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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了,史蒂夫。”
何慎言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史蒂夫用茫然的眼神回答了他。
法师叹了口气,然后竖起一根手指,澹澹的黑色烟雾在他的手指上汇聚成型,直至成为一个不停旋转着的阴云:“你看,这是亚空间。对吧?”
史蒂夫点了点头,同时抬起手好让法阵中枢扫描他的侧身。
法师又抬起一根手指,那根手指上冒出了一点金色的光点,然后进入了阴云之中。黑色的阴云几乎是立刻便扑了上来,想要这光点淹没。然而它很顽强,顽强的不得了,不仅没有被阴云吞没,甚至还燃起了巨大的火焰将阴云烧灼的只剩下三分之一。
“这个光点呢,我就用它来指代你好了。”何慎言慢悠悠地说。“你觉得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后,这颗光点还能像以前一样继续恢复一段时间就继续战斗吗?”
“不行吗?”
“啪。”
何慎言握紧手指,攥成拳头。阴云与光点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平静的脸:“不行,史蒂夫·罗杰斯。在这儿待着吧,战斗是没你的份了。而且,最多还有一小时,这场战争很快就结束了。我建议你专心于自己的恢复上,将来自亚空间的影响完全摒弃。”
“在那之后,你倒是可以来找我申请,去泰拉上帮他们进行重建之类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打算?”
史蒂夫愕然地看着他,得到了何慎言的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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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瓦多伦走在隐秘的密道里,沉重的铁靴溅起了一滩烟尘。
这里的空气污浊到让他的过滤器不停地示警。全功率允许的过滤器让他的头盔不停地发出低沉的嗡鸣,倒也让这除了他的脚步声之外一无所有的安静密道有了点别的声音。
他以警惕而快速的步伐在这儿行走了足有十五分钟之久。十五分钟整,不多不少,刚刚好。他之所以能知晓的如此明确,是因为目镜上有着计时器。机械分担了一部分他大脑的计算责任,这很好,但也让吉瓦多伦有了种急迫感。
他必须快一点——光是走过密道就花了他十五分钟,失去了瓦雷利安,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正在和恶魔作战的禁军们有所察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没办法使用附魔爆弹,那他就等同于白来这儿一趟了,而瓦雷利安也和白死了没什么区别。
穿过密道,显露在吉瓦多伦眼前的是一片由黑色的金属与线缆所构成的空间。给他留下的仅有一片狭小的通路,他挤过它们。动力甲让这些凡铁发出哀鸣。
吉瓦多伦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又开始作祟了,他突兀地想到,那些死在恶魔们手中的凡人是否也像这凡铁一样,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不,摒弃杂念,吉瓦多伦。
他暗自告戒自己,开始向着线缆的深处走去。目镜开始为他分析出一条合适的道路,他挤过那些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管道与线缆,过滤器的读数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它过滤的东西已经从有毒的空气转变为了剧毒的空气。
吉瓦多伦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没带头盔多半会立刻中毒。
又走了五分钟,他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空洞的回响。这时,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前方的高度也开始越来越低矮,吉瓦多伦几乎只能用蹲姿行走,他小心翼翼地移动了一下身上的武装带,不让那些附魔弹匣被动力甲压到。
法阵中枢在将这些危险的宝贝交给他时就说过,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它们和地面产生剧烈碰撞,或者是受到巨大的压力。这些刚刚生产出来的东西还不够完善,没有做压力方面的测试。如果他贸然施加过大的力量,可能会导致爆弹上的法阵提前爆发。
他蹲了下来,开始缓慢地行走。头顶不时会碰到一些垂下的线缆,在艰难的爬行后,目镜告诉他,抵达目的地了。>
没有犹豫,吉瓦多伦举起右手,随后重重砸下。由合金铸造的复合板在那一拳下被打出了一个坑。
“砰!”
又是一拳,这次,复合板被打穿了,露出了下方的最后一层经由圣油浸泡后作为天花板的木板。吉瓦多伦不知道这种木头产自什么星球,但它们在经历了万年后都没有要腐烂的迹象,这已经足够让阿斯塔特心生愧疚了。
他低声说道:“抱歉,愿你们原谅我。”
与此同时,他再次挥下一拳——光亮从那缺口处涌出,战场的嘈杂声在一瞬间被他的头盔捕捉到了,精准地送入吉瓦多伦的耳膜。他取下爆弹枪握在手中,更换弹匣,调整至半自动模式,目镜帮助他开始瞄准。
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扳机上。
现在,制约他不扣动那扳机的只有一个因素——他无法与地面上的禁军们进行沟通,禁军们的通讯频道是加密的,有着非常严格的保密程序,他的动力甲伺服器还不能入侵这种频道。而且,就算他入侵了,说明了事实,他们会相信吗?
在等待中,时间再次过去了八分钟之久。随后,吉瓦多伦敏锐地发现,王座之间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一跃而起落在那绿色的潮水之中,如同分开海浪的礁石一般巍然不动,恶魔们撞在他身上,只能迎来粉身碎骨的结局。
有办法了!
吉瓦多伦狂喜的开始调动头盔侧面的按钮,他要与安格朗建立联系,让他去通知禁军们——在那之后,他绝对有能力瞬间将战场的局势逆转,让胜利的天平完全朝着他们这边倾泻。
然而就在他将手指放在头盔侧面旋钮上的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冰冷令阿斯塔特浑身僵住了。他手指开始抽搐,似乎有人正在搬动他的手指,和他角力似的。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吉瓦多伦的整只手都在被缓缓带离他的头盔。
该死的!
他怒骂出声,从喉咙里发出怒吼,手臂似乎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进行角力。而那东西也逐渐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尖利的鸟喙与浑身的羽毛。这个生物蹲在线缆与管道之间,肢体扭曲,身躯呈现不正常的延长,嬉笑地蹲在那里,看着吉瓦多伦。
“你好啊,阿斯塔特——希望我的分身让你们杀的还愉快,我注意到你少了个同伴,啊,那个禁军,他死了,是不是?”
奸奇的恶魔愉悦地拍了拍它的爪子,吉瓦多伦浑身僵硬,完全无法动弹。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而最令他感到困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恶魔似乎能洞悉他心中的想法,嬉笑着说:“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的伪神没有帮你?他自身难保了!阿斯塔特,你和你地面上的同伴一样愚蠢,专注于杀戮眼前的敌人,却看不到未来的事物,你真以为纳垢的受宠者有那么蠢,会站在原地乖乖地给你们杀?”
它狂笑起来:“因为它们和我们做了交易!你们在胜利的前夕——你们有人数上的优势——你们在头顶有一艘星球战舰,但那又如何呢?”
笑声在一瞬之间消失了,只余它那张平静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平静,彷佛旋涡一般吸取了吉瓦多伦的情绪,让他的大脑之中只剩绝望。
“我的神只需要在这时候去杀了你的主人便好,他太虚弱了,坐在椅子上老而不死,老而不死!”
恶魔癫狂地喊叫起来,却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绝望消逝了,他的心再度坚如钢铁。吞世之勇的士官笑着吐出几个字,让那恶魔恼怒地挥起爪子,插进了他的一颗心脏,就算是升级过后的动力甲也无法抵挡它的利爪。
“你甚至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是的,但你会死在这里,死在他前头。”恶魔阴沉地说。
鲜血溢出吉瓦多伦的嘴角,他抬起一只手,瞬间抓住了恶魔的爪子,冷笑着合拢手指——动力甲可不仅仅只是升级了防御力而已,那同样巨大的出力让他瞬间拧断了奸奇恶魔的手爪,随后,他将其一把抓了过来,贴近他的胸前,一个附魔弹匣受到了剧烈地冲击,开始闪烁起危险的红芒。
“但你他妈绝对没想到这个,你们这帮杂种!”吉瓦多伦怒吼着,抱着那开始尖叫的恶魔,一同化为了火柱。
王座之间,安格朗勐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