起来,哪怕是合成音也掩盖不住他那笑声中的嘲讽。他抬起动力爪,将一个朝他冲来的恐虐狂战士按在了墙壁上,随后握紧。叛徒被瞬间肢解,他是最后一个——目前的最后一个。

“你其实知道真相,对不对?我在沉睡之时恐怕早已梦呓出了真相。”

卡里姆没有回答。

“沉默意味着同意,啊,你的确是个少见的勇敢者,卡里姆·德卡勒姆斯。你在得知一切后却仍然能用谎言去维系这一切。”

“战团长?”有人不安地问。“长者在说些什么?”

“我在试图告诉你们真相,怒之焰们。”巴特利特长者无情地转过身来,铁棺材的窥视窗内浮气泡,一张可怖的脸在其中浮沉。“有关你们的真相。”

“真相是,我们是怒之焰,我们是帝皇的怒火,我们将他的火焰带给叛徒、异形与恶魔。”卡里姆强硬地打断了他。“这就是全部。”

“不!”>

巴特利特长者咆孝起来:“真相是——你们是叛徒的子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维系在一个谎言之上!”

“审判庭欺骗了我,欺骗了所有人,他们说,这是一项完美的计划,可以延续你军团内那些仍然自称忠于帝国之人的种子,可以让古老战犬的荣誉重现。他们欺骗了我!审判庭根本就是恶魔与叛徒们的巢穴!”

“但我们不是。”

卡里姆以极端的冷静回答:“我们不是叛徒。”

“是的,你们不是。”

巴特利特不再咆孝了,轻言细语:“但你们是缺陷品——你们本来不是的,战犬没有那些见鬼的钉子。可是,审判庭在基因种子上动了手脚。再不然,就是那个该死的奴隶影响到了你们。”

“够了,长者,已经够了。既然我们的死亡已成定局,又何必再说这些话?”

“就算死,也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死。”

巴特利特执拗地说:“德卡勒姆斯,难道你不这样想?”

卡里姆沉默了。他知道真相,一直都知道。

巴特利特长者显然是忘了,又或者是因为他那混乱的精神状态而被迫忘记了此事。

…他曾经说出过真相,在十七年前的那次阴谋团围攻之中。柯利弗德和他完整地听完了巴特利特所诉说的真相。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一样,甚至更糟。他们被两只小型阴谋团围攻,巴特利特长者在危险关头选择对他们坦诚一切。

真相没有改变卡里姆·德卡勒姆斯的决心,甚至令他的决心更坚定了。目视前方只能看见迷雾者自然无法坚定自己,但他的前方已经再无迷雾。

他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长者,我们知道自己是谁。我们是怒之焰——而这就已经足够。”

巴特利特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被说服了,或许是因为一个撞穿甲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恶魔。

“怒焰将烧灼汝身!”无畏咆孝着冲了过去,阿斯塔特们跟在他身后,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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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死了。

帝摩斯亲眼所见,不会有半点虚假。恶魔屠杀了他们所有人——他的兄弟,他的战团,他的家——消失了。

而他也即将死去。牧师的信仰、坚持与意志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中被逐渐消磨殆尽了,帝摩斯仍在这里。但已经绝望。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

八百八十八,帝摩斯,八百八十八——!

那是柯利弗德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我看见了,至高天正在变得愤怒,血神正在咆孝着试图找寻你的存在。但他看不见你,帝皇保护了你!他没有抛弃我们!

灵能传讯本应冰冷而无情,但柯利弗德的灵能却震荡到令人不适。帝摩斯继续聆听,想要知道他的下一句话——然后,柯利弗德出现在他眼前。

以残破的躯体。

胸腔大开,一只手不见踪影,金色的怒焰在他身上燃烧。

亡灵抓住他,轻飘飘的重量却有如实质般地投影到了帝摩斯身上:“她需要八百八十八人才能完成这仪式,她仍旧需要遵循规则!她自己的规则!她自己束缚了自己!”

“她想让我们成为她的猎犬——帝皇告诉我了,他将什么都告诉我了!有东西顺着另外一个世界过来了,不,不——这不是终点!我们还有机会!”

亡灵癫狂地讲述着破碎的语句,前后没有逻辑可言,一句比一句混乱。

什么意思?

帝摩斯茫然地看着他。

“主控台!牧师,醒来,然后去主控台!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集中精神,找到你要的时间!我会燃烧——天呐,我在燃烧!不我们必须将这消息传递出去!”

智库馆长咆孝、哀嚎着、哭泣着将他甩出了这里:“怒焰将烧灼汝身!怒焰将烧灼汝身!”

于是,他醒来。

他痛苦地醒来,眼前一片黑暗,他已经失去了视力。帝摩斯花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件事,他抬起手,还有触觉的右手食指碰到了一片空荡的眼皮——他的眼珠不见了,手甲变得有些黏腻。

…但是,在这黑暗之中,仍有一片光亮存在。

那是一个跳动不休的数字。它甚至能穿透黑暗。

帝摩斯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

力道之大甚至让他的大腿骨在顷刻间这段,他半跪在地,却没有任何迟疑,抬起手搭在了主控台上。当那高热透过手甲传给他仅存的触觉时,残废而濒死的牧师张开嘴,像是个孩子般啊啊的笑了。

希望仍存。

他抬起手,按在那金色的数字之上。他的肉身焚毁,跪在地上,动力甲与主控台融为一体,内里的肉身却化为滚滚血浆涌出盔甲。他的意识却逐渐飘离,癫狂的智库没有违背他的承诺。

柯利弗德在他耳边尖叫:“睁开眼睛!”

帝摩斯不理解自己此刻到底该如何睁开眼睛,但他依言照做了。于是他看见了。

这是一片混沌无序的世界,星球是眨着眼的血肉聚合体,移动间碾碎着无数哀嚎的灵魂。绚烂的厚重帷幕在他们头顶缓慢地流动,一张又一张的苍白面孔在其上流动,死人们用他们的眼白瞪视着帝摩斯与柯利弗德,无声地尖叫。

“看那里!”

柯利弗德咆孝着指向这片噩梦般的星海中的一个地方,帝摩斯看了过去,刺目的金光让他畏惧地抬起了手,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逐步转变成血红色。

“不!”智库又咆孝了起来,这次是急迫地喊叫。“她发现了!快过去,帝摩斯!要快!”

“去哪?”

“星炬!星炬!”智库尖叫着抬起手,他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崩碎,但他仍然固执地指向那高耸的宏伟火炬。“燃烧!”

帝摩斯依言照做。

怒焰将烧灼我身,见证我的熄灭。他默念着这句话。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哀切地回应了他。

我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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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基利曼从睡梦中醒来。

他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打湿床铺。他没有做噩梦,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季与心跳加速。

他站起身,来到卧室的舷窗前,想要看一眼泰拉空间站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并思考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当他来到舷窗前时,他看见的不是泰拉空间站。

而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他悚然而惊,抬起手便想攻击,却在关键时刻硬生生地止住了挥出的拳头。他的手与玻璃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知道了”亡灵断断续续地说。“我带来警告她知道了我们不是她的猎犬有东西在我们的世界里你必须——啊!怒焰!怒焰!”

他尖叫起来,形容消解,难以形容的恐怖降临到了他身上。皮肉熔烂,骨骼被焚烧,金色的烈焰充斥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从眼眶中喷涌而出——然后,是一个焦急的声音。

“原体!”

罗伯特·基利曼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他的战团长马里乌斯焦急担忧的脸。他喘息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医疗舱。

…“怎么回事?”

“您在一个小时前开始尖叫。”

马里乌斯·卡尔加沉重地说:“在睡梦中。您喃喃自语着一些可怕的语句,常胜军们立刻报告了我,并找来了药剂师。药剂师对此无能为力,他们无法唤醒您,于是我们将您抬到了医疗舱,可医疗舱的检查结果说您一切正常。”

基利曼低下头,眼前浮现出那个亡灵尖叫的脸。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且还有熟悉——他超凡的记忆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已经知道此人的脸为何会让自己感到有些熟悉了。

他的沉默被马里乌斯理解为了某种不适。极限战士的战团长焦急地问:“您到底怎么了?”

良久,基利曼答道:“我得知了一个警告。”

“警告?”

“是的,警告。”

基利曼从医疗舱内站起,治疗液让他的衣物变得湿漉漉的。原体此刻却并不在意这些。不知为何,马里乌斯·卡尔加觉得,他的原体此刻分外悲伤。

“去通知军务部,怒之焰战团全团牺牲了,封存他们的名字,并将他们从复仇远征的名单上划掉。再通知我的兄弟们,请他们过来。”

马里乌斯疑惑而不解地看着他的原体,而基利曼没有解释,只是在沉默很久以后,缓缓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以帝皇的名义。”

悲伤消褪,怒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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