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的手掌碰到白泽，白泽身上浮现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光圈，光圈将饕餮的手掌弹开，被弹开的手掌掌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p>
“……”饕餮。“你们的胆子可真肥啊，竟然拿白泽当挡箭牌。”</p>
白泽感受到了一股惊天大力拍在自己身上，但实际作用于身上的力却和尹君打它屁股时差不了太多。它虽然放下心来，但语气还有些颤抖，“……本，本神兽乐意。”</p>
“哼。”饕餮用舌头舔着伤口，腋下的瞳孔滴溜溜的转动。</p>
怜瘦没打算给它休息的时间，手里的长枪指着饕餮的脑袋一跃而起。</p>
饕餮不敢与他怀中的白泽硬碰硬，于是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对战。</p>
“吼！”饕餮的口水混着飓风吐向怜瘦。</p>
“避开它的口水，有毒！”怜瘦左避右闪，但无奈饕餮口水的面积太大，终究还是有一点粘在了他的衣服上，口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p>
怜瘦的眉头微皱，当机立决将碰到唾液的皮肤连皮带肉的斩下。</p>
“啪嗒。”怜瘦的肉掉在地上，眨眼的时间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p>
长枪挽了个枪花，怜瘦单手执枪，身上的鬼气更盛，像是在酝酿什么大招。</p>
另一边。</p>
“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弄笔手中的匕首与尹君的匕首交缠，火光在匕首之间跳跃。他带着一种肯定的语气向尹君发问道。</p>
尹君没有搭理弄笔，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目光也越发冷漠。</p>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真的不害怕吗？”</p>
弄笔的匕首被尹君砍断，这一击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莫大的决心，好像在回答弄笔的疑问。</p>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就是灵胎吗？”弄笔丢掉坏掉的匕首，大敌当前，仿若闲庭散步般伸出手指向那一头，“你不是很担心那个少年吗？去吧？”</p>
尹君清冷的眸子盯着弄笔，似乎在分辨真假。</p>
“去吧。”弄笔又说道。</p>
尹君将匕首收入袖中，飞到石崇善的身边。</p>
石崇善躺在地上吐着血，大半条命似乎去了半条。他的眼睛有些充血，又干又涩，睁开眼皮时有一些针扎般的痛感。</p>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尹君担忧的脸庞，他笑笑，“不碍事，一会就能好。你去帮怜瘦。”</p>
尹君咬着嘴唇，不说话。</p>
“去吧，不然可就真的要死在这了。”说话间，石崇善又咳出几口带血的唾沫。</p>
尹君第一次见到石崇善受这般重的伤，她说道：“对不起，石郎。”</p>
石崇善想抬起手摸摸尹君的脸，但骨头也许是骨折，或者是其他的毛病，总之不听使唤。尹君主动将脸靠过去，停在石崇善的脸庞，她再次说道：“对不起，石郎。”</p>
说罢，她的全身一如怜瘦般鬼气翻滚，她走过弄笔的身边时问道：“你要阻止我吗？”</p>
“阻止你？不不不……请。”弄笔微微欠身，给尹君让出一条路。</p>
尹君与怜瘦在饕餮的前方汇合，饕餮似乎并不在意弄笔是否帮忙，它瞧着这两只鬼蓄势待发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好像眼前的不是两个敌人，而是两盘让他食指大动的菜肴。</p>
弄笔走到石崇善的身边，蹲下身子。</p>
石崇善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但距离能够自由行动，却还需要一些时间。</p>
弄笔的兜帽靠近石崇善，他的语气较之于同尹君说话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石崇善，你知道尹君的心魔吗？”</p>
石崇善没有回应，弄笔毫不在意，自问自答道：“她很害怕自己成为聂隐娘那样的人，所以她在地府努力的修炼，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地府中的一股清流。</p>
她是灵胎所着，天性善良，但聂隐娘却视人命为草芥。</p>
聂隐娘做的所有事情，她都有参与，她是聂隐娘，也不是聂隐娘。你给了她一个名字，还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她是尹君而不是聂隐娘的错觉。</p>
你以为她渡过了心魔就没事了吗？</p>
她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剑，我想这一点你不会反对吧。这把利剑磨得越是尖锐，她的心魔就越是严重。</p>
我很期待，期待她成为我的同伴的那一天。</p>
如果那一天有幸来临时，我会怀着百分之百的感激之情，向你道谢。”</p>
“咳咳。”石崇善吐出一口黑血，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生气，他说道：“你知道人类还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吗？”</p>
“愿闻其详。”弄笔说道。</p>
“反派，死于话多。”石崇善的青铜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弄笔的身后，这把剑刺入弄笔的身躯，伤口被青铜剑灼烧成了红色，但弄笔却不慌不忙的将剑拔出身体。</p>
石崇善眯着眼睛，“你竟然把灵胎留在了身体里。”</p>
“我们这些做刺客的，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吧。”弄笔耸耸肩。</p>
“你和聂隐娘是什么关系？”如果此刻黑袍人回答他与聂隐娘毫无关系，恐怕石崇善会对他嗤之以鼻。</p>
弄笔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本就没有打算要隐瞒，诚实的回答道：“有幸见过而已，算不上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p>
就算是灵胎，这把青铜剑也应该足够了。</p>
石崇善举起青铜剑，弄笔咋呼呼的说道：“不能这么绝情吧，用完就扔吗？”</p>
青铜剑挥下，没有刺中目标的手感，落空了。</p>
弄笔出现在远处的角落，他的帽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人脸的模样，一晃即逝。他的衣袍里露出一只白净的手，手里拿着一个装满血液的小玻璃瓶。</p>
什么时候……石崇善想道。</p>
弄笔指了指石崇善的胸口，石崇善低头间发现了胸口处有一个拇指大的洞口，洞口已经结痂，但从痂的颜色来看，这伤口很新。</p>
石崇善确定自己的身上一定有秘密，在自己弄清楚之前，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别人利用。怀着这样的心情，石崇善忍着身体的剧痛奔向弄笔。</p>
“嘣”，好巧不巧的，饕餮拦住了他的去路。</p>
“饕餮大人，就是他！吃了那个小子！”</p>
饕餮嘴角一拉，血盆大口将石崇善裹住。追着饕餮的怜瘦与尹君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崇善落入它的嘴中。</p>
“石郎！！”尹君，破音了。</p>sxbiquge/read/64/647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