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 第239章: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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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清没什么情绪,“我单独订了一间房。”

陈经理心里就反应过来,敢情这是人家小俩口吵架了,要分房睡。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沈灼,见沈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紧紧的黏在阮梨清身上。

陈经理眨了下眼睛,看出些门道,猜测沈灼心里其实想挽留人家,但就是拉不下面子,开不得金口。

阮梨清没他心里想的那么弯弯绕,她今天情绪消耗的有些大,加上这几天照顾沈灼,又没有休息好,所以现在是真的想去休息。

她拎着行李箱,脸上还是敷衍的挂了下公式化假笑:“抱歉,失陪了。”

沈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阮梨清出了房门,才抬起下巴,矜贵的对着陈经理他们说:“抱歉,我身体不舒服,就不送你们了。”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

陈经理还想挣扎一下,“不如我们请您吃个饭?”

沈灼面无表情,“客气了。”

他这几乎不留情面的赶人方式,饶是陈经理再脸皮厚,也不好意思了。

只是心里嘀咕着,自己惹了媳妇生气,怎么还迁怒到他们身上了?

他不知道的是,沈灼和阮梨清之间,隔着的是什么。

阮梨清这一觉睡得意外的好,一夜无梦。

罗文一大早来找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她还以为阮梨清昨天心情那么差,可能会休息不好呢:“昨晚休息的不错?”

“还行。”阮梨清说,“今天有什么安排?”

“估计跟昨天差不多,那边咬的紧。”罗文也头疼,本以为这是大项目,应该很好协商,却没想到,却是碰到了一块烫山芋。

安全方面的问题不解决,他们哪里敢签合同。

阮梨清垂目思考了下,才抬眼说:“南城那边最近有些事,我可能得回去处理一下,你一个人在这边能行吗?”

她昨晚就打好了主意,今天就直接回南城。

只是没想到的是,沈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也定了今天的机票要回去。

而且还和她是同一班飞机。

姜甜看着他们两人,唇角扯出些嘲讽的笑,“两位算盘打的真好,自己说走就走,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阮梨清面不改色:“南城那边出了点事,我回去一趟再来。”

沈灼也一派淡然,“我回去养伤。”

都有正当理由,姜甜也就不好说什么。

只是冷呵了两声,就转头和罗文一起回了房间,继续研究问题去了。

韩秘书安排了车送沈灼,他帮沈灼把行李放上后备箱以后,转头想要拿阮梨清的。

阮梨清却闪身避开,淡声道:“我自己去机场就行。”

韩秘书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沈灼,后者淡然坐在车里,黑眸幽幽的看向阮梨清,矜身道:“现在这么矫情了?”

阮梨清语气淡淡,“我一直这么矫情。”

沈灼脸上看不出喜怒,他默了下说道:“上来,别耽误时间。”

他话音刚落,后来就来了一辆车。

阮梨清轻嘲的扯了扯嘴角,提起行李箱就走:“我的车来了。”

韩秘书看着阮梨清上了车,才清了清嗓子提醒沈灼,“该出发了。”

沈灼收回视线,应了声。>

韩秘书站在原地,看着两辆车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了下去。c0

然后,他避开了些,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董事长,沈总回南城了。”

那边,沈明安才在花园里散完步,接到韩秘书的电话,沉声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和预想之中一样。”韩秘书恭敬道。

“那行,这边也差不多。”沈明安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他将手里的帕子扔进垃圾桶里,轻哼着:“不自量力的东西。”

阮梨清和沈灼几乎同时到的机场。

沈灼背后的腰伤还没好完,但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行动不便。

他拎着自己的行李,大步跟在阮梨清身后。

阮梨清懒得搭理他,淡然的去办了手续,准备登机。

直到候机室,沈灼又一次沉默的停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忍无可忍的抬眼冷笑道,“沈灼你现在怎么这么掉价?”

沈灼睫毛动了下:“现在能和我聊聊吗?”

阮梨清想也没想就拒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阮梨清。”沈灼顿了下,才沉声开口。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样。

他说:“你属鸵鸟的吗,遇到事就把自己埋起来。”

沈灼平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心里的结是什么。

他也想过要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阮梨清每次一碰到这事,就跟王八似的,直接就缩进壳里了,什么都不愿意接触。

沈灼说:“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总要面对,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个话题。”

他这话说的很理性,理性到阮梨清忍不住问他,“你觉得你在做案例分析吗?”

逃避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沈灼凭什么说她是在逃避。

一个生命的逝去,还有她所收到的伤害,在他眼里就是不复存在了吗?

他只能看到,她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的任何一点。

诚然,阮梨清知道一开始是她自己和沈灼说好的。

可是难道,就不允许她难受了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阮梨清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胸腔里那股汹涌的情绪,才缓声说道:“沈灼,你别这个时候还要高高在上的指责我行吗?”

沈灼低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唇角抿了下,然后伸出手抚上她的眼尾,半晌才低声道:“好。”

回南城的飞机上,沈灼和人换了位置,就坐在阮梨清的身边,他说:“你可以休息一会。”

“不用了。”阮梨清看着外面流动的云,想起刚才沈灼说的话,突然道:“我其实给她取了个小名的。”

沈灼黑眸沉了下,片刻后才说,“什么?”

“朝朝,朝霞的朝。”阮梨清伸手关上了舷窗,“我以为她会在早上出生。”

那个她曾经悄悄期待过,可能会在早上出生的女孩,被迫死在了傍晚昏暗的停车场里。

阮梨清扭头看向沈灼,“我们之间隔了一个朝朝,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