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是在赎罪,你相信吗?</p>
——前言</p>
程夏禾只感觉那种恶心感充斥了整个身体,让她的大脑都麻痹到无法思考,只记得嘴里那种点点的咸味,眼眶不断溢出眼泪来,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界。</p>
“程小姐,你没事吧?”杨雨再次问道。</p>
程夏禾镇定了好一会,把眼眶周围的湿润擦去,抬起头来,只见一张脸白如雪色,她说:“我没事。”</p>
沈行之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程夏禾,猜想到她可能回忆起什么令她感觉到恶心的事情了,最后他还是开口道:“那我们继续了。”</p>
“你只是把水果刀捅进了死者的腰部右侧再拔了出来,对吗?”齐铭问着,他看着程夏禾,那双眼眸也是有点冰冷的。</p>
程夏禾对齐铭有些冰冷的目光感到有丝不舒服,她躲避着齐铭的目光,低下头低低的说着:“是的。”</p>
齐铭皱了皱眉,和沈行之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瞬间明白了,不过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齐铭对沈行之轻声的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先出去了。剩下的事等你审讯完毕再说。”</p>
沈行之点了点头,齐铭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程夏禾依旧点着头,听着男人的脚步声,听着开门关门声,不由的松了口气。虽然还在审讯室的这个男人给她的压力还是很大,至少没有刚才这两个人一起在审讯室给她的压力大。</p>
“你把凶器丢在哪里了?”沈行之继续问道。</p>
程夏禾思考了一会才说道:“我把它丢下水道了。”</p>
“具体的是哪一条街道?”</p>
程夏禾用力的摇了摇头,最后说道:“我不记得了。当时太匆忙,我随便将到丢到一个下水道就跑了,根本没注意到是哪一条街。”</p>
沈行之点了点头,然后对杨雨说道:“让检验科的同事来取下指纹,并注意下程夏禾的手。”</p>
杨雨点了点头,然后联系了检验科的同事,让他们过来取个指纹。</p>
沈行之没有再问程夏禾问题了,他只是沉默着看着程夏禾,那双眼眸里有些失望的情绪。沈行之对杨雨说道:“你等着检验科的同事来取指纹,我先出去一下。”</p>
杨雨点了点头,整理着询问笔录,沈行之站起身来,走了出去。</p>
程夏禾看着沈行之走了出去,感觉到男人所带来的压迫消失了,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还留着审讯室的杨雨,只见杨雨对她微笑了一下,只是那微笑看着也不太友善,吓得程夏禾立马低下头,她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自己:程夏禾,你怎么能这么胆小呢!</p>
沈行之出了审讯室就来到了法医室找齐铭,齐铭看着沈行之的到来,第一句就是:“那个女孩子在说谎。”</p>
沈行之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说着:“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难道是为了掩护某个人?”</p>
“她连凶器,伤口的形状这些都不知道,根本就不像一个犯罪嫌疑人当街杀人所具备的心理素质,除非她故意装傻。但是她又来自首,这点就真的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在掩盖什么。”齐铭有些疑惑的说着。</p>
“或者和她的朋友有关吧。”沈行之说道。</p>
“谁?”齐铭有些好奇的问着。</p>
“汪初琳。”沈行之沉声回答道。</p>
审讯室里,检验科的警员已经来取程夏禾的指纹了,程夏禾就看着那个警察采集自己的指纹,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她看着检验科的警官走出审讯室,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酸涩,但是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p>
沈行之回到了审讯室,看到程夏禾还是想刚才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他走到程夏禾的身边,轻声的说着:“程夏禾,你真的不聪明。”</p>
程夏禾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看着他冰冷的说出:“你觉得就你这拙劣的谎言我们不能拆破,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吗?”</p>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程夏禾强行要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说出来的声音却是颤抖的。</p>
“程夏禾,你这是在干什么?”沈行之加重了声音质问着她。</p>
程夏禾一下子眼泪涌了出来,她想着自己一整晚的挣扎,想着折磨了自己两年的梦魇,想着那些她思恋的人,慢慢开口说道:“我是在赎罪。”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泣音,程夏禾还是没能忍住自己所有快要将她淹没的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p>
沈行之也没有想到程夏禾的情绪会崩溃到如此地步,他让杨雨拿了一些纸巾过来,递给程夏禾,安慰她说道:“程夏禾,你要知道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p>
程夏禾没想到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竟然会安慰她,可是一想到那些事,她就有点崩溃的说:“可是我是坏人啊!我必须要赎罪啊!”</p>
沈行之轻抿了一下嘴唇,缓缓说道:“你给我说说你认为你的所谓的‘罪行’,让我来给你判断你该不该赎罪。”</p>
程夏禾睁着那双红肿的双眼看着沈行之,轻声的问道:“可以吗?”</p>
沈行之对她笑了一下,原本清冷的眉眼变得温柔起来,让人感觉格外安心,他轻声说:“可以的。”</p>
程夏禾没想到这看起来的冰冷的男人竟然也会笑,而且还是这么好看温暖的笑容,在审讯室的杨雨也被沈行之这个浅浅的笑容惊艳到了,她连忙垂下眼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愫。</p>
程夏禾接过沈行之递过来的纸巾,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整理了一下情绪,吸了吸红肿的鼻子,说道:“因为我的原因,我的好朋友汪初琳被简易之侵犯了,如果不是我的话,她根本就不好遭此噩梦。”</p>
沈行之猜到了程夏禾所说的赎罪可能是这个,但是当程夏禾亲口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想到王卿卿和简易之那些高中同学的话,“汪初琳是自愿的。”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有点傻。但是他还是那样轻声说道:“你说说具体情况。”</p>
程夏禾抬起头看着沈行之,说着:“可以吗?”</p>
沈行之点了点头,并找了张凳子坐在程夏禾的身边。</p>
“我很感激初琳,因为她把我从校园霸凌的噩梦中解救出来了,还帮我阻止了简易之对我的性骚扰和威胁。那是我高中生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因为没有别人对我的霸凌,没有人在撕毁我的书,试卷,我可以安安心心的读书。没有了简易之的性骚扰和威胁,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心来,放下蹦的极紧的那根神经,远离那些缠绕我很久的梦魇。也许你不能明白我这种感受吧。”程夏禾说完长长的一段话,苦笑了一下。</p>
沈行之看着程夏禾,对着她说:“我能明白。”</p>
程夏禾却摇了摇头,她说:“你不会明白的,那些折磨跟随你整整三年,从来都没有间断过,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得抑郁症?”</p>
沈行之说:“并不是,悔恨、仇恨和思念围绕了我五年,你所承受的所以疼痛,我也在承受着。”</p>
“为什么呢?”程夏禾问着沈行之。</p>
沈行之那双眼眸里满是哀伤,他轻声的说:“我亲眼看见了我深爱的人的尸体,却一直未能抓住那个杀害她的犯罪嫌疑人。”</p>
程夏禾没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有着这样哀伤悲痛的过去,她想到他刚才那个极短的浅浅的温暖笑容,想到他曾经可能也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就觉得命运太残酷。</p>
“所以你不必害怕,不必有些保留,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我会认真倾听你的故事。”沈行之对着程夏禾说道。</p>
听到这些话的杨雨眼眸酸涩无比,眼睛湿润的感觉让她的心也酸涩起来,看来,她要学会放弃一些事情,放弃那些对她来说虽然很疼但是有意义的事情。</p>
程夏禾有力的点了点头,她想向眼前这个和她有着相同哀伤悲痛的男人倾诉她所有的痛苦,就连对着自己的母亲和那个少年自己都从未吐露过的那些痛苦。</p>
“在我们高考毕业的时候,班级组织了一次班级聚餐,虽然我很不想去,但是最后在班主任和初琳的劝说下,我还是去了。班级聚餐的地点很高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是简易之包下了的。”程夏禾说完这段话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同学都没想到简易之家那么有钱,在五星级酒店聚餐,大家都很兴奋,因为高考完毕了,对于喝酒这件事情就没有太大的管束,而且简易之也说了喝醉了就在这酒店休息,费用他全包了,所以当天晚上同学们喝酒的兴致就极高。”</p>
程夏禾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眼睛传来的湿润打湿了手掌,她哑着声音说:“我没想到这会成为初琳的噩梦,也是我愧疚和悔恨的来源。”</p>
沈行之想了想,他还是轻拍了一下程夏禾的背,安慰着这个情绪崩溃悔恨不已的年轻女孩。</p>sxbiquge/read/65/657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