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囚徒 第二十四章 威廉姆斯 克利夫(下)

“逃跑或是大叫,捅烂肚子。”</p>

瞬间感到冰冷寒意,侧腰被匕首抵住,纸袋掉在地上。</p>

微微颤抖,身体僵硬。</p>

不是因为恐惧,比尔讨厌被人触碰,感觉吃了狗屎,胃『液』翻滚,全身都在拒绝。</p>

“嘿,威廉姆斯,你也有今天。”</p>

中年男人以为比尔害怕,非常满意,松手给他喘息时间。</p>

比尔缓缓后退,与男人拉开距离。</p>

昏黄路灯下,阴暗处走出一些人,他们手持铁管或木棒,渐渐向比尔围拢,虎视眈眈。</p>

「我大意了,来到新城市后有些松懈,刚才光顾着想事情,都没发现有人监视跟踪。」</p>

「不能使用阴影力量,无法一次『性』解决所有人,秘密就会泄『露』。」</p>

丝毫没有慌『乱』,眯眼观察四周,眼球左右晃动,冷静思考对策。</p>

「看来威廉姆斯跟他纠缠已久,他借了多少钱?」</p>

「一群普通工人,武器是铁管和匕首,不是什么大组织,如果欠债不多,可以和平解决。」</p>

「漫天要价,杀了他们。」</p>

“走吧,威廉姆斯,我们找个安静地方坐下聊聊,把账结算清楚。”</p>

“可以。”</p>

听到比尔回答,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没有威胁人时那么坚决,看来刚刚也只是故作镇定。</p>

月光被淡淡雾气遮住,映得城市朦胧,他们进入巷子,比尔走在中间,前后都有人盯着,不留任何逃跑空间。</p>

雾都小巷很多,由于城市直接在老城区上扩建,主干街道整齐有序,深巷却纵横交错。</p>

偶尔有犬吠传来,警察提灯在巷子口检查,从不深入小巷。</p>

除非烟瘾犯了,他们便躲进巷子,捏一小撮烟叶扔进烟嘴点燃,享受精神麻痹后的人生。</p>

中年男子带路绕过警察,很快到达目的地。</p>

这是一处废弃工厂,很难想象居民区深处有这种建筑,但事实如此,这条巷子内全是小型废弃厂房。</p>

走进工厂,蜘蛛结网,地面落满灰尘,窗户被木条封住,连踏板都没有的手纺车堆在一旁,木板腐朽。</p>

厂房内有光亮,已经有人在这儿提前等待,中年男子也停下脚步,坐上椅子,皮革椅子都『露』出棉花。</p>

“这里很安静,威廉姆斯,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账了。”</p>

“会计呢?”</p>

一名带眼镜男人从人群中走出,胳膊夹着算盘,神情唯唯诺诺,和工人讨债者截然不同。</p>

“朗格斯老板,克利夫先生需要偿还68金镑24便士。”</p>

“!!”</p>

比尔站在朗格斯不远处,有工人将他团团包围,他很冷静,面对乌合之众不需要胆怯。</p>

但当他听到还款金额,心脏狠狠收缩,不由自主。</p>

“你是在逗我。”</p>

“我跟你借了多少钱?”</p>

有些激动,比尔身上只剩80金镑,原本这些钱能做很多事情,如果偿还债务,他就需要精打细算度日。</p>

他不喜欢斤斤计较,当然富足是前提。</p>

“威廉姆斯,太久没出现,你都忘记自己借钱拖了两年多都没还?”</p>

“我不是慈善家,六分月利,已经给你足够时间筹钱,你还多次打伤我的人,连医『药』费我都省去没算!”</p>

“今晚不还钱,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卖给需要人体做研究的地下医院,卖给邪恶教派做活祭!”</p>

朗格斯双手敲击座椅扶手,口水喷出,更加激动,为了向这个男人追债,他两年多都没睡过好觉。</p>

做高利贷一本万利,同时也要面临血本无归的风险,一个人都去借高利贷了,还指望他按时还钱吗?</p>

格朗斯挥挥手,工人又手持铁管敲击地面,向比尔缓缓靠近,目光凶狠,像要把他大卸八块。</p>

啪!</p>

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划过耳畔,打入墙壁,格朗斯骤然僵硬,手臂止在半空,保持将要拍击的姿态。</p>

连工人都停止动作,吞咽口水,无法继续向前。</p>

“好好说话。”</p>

“还钱可以。”</p>

“不过我要看到借款单,再重新计算利息。”</p>

转轮手枪对准朗格斯,比尔扭扭脖子,冰冷目光绕过四周,淡然说道。</p>

工人被目光扫过,全都移开双眼,不敢与他对视,铁管也藏在身后,不知所措。</p>

眼神重回朗格斯身上,自从离开吉克朗西,他就随身带枪,只有枪械和力量能带来安全感,转轮手枪放在外面,其他武器还在阴影空间存放。</p>

“呵呵,哈哈哈哈……”</p>

“比尔,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手枪,我们可是好朋友,有话好好说。”</p>

朗格斯突然哈哈大笑,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p>

“你真的变了,消失三个多月,眼神都发生改变,我以前就知道你将来会有出息,才把钱借给你……”</p>

“能还钱当然是好事,这段时间去哪淘金了?”</p>

朗格斯感慨万分,额间冒出细汗,用言语掩饰内心恐慌。</p>

“与你无关。”</p>

比尔再次扣动扳机,又一发子弹与朗格斯擦身而过,打入手纺车。</p>

“会计!把欠条找出来,让他看看!”</p>

朗格斯瞪大眼球,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不留任何余地,一阵后怕,眉间都缓缓挤出阴霾,示意会计赶紧过去。</p>

会计急急忙忙翻出一张泛黄的纸。</p>

欠条纸上的确签着‘威廉姆斯.克里夫’的名字,借款金额15金镑,时间在两年零两个月前。</p>

「该死的高利贷!」</p>

「该死的利滚利!」</p>

「该死的威廉姆斯.克利夫!」</p>

「我已经够倒霉了,为什么要替他还债擦屁股!」</p>

“我可以还你20金镑,你同意,债务问题和平结束,不同意,一枪打死你,债务问题强制结束。”</p>

“你!”</p>

朗格斯敢怒不敢言,看到手下们也丧失信心,眼球快速转动,似乎还在考虑此刻该如何扳回局面。</p>

比尔耐心等待,不急不躁,甚至掏出另一把转轮手枪,不停把玩,补充弹『药』。</p>

朗格斯看到比尔又掏出枪,更加紧张。</p>

“亲爱的比尔,你这次真是满载而归,还弄到这么多枪。”</p>

“钱多钱少其实无所谓,大家都是好朋友,就是赚钱的路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让我也小赚一笔,弥补损失……”</p>

朗格斯吞咽口水,擦擦额角冷汗,缓缓起身,双手抬起以示友好。</p>

“不能。”</p>

语气冰冷,眼中带着嘲讽。</p>

掏出钱袋,取出20金镑扔向朗格斯,目光瞟向四周,没人提出异议。</p>

将欠条撕碎,纸屑漫天飞扬,比尔大步离开废弃工厂,没有回头。</p>

当比尔走出废弃工厂,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朗格斯蹲在地上将金镑捡起,不忘盯着比尔背影。</p>

“那个废物穷光蛋,他到底在哪赚到这么多钱?”</p>

“不行,我要知道他的秘密,赚钱的事我也要分一杯!”</p>

离开深巷,比尔对四周充满警惕,让谨慎重归。</p>

回到被拦截处,装满日用品的纸袋早就被拾荒者捡走,他不得不再次来到商店购买香皂等必需品。</p>

“我讨厌精打细算度日。”</p>

“威廉姆斯借这么多钱做什么,他家也没有值钱的东西。”</p>

“狗屎,这小子这么缺钱,不会在外面包养情『妇』吧?”</p>

胡『乱』猜测,回到砖楼。</p>

先去胖女人房间取回信件,她又在催促比尔缴纳房租,留下一枚金镑让她住嘴,比尔抱着信件和纸袋回到阁楼。</p>

窗户还敞着,不停吹进瑟瑟冷风,房间依旧『乱』糟糟一片。</p>

点燃煤油灯,让房间充满光亮,虽然比尔拥有夜视能力,但这事儿最好别被任何人发现。</p>

今晚风很大,比尔去关窗户,恍然看向窗外,他发现夜视能力似乎变强,对光亮也更加敏感,很容易被晃到。</p>

比如现在,当他想要关闭窗户,对面阁楼有反光一闪而过,他瞬间发现。</p>

.....</p>

啪!</p>

“狙击手!”</p>

瞬间俯身趴在地上,心跳加速,子弹穿过玻璃打在墙上,玻璃粉碎,掉落满地。</p>

快速翻滚到墙角,取出转轮手枪。</p>

时隔半个多月,当紧张感回归,双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刚从死亡线逃离,惊魂未定,还是因为兴奋。</p>

“生活本就充满危机,不是吗?”</p>

狙击手又一次『射』击,比尔马上用转轮手枪打碎煤油灯,阁楼重归黑暗,狙击手失去视野。</p>

“看来狙击手在这儿等威廉姆斯归来,已经有段时日。”</p>

“现在怎么办?”</p>

“我也有狙击枪,还有夜视能力,不过他两击未中,如果智商正常,应该不会在原地停留。”</p>

比尔大脑旋转,开始认真思考处境,计划反击。</p>

楼下忽然传来胖女人的叫喊。</p>

“我的天!比尔,你在楼上干什么,你打碎了窗户!!”</p>

住户听到枪声后也纷纷从房间出来,这个时间段已经是下班休息时间,他们都站在门口向胖女人大声投诉。</p>

脚步声传入阁楼,从腰间取下三节铜制望远镜,架在木桌上。</p>

影子很快爬上木桌,影子眼球快速浮现在影子上,趴在望远镜片后面。</p>

砰砰砰!砰砰砰!</p>

“比尔,开门!”</p>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p>

“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p>

集中注意力,没被敲门声扰『乱』思绪,影子眼球通过望远镜看到对面阁楼窗帘紧闭,窗帘后面已经没有人影。</p>

影子眼球又偷偷探到窗户边,向四周偷瞄,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比尔这才收回影子,拍拍身上的土。</p>

门外已经传来钥匙串哗啦啦的响声,胖女人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房门吧嗒一声打开。</p>

比尔提着转轮手枪,面『色』阴沉。</p>

诺曼没有禁枪令,很多猎人依靠自制猎枪上山打猎为生,乡绅贵族们也拥有枪支,防止领地进贼。</p>

在诺曼这个国家,只要有钱,就可以轻易买到枪,但是贩卖枪支弹『药』的税收昂贵,贵到普通人根本不会考虑购买。</p>

门外人群气势汹汹,叽叽喳喳,但在他们看到比尔手中的转轮手枪后瞬间闭嘴,等着胖女人开口询问。</p>

“那个,比尔,刚刚发生什么,我好像听见枪声,而且窗户怎么......”</p>

胖女人同样吞咽口水,向漆黑一片的阁楼里面张望,提问时犹犹豫豫。</p>

“打鸟。”</p>

扳动手枪,随手向外开枪,啪地一声,房客们全都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惊恐万分,不敢再提出任何疑问。</p>

“比尔,现在、现在是休息时间,请不要打扰别的租户休息,那个、那个你还需要赔偿玻璃......”</p>

胖女人缓了半天,胸口上下起伏,说话都断断续续,不再中气十足。</p>

“知道了。”</p>

砰地一声,大门紧闭,将所有人拒之门外。</p>

房客们目瞪口呆,互相看看,就这样散去。</p>

房门紧闭后,比尔放松肌肉,背靠房门。</p>

缓缓呼吸,调整情绪,刚刚‘回家’就出现这么多麻烦,比尔相信,这次伏击只是开始。</p>

“糟糕的人生没法解释。”</p>

“谜团不断,我是偶陷其中,还是早有预谋?”</p>

“威廉姆斯.克利夫,这个男人身上隐藏着什么?”</p>

“又是谁,想让他消失呢?”</p>sxbiquge/read/62/627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