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烨哥！你终于接电话了！”</p>
“嗯。”江烨闷闷应了声。</p>
何以轩一阵激动，手一抖，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出去；他咽了口唾沫，竭力克制住同样在发抖的嗓音，使尽全身力气才算把气息给稳住：“你，还不来学校？”</p>
这话问出后，听筒那边没了回应，好像连呼吸都跟着消失了似的，徒剩电流发出微弱的“滋滋”声。</p>
何以轩骤然一惊。</p>
其实这句话他就象征性地问问，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只是确定江烨是否平安无事。</p>
因为他知道，小兄弟的消失对烨哥来说意味着什么，这绝不是用“静一静，睡一觉就好了”之类的话能够安抚的。</p>
当年尹亮的不辞而别就让烨哥惆怅了许久，而现在……</p>
何以轩紧紧捏住手机。</p>
哪能比啊，小兄弟是烨哥的救赎啊，那么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关键是连最后一面还没来得及见上，这谁他妈能接受……</p>
正当何以轩为“说点什么话挽救一下场面”而纠结时，江烨出声了。</p>
他说：“会回来。”</p>
语调很平、很淡，无法探究其中的悲喜。</p>
何以轩有点儿意外：“真的？”</p>
江烨抬头，望着那栋居民楼，那扇熟悉的窗户灯光通明，跟许久之前一模一样，仿佛只要透过那层暖光，就能寻回那个魂牵梦萦的人了似的。</p>
他看得失了神。</p>
“烨哥？你还在听吗？烨哥？”</p>
“嗯。”江烨收回目光，“我会回来的。”</p>
大概……</p>
他目光闪了闪。</p>
也只有学校，才有他存在过的证明了吧。</p>
想到这儿，江烨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苦笑。</p>
可是也难说，万一跟他之前住的房子一样，那些痕迹全都被替代了怎么办？</p>
“烨哥。”</p>
“嗯。”</p>
何以轩舔了舔嘴唇：“那天，发给你的短信，你看了吗？”</p>
“哪天。”</p>
“就是……小兄弟离开的那天，给你发的那条短信，用他手机发的。”何以轩说道，那天江烨的情绪几近失控，也不知道把他们的话听进去没有，“一个医院的地址。”</p>
“嗯。”江烨应道，“那是什么。”</p>
这几日他都执着于跑到房子这边来，根本没有管其他的事儿――即使那天他赶到现场时，何以轩他们几个告诉了他许多。</p>
但是，他确实无暇顾及那些言语。</p>
包括那个地址。</p>
他也告诉过自己，要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尽办法去接受……</p>
可是他发现，这事儿真他妈没办法冷静！</p>
“就是……”何以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和郝斯文、李阳去看过……虽然说ICU不能让人进去，但是，但是……”</p>
江烨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咬住。</p>
“但是……我们问了，那里，有个叫徐嘉树的病人，两年前出的车祸，一直住在那里……”</p>
江烨握住火机的手一顿。</p>
“所以，烨哥……”何以轩试探地问道，“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去看看？”</p>
这话一说完，又陷入了沉默。</p>
半晌后，江烨才哑着嗓子回答道：“啊……行。”</p>
他缓缓放下火机，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p>
那是之前打扫学校时的事儿了。</p>
他们一行人坐在食堂吃饭，他正准备抽根烟时，对面那男孩突然嗤笑了起来，还很是傲慢地说道：“抽烟的人没资格说养生。”</p>
然后呢……他说了什么来着？</p>
到底，说了什么呢？</p>
对了。</p>
江烨把嘴里那支烟给抽了出来，然后捻成两段。</p>
他说了，要戒烟。</p>
所以……</p>
江烨掏出手机，翻出那条信息。</p>
终于，能找到关于你的痕迹了吗？</p>sxbiquge/read/64/644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