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63.我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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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先感到的,是平静。

当然,还有释然。

——但是,除此之外呢?

何慎言的意识里飘过‘抬起手’这个念头,他那已经堕入无边黑暗的灵魂忠实的执行了这个念头。浩荡的精神力从虚无之境涌出,于一片黑暗中勾勒出了简单的形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简笔画,有着最基础的人物线条。

有趣,我死后看上去竟然是这副模样。

何慎言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右手看个不停,已经死亡这个事实没有让他心中掀起半点波澜。此时此刻,他最在乎的事竟然是这种状态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法师们的求知欲实在固执的可怕。

嗯我在什么地方?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索性便抬起头来观察四周。可四周什么也没有,尽是一片黑暗。就连他自己也为之惊讶的是,法师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恰恰相反,他觉得这里很温暖,很舒适。

像是一间属于你的房间,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温度适宜,枕头上散发着芳香——只需躺上去,就能一睡不醒,再也不必担心人世间的任何苦难。无论是明天需要早起上班,还是屁股后跟着的庞大债务,都随之远去了。

近在眼前的仅有安眠一事而已。

他发出一声满怀疲惫的叹息,以那简单的形体坐了下来,而后甚至觉得不满足,干脆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姿态躺了下来。在过去,何慎言听到过一个有趣的理论。c0

——人死时会在眼前重复生前的每一件事。

按照这个理论来说,人人可能都不得安宁。无论是好是坏,当死亡来临之时,绝大多数人想要的,可能只是安静。

何慎言现在便只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他觉得很累。

非常累。

过往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他固执的心愿,欺骗他的老师,被他所拯救的世界,将他视作神明与救世主的那些人。

还有他的朋友们。

法师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黑暗依旧舒适,令他无法挣脱。实际上,他的精神体正在缓缓消散。死后世界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了,那种不必再在乎任何事的洒脱感实在是令人着迷。

可惜啊

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已经消散到只剩下一双眼眸的精神体突兀地变得凝实了起来。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汹涌魔力浩浩荡荡地包裹住了他,一个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你拒绝了,我的使者。”

死亡飘然而至,应约前来。她是每个死者死后所见的第一人,也是他们最终的慰藉。在何慎言即将拒绝她之时,她来了。

“你用权柄杀死了自己,然后又要拒绝这甜如蜜糖的安宁。为什么呢?”死亡耐心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法师答道:“因为我还有未竟之事。”

“但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是吗?”死亡疑惑地问。“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从这宁静之中远去?”

她挥了挥手,黑暗拉远,无数个安静地沉睡在此处的灵魂显现了出来。他们之中有昔日的宇宙霸主,有征服了上千个世界的狂人,有为爱痴狂不惜屠杀世界的疯子,有到死前都挂念着儿子的母亲。

而此时,他们都睡在这里,安安静静,不露一声痛苦。

何慎言望了望他们,美好的景象一时间令他有些怅然——但也只是一瞬之间。>

他说:“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我不能忘记这件事。”

“是什么?”

“回家。”

何慎言笑了笑:“我是为了这件事才学习魔法的,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像个疯子一样撕裂自己的灵魂进行跨界的。我不能忘记这件事,我也不能抛下它。对我来说,它已经超越了这一切。”

“但你并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家。”

“是啊。”

何慎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想回家,是因为我想让我的父母看见现在的我。我想告诉他们,我成了一个怎样的人。我希望那时我可以挺起胸膛告诉他们,我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已经成了每个男孩梦想中的自己。”

“我是英雄,我拯救过许多世界。我的名字就是一曲史诗,人们记得我的名字,因为他们永远记得我做过什么事。”

“所以我始终会守住一部分底线——世事变迁,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被改变。西索恩说我一定会在漫长的时光中丢掉自己的人性,他可能是对的,但我”

法师无奈地一笑。

“我仍要试试。”

死亡为他让开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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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宇宙之中,一具没有呼吸的冰冷尸体正漂浮在其中。他穿着黑袍,面容英俊,双眸紧闭。

一艘飞船朝此处飞行而来,船身上有着五颜六色的外放灯光,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就像是舞池里的镭射灯球。

这艘船名为贝纳塔号,她属于星爵,一个在群星之间小有名气的男人。他是个义贼与雇佣兵,兼职探险家,以及无可救药的享乐主义者。

当然,他的朋友们更愿意带着满满的爱意(或嫌弃)称呼他为白痴。

驾驶室。

“嘿,卡魔拉。”

学着索尔蓄着络腮胡的‘星爵’,彼得·奎尔朝着他的女友露齿一笑,缓缓走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高脚杯,里面闪烁着荧光的液体散发出扑鼻的香气。

有着绿色皮肤的卡魔拉微微一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美好的曲线让彼得看直了眼,他连忙殷勤地递上一杯酒,卡魔拉伸手接过,抿了一口。

“啊,不错,这是那瓶拍卖会上的葛默特酒?彼得这可是很贵的。”

“和你相比,钱根本不算什么。”

卡魔拉的微笑正逐渐变得放肆,她点开自动驾驶功能,又拿过彼得的酒,顺手将两杯酒都放在驾驶台上,随后便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

望着逐渐脱着衣服的卡魔拉,彼得咽了咽口水,不安地说:“呃,卡魔拉。他们是在开宴会没错,但门还没锁呢”

“那就去锁,彼得”卡魔拉舔了舔嘴唇,歪着头看着他,诱惑地一笑。“你可是船长呢。”

星爵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跳起来,就想去锁住驾驶室的门,但与此同时,一声略显沉闷的撞击声却令他停住了脚步。

彼得回过头,和卡魔拉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撞在飞船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