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外面的动静吵到了,自上车后就一直沉睡的孩子总算醒来了。他张了张嘴,开始发出细微的哭声。他挥舞着小手小脚,姜蝉眼神好,看到了孩子小手臂上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
在看到那个胎记的时候,姜蝉才彻底地确定。
女人一骨碌坐起身,“不好意思,孩子刚醒,我先给他冲奶粉。”
她在行李包里摸了摸,取出奶瓶和奶粉,再看看水杯里的水,很快她就麻利地冲好了奶粉。在她给孩子喂奶之前,姜蝉一个箭步过来,顺手就孩子抄到了手里。
女人一愣,上手就要抢:“你做什么?快还给我!这是我的孩子!”
也许是她本身就有顾忌,女人的声音并不算大。姜蝉站的位置离车厢门很近,她一把推开车门就往车厢外走。
女人三两步地跟了上去,“抢孩子啦,光天化日地就有人抢孩子啦!快帮我拦着她!”
她的声音非常凄厉,此时又正好是就餐高峰期,顿时姜蝉的去路就被拦住了。
姜蝉也不慌张,她抱着孩子淡定地转身:“你确定这是你的孩子?”
女人理直气壮:“这当然是我儿子,这是我第四个孩子,才刚刚满月,我带着他去看看爸爸!”
围观的旅人全都沉默,关键是非对错还没有分辨出来,这个时候贸然站队很容易被打脸啊。
姜蝉似笑非笑,她冲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了句:“麻烦帮我叫乘警过来,这个女人她就是个人贩子!你是满嘴谎话,一句实话都没有!”
姜蝉身边的年轻人愣了愣,当即就拨开人群去找乘警,走了两步他挠挠头,自己怎么这么听话?怎么她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女人色厉内荏:“叫什么乘警?这是我儿子,我儿子我还能够不知道,你别以为你就可以空口白牙地平白污蔑人!”
姜蝉挑眉,抱着孩子的手稳地很:“你为什么心虚?我若是真抢了你的孩子,你第一反应肯定是报警,而不是息事宁人。”
乘客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都在议论纷纷。
“就是,这要是自己孩子被抢了,肯定第一时间找警察啊!”
“难道她还真是个人贩子?”
“快点守住了,可别让她给跑了!”
正在僵持的工夫,两个乘警跟在年轻人身后过来了。看到姜蝉抱着孩子不撒手,她对面的女人就差撒泼打滚了,一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乘警咳嗽了一声。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见着乘警过来,女人一骨碌爬起身:“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这女人有病!她平白无故地就抢我的孩子,还说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刚出的月子,这不是我儿子还能够是别人的?”
看乘警过来了,姜蝉顺手将孩子塞到了那个年轻乘警的手里,乘警对姜蝉的怀疑顿时就消去了大半。
姜蝉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从你刚刚上车我就看出你有问题。”
她扫了一眼女人脚上穿的布鞋:“这个时候刚刚五月初,而你却穿着单鞋,你还说你刚刚出月子,有哪个刚出月子的女人会穿地这么单薄?”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女人的脚,那可不就是一双很单薄的布鞋吗?再看看车厢内别人的穿着,最不济的还穿了件外套呢。
姜蝉:“我原本只是怀疑,可是真正让我确定的是那个奶瓶。”
姜蝉看向了卧铺上的那个奶瓶,刚刚去叫乘警过来的小年轻忙不迭地将奶瓶送过来,那动作别提多狗腿了。
姜蝉接过奶瓶摇了摇:“婴儿冲泡奶粉要用六十度左右的温水,你给孩子泡奶粉却是用的凉水,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你能够这么不上心?”
“孩子从上车后就一直不哭不闹,这显然不正常,我猜你应该还在这里面加了安眠药吧?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一会儿到站后送过去检测一下就好。”
女人还想狡辩:“我一个人照顾孩子不方便,只能够委屈他一下,你平白无故地说这不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
姜蝉气笑了:“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从上车开始,你就跟我说孩子刚刚满月,殊不知这就是你谎言中的最大漏洞。”
姜蝉指了指孩子:“刚刚我抱到孩子的时候,算上包被孩子的体重最多只有三点五千克。新生儿的平均体重大约在3到3.3千克之间,而满月的婴儿他们的体重大约会在4到4.3之间。”
女人依旧负隅顽抗:“孩子是早产,我好不容易把他养到了这么大……”
姜蝉:“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可你算漏了一点,新生儿的呼吸和满月的婴儿的呼吸是不一样的。新生儿的呼吸频率较快,这个孩子他每分钟呼吸的频率在四十二次左右。”
靠近这个年轻的乘警,姜蝉揭开包被的一角,“我不光知道这个孩子是你偷来的,还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网上有实时新闻,市二院一名刚刚出生五天的新生儿被人偷走,孩子左手的手臂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就在这个时候,站点到站了,女人脸色一变,拨开人群就想跑,孩子也顾不得要了。这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贩子,这还用说?不到两分钟,女人就被大家制伏了。
乘警当即就和站台处的岗亭联系,不到十分钟,女人就被带走,至于姜蝉,还要去警局做个笔录。
肖红也看出来这个女人的不对劲,可是她也不能像姜蝉那样说个一二三四五六出来,只能够在旁边给姜蝉喊666。
“你怎么这么厉害?连新生儿的这些知识你都懂?”
姜蝉叹了口气:“只要你活地时间足够长,你也会什么都知道。”
想当初她在医院妇产科闲逛的时候,新生儿都不知道见过多少。
姜蝉的火车是彻底地赶不上趟了,她花了好几百买的车票呢,到现在为止行程走走了三分之一不到,这么一想,姜蝉就觉得有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