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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的眼睛,曾经因为高热度的灼伤而短暂受过伤害。
那是他父母车祸的现场,运气很不好的引发了二次爆炸,他虽然没有受到大伤害,眼睛却受到不小影响。
事故来得突然,沈明安一边忙着公司的事,一边还要抽出时间处理家里的问题,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沈灼本身也处在浑浑噩噩之中,索性就回了学校。
其实他对那个时候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喜欢在安静的地方发呆。
但偏偏那个时候,有个女孩闯进来,她也不说话,就在他边上弹钢琴。
那些音符跟清泉似的,在他身上的那些疤痕上,一一流过,最后淌进了心里最深处的那片焦土。
沈灼从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后来的隐隐期待,那股子躁动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
后来,他能看见了。
一睁眼瞧见了白玉。
她坐在钢琴前,红着眼睛和他说:“你终于能看见了。”
沈灼沉默了许久。他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很多东西,但最后却还是停在了照片里,女孩放在钢琴的手指上。
林杰见他这副沉重模样,嘶了声,没忍住道,“敢情这女人都是忍者神龟是吧,白玉不说也就算了,阮梨清也能憋着?”
他这话明显就是已经确认了,当年陪着沈灼走出去的那个女生,是阮梨清。
沈灼当年的情况,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
他们还开了个赌局,看看这位沈家这位天之骄子是不是就此垮下去。
结果没成想,没多久,沈灼又好了过来。
不仅如此,还带了个温柔可人的白玉来。
那阵子,圈子里的那群人,心里不知道多羡慕呢。
林杰心里唏嘘着,正想开口,却听见沈灼突然问,“你就确定是她了?”
他一愣,没反应过来沈灼在说什么。
然而他还没问出来,沈灼却已经拿着照片走人了。
林杰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然后往狐朋狗友的群里发了语音消息:“谁有空,出来喝酒呗。”
沈灼没回去,而是在车上坐了好一会,才拿出根烟点上。
凌晨深夜,酒吧外面倒是还很热闹。
甚至还有不少女人来敲了敲沈灼放下一半的车窗,然后递上一张名片进来。
沈灼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视线时不时落在扔在前面的照片上,然后又很快转眸不看。
可能是昨天吃了感冒药的原因,纵然临睡前有些不舒服,但阮梨清这一觉睡得也挺沉。
清晨再醒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没有那么昏沉。
她慢条斯理的收拾了下,才准备出门去找苏烟。
她不打算再住在这边了,准备去看看苏烟那里能不能让她凑合下。
结果刚开门,迎面就看到了沈灼。
他一身烟味,熏的阮梨清犯恶心。>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些,眼里的厌恶连掩饰都没有,“昨晚的事还没过?”
沈灼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盯着阮梨清撩头发的手,声音微沉,“你会弹钢琴吗?”
阮梨清一顿,随即有些莫名:“和你有关系吗?”
“你会。”沈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言自语的回答了。
阮梨清看着他,拧起的眉毛渐渐舒缓开,淡淡道:“会,所以呢?”
沈灼黝黑的眼瞳划过丝莫名的情绪,他看了阮梨清良久,才拿出林杰给的那张照片,问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阮梨清垂眸瞥了眼那张照片,才抬眼问他,“说什么?”
沈灼看着她,没说话。
阮梨清想了下,突然自嘲的笑了声,她问沈灼,“我最近是不是招小人了,你怎么这么多我的照片?”
她顺手将手里的钥匙还给沈灼,“你这里我是不敢再住了,有些不安全。”
一个连隐私都得不到保证的地方,阮梨清也确实放心不下。
然而沈灼却没接,反而是看着她,一双眼瞳里像是有千思百绪一样。
阮梨清一顿,将钥匙直接放在了沈灼的包里,想了下还是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交易都作数,但是我为了我自己的权益着想,觉得并不适合住在这边。”
只是她放完钥匙,还没来得及把手抽出去,就被沈灼死死抓住,锁住手腕。
阮梨清看着他这般模样,面上表情不为所动,“沈灼,你弄疼我了。”
“为什么骗我说不会弹钢琴?”沈灼还是死死的盯着她,好像非要从她嘴里知道个答案才肯罢休一样。
阮梨清挣了几下,发现确实没有沈灼的力气大,才缓缓掀起眼皮和他对视,“因为现在确实不能弹琴了,这样的答案可以吗?”
沈灼眉心瞬间拢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阮梨清瞥了眼还被沈灼锁在他包里的手,语气平静,“指节受伤了,没那么灵活,简单的还行,难度太高的弹不了。”
沈灼眼里还有些怀疑,他看着阮梨清说:“怎么受伤的?”
他这个问题一出来,阮梨清脸上就划过些讽刺,“想知道?”
沈灼一言不发,态度明确。
“被火烫的。”阮梨清顿了下才说,纵然她强撑着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是她眼里那瞬间的自嘲还是显眼。
沈灼向来聪慧,自然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大学那一场火灾。
社团组织的活动,白玉和他一起被困在火里。
他因为眼睛受过伤的问题,被强烈火光刺激,眼睛又看不太清,还是白玉把他背了出去。
而那场火灾,是阮梨清报的警。
他一直以为她应该是平安无事。
沈灼的瞳孔又沉下去几分,他低着嗓音不确定的问,“是什么……”原因。
他话还没说完,阮梨清却有些不耐烦了,“沈灼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一张照片让你想起了以前?那有什么用呢,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现在才发现,有什么用?”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想回忆那些烂事,我还不想,你以为那是什么美好回忆吗?”
阮梨清向来会控制情绪,但是当沈灼以一副受害者的语气来质问她的时候,她就也忍不住的想要反问一下,他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