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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边考官们一个个核对各国修行者的功绩,旁边文官们将所有都登记造册。
和众人战第一轮的成绩一样,这些记录以及那些没有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的成绩最后会在一起核算,综合判断排名后贴出榜单来。
然而和众人战第一轮比起来,马球战的成绩要明晰很多。首先榜首之位就没有什么争议,那个女子直接用她取得的成绩解决了争议。
无论是实际上担任了球头的位置连续指挥了两场比赛,还是在比赛中的个人进球数,嬴抱月都是最多的。
而这一切,都是众目睽睽在无数双眼睛下进行的。
就算有人曾想像霍湛那样不摸着良心说话,也无法否定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
所以这一次榜首是没有争议的,当场就宣布了。
虽然也许有不少人是不想要宣布的。
但这也是马球战的传统。
同时作为获胜的球队,前秦的八人都能进入前八名。但与此同时其他的队伍就变得有些危险。尤其第一轮就败退的南楚,此时的众人战排名和个人排名都不怎么理想。
不如说三大强国在这一轮的得分都不怎么理想。尤其是北魏,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丢掉马球第一道位子。
在今日的马球战中。
赢家就只有一位。
那就是前秦。
连续两轮都是第一,第一轮拿到第一的时候还可能是运气。但两次第一,就不再是与运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少女。
姬嘉树站在高台上静静看着这一切,前秦北魏因为分列一二,队伍比邻,此时看到一个向前秦队伍走去的人影,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就在这时,在等待考官记成绩的前秦队伍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你……北魏继子?”
看着那个从北魏队伍走出的少年,原本欢喜雀跃的前秦修行者瞬间顿时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难道北魏人还有什么不服?!”
“等等,看看他说什么。”嬴珣抬手阻止队伍中有些激动的修行者。
他一眼看出,北魏继子走向的人只有一个。嬴珣侧目看向身后的堂妹,神情复杂。
嬴抱月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看着孟诗走到她面前,随后停下了脚步。
然而孟诗站在她面前,却没有率先开口,只是一言不发注视着她。
“这人是来干什么?”周围有其他前秦修行者嘀咕道,孟诗身后不远处的北魏修行者中也有人目露不满。
但嬴抱月没什么反应,也没有率先开口,就在孟诗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也在注视着她。下一刻嬴抱月的目光落到了孟诗手腕露出的擦伤以及其他伤痕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孟诗的肩膀微微一震,将手收了回去。
下一刻,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对嬴抱月开口道。
“我输了。”
在她女扮男装的这些年里,她还是第一次输给女子,输得彻底,还输在她精心准备的那个人的阵法上,简直让她无话可说。
孟诗一边说一边重新微微低下头,只觉无颜回去见她的师父。
“不,你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听到她的话,她面前的少女却忽然开口道。
孟诗低着头一怔。
嬴抱月摇了摇头,看向孟诗,“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输赢。”
孟诗闻言猛地一愣,抬眼看着对面神情认真的少女。这么明显的结果还没有输,这女子是刻意在为难她吗?
然而下一刻,那个少女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接受这样的输赢。”
嬴抱月静静道。
输的是北魏,并不是孟诗。
众人战影响因素要多,个人的水平,和当时在赛场上的表现,以及同伴们的配合度等等……
而北魏的败北,并不是孟诗一个人造成的。本身北魏其他修行者的不配合反而占据更多的原因。孟诗或多或少是被她的某些“队友”给拖累了。
虽然不明白孟诗为什么要和她比。>
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输赢。
孟诗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嘶哑着嗓子开口,心情无比复杂。
“但好在还有真正对决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嬴抱月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孟诗双肩一震,看着眼前少女让人见之难忘的清澈双眸,“你是说个人战……”
“没错,”嬴抱月看着孟诗道。
现如今进行的都是众人战,但众人战还有一轮就要结束了,再然后就是个人的舞台。
个人战最后一轮,无论是初阶大典还是中阶大典,最重要都是修行者之间的一对一对战。
“我们终究会站上一对一的战场。”
嬴抱月看着孟诗道。
“我期待那个时候的到来。”
……
……
“一对一的战场么……”
高台上姬嘉树沉吟道。
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初阶大典也走到了最后一轮。而谈起最后一轮,姬嘉树耳边再次传来了之前这个女子说过的话。
这一次嬴抱月拿到了第一。
“如果接下来都拿第一,不就能最后获得第一成为魁首了么?”
那个少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再一次回荡着。
虽然这一次她的确实现了,从众人战的末榜一跃成为榜首,但接下来的没一轮都拿第一,姬嘉树实在不知该怎么才能做到。
不说别的,接下来的众人战第三轮,前秦就绝不可能获胜。
无论这个女子能带来多少奇迹,到了第三轮,这一切都不会奏效。
因为第三轮需要靠八兽神,而本身受天之四神眷顾的国家拥有着天然的优势。
而其中前秦处境最艰难。
毕竟前秦的八兽神,腾蛇已经消失了。
……
……
球场上的热度静静散去,人们开始准备三三两两地离开,带着满肚子的谈资回到城内。
丹阳城内今晚的所有茶馆酒肆都是爆满,灯火通明中,人们讨论着这一天的马球赛,对每个细节和所见所想兴奋地议论不休。
然而这一切,都和嬴抱月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从马场回来她就一直在睡觉。
睁开眼,她看着熟悉的床帘,和熟悉的枕边人。
她为姬安歌盖好被子,走到院中。
嬴抱月走到院子中央,抬起头静静凝视着天上的月亮。她也不知看了有多少时间,但看着看着,她忽然有所察觉看向一个方向。
嬴抱月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东院屋顶上的一个黑影。
屋顶上只有一个人,姿势有些少见。
月色下已经不再年幼的少年抱膝,静静凝望着天上的月亮。
嬴抱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人却依旧喜欢坐在屋顶上。
“你在这儿做什么?”月色下,她看着坐在屋里上的少年,唤出了他的名字。
“姬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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