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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更开始）</p>
“你自己雕的？”</p>
杨若晴惊愕了。</p>
打磨梳子，可是一件精细活儿啊。</p>
既考验技巧又考验耐心。</p>
她瞅了眼手里的梳子，又瞅了眼他的手。</p>
这手也太巧了吧？</p>
想到啥，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眼前细瞧。</p>
果真，好几根手指头上，都留下了细细密密的刮痕。</p>
多得数不清，如同蛛网似的。</p>
或深或浅。</p>
这让她想起了小学时候，用削笔刀削铅笔……</p>
“很痛吧？”</p>
她埋下头，轻声问。</p>
他笑着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不算啥……”</p>
话音未落，温润柔软的唇，轻轻覆在他粗糙的手指上。</p>
跟着一起落下的，还有湿漉漉的液体。</p>
他怔了下。</p>
“晴儿，你、你咋啦？”</p>
他捧起她的脸。</p>
只见她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睫毛湿漉漉的。</p>
“晴儿，你、你咋哭啦？”</p>
他问，有些慌了。</p>
“是不是我做的梳子太丑了，对不起，我、我下回一定去镇上买更好看的……”</p>
“不！”</p>
她摇头，截断了他的话。</p>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梳子，也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p>
“我太喜欢了。”</p>
“棠伢子，谢谢你！”</p>
她看着他，微笑着说道。</p>
他有点懵。</p>
不是难过的时候才哭吗？</p>
咋欢喜也能哭呢？</p>
女孩儿的事儿，真是搞不懂啊！</p>
夜里，杨华洲和鲍素云过来聊天，带来了杨华梅的婚讯。</p>
“批了日子，二月初二龙抬头，是黄道吉日。”</p>
“梅儿出嫁就定在那日，两边都没异议。”杨华洲道。</p>
杨华忠点头。</p>
杨华洲接着道：“老王家那边，就提供婚房，婚床，和一套桌椅一套被褥。”</p>
“彩礼没半文，嫁妆咱女方这边贴。”</p>
“老王家给出的说辞是，栓子的烫伤才好了四成，后续吃药调理啥的，钱都不够使。”</p>
“爹娘对此，也没异议。”他道。</p>
杨华忠接着点头。</p>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p>
孙氏忍不住打听：“那咱爹娘，打算给梅儿啥样的陪嫁呀？”</p>
杨华洲想了下，道：“四季的衣裳鞋袜各两套，床上被褥枕巾棉絮各两套。”</p>
“衣裳柜子盆桶啥的，还有就是四两银子的陪嫁。”</p>
“年前不是卖了二亩水田，有八两银子吗？”杨华忠终于搭腔了。</p>
杨华洲道：“原本是打算给六两的，一两用作过年走亲戚，还有一两用作开春后永仙学堂那的束脩。”</p>
“可是，二哥二嫂闹了一场。”</p>
“爹娘便从梅儿那六两里面，抠了二两出来给了兰儿做嫁妆。”杨华洲道。</p>
杨华忠恍然。</p>
“这么说，兰丫头和老沐家的婚期也定了？”他问。</p>
杨华洲则摇头。</p>
“老沐家只是派了媒人提亲，那沐子川，都还没来认亲呢！”</p>
“哦。”杨华忠点点头，便不再问了。</p>
初七下昼，家家户户都往鸡窝跟前放了一串短鞭。</p>
意在驱除黄鼠狼。</p>
祈求来年家禽家畜生长顺顺当当。</p>
吃夜饭的时候，外面雷声轰轰。</p>
不大一会儿，雨就下来了。</p>
杨华忠放下筷子，看了眼外面的雨，道：“今个打春呢！”</p>
孙氏也很高兴：“打春了好啊，冷天总算是要过去了。”</p>
杨若晴正埋头扒饭，听到‘打春’这词儿，怔了一下。</p>
‘打春’是土话。</p>
应该就是立春吧？</p>
果真，杨华忠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p>
“今年打春打得晚，往年腊月底就打了。”他道。</p>
“老古话都说，立春雨淋淋，阴暗阴湿湿到清明。”</p>
“这上半年，雨水多啊！”他道。</p>
孙氏赞同的点头。</p>
“等这场雨停了，地里的油菜麦子，长势就要起来了。”她道。</p>
“农活这块，要操持起来咯！”</p>
杨华忠点头：“年前添置的李家村那边的两亩田，我还一直没去瞅过。”</p>
“等到天晴了，也是时候过去拾掇拾掇了。”</p>
……</p>
春雨缠绵。</p>
等到雨停放晴，已是正月十二。</p>
吃早饭的时候，骆风棠依约过来了。</p>
箭筒里的弓箭，腰间的柴刀，匕首，还有一摞绳索。</p>
孙氏往两个人身上塞着干粮，一边叮嘱。</p>
“下了那么多日的雨，山上路滑不好走，你们莫去太深处，日头落山前一定要回来……”</p>
杨若晴笑着收好干粮：“娘你放心吧，今个咱就在山外围转转。”</p>
打从吃过了年夜饭，她每日都过得着急。</p>
年前的事儿，劳民伤财。</p>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p>
眼下家里的全部家底，就剩下七百文。</p>
七百文里面，五百文是给大安留着做束脩的，一个子儿都不能动。</p>
剩下的二百文，买米买粮。</p>
五口人也支撑不了几天。</p>
过完生日她就想进山去碰碰运气，可一直下雨。</p>
今个好不容易天晴，得赶紧喊上棠伢子一块儿进山去。</p>
……</p>
“棠伢子，咱今个往哪边去狩猎？”</p>
山路上，杨若晴问骆风棠。</p>
骆风棠停下脚步，抬头瞅着面前的巍峨青山。</p>
抬手指了南面：“入春了，天气回暖，南面那块小兽们出没得应该比别处多一些。”</p>
“咱去那！”</p>
“好嘞！”</p>
所有的辎重全都在骆风棠的身上，她是轻装上阵。</p>
经过前面一片竹林的时候，骆风棠停了下。</p>
“这会子山里怕是有蛇，我给你砍根竹子拿手里。”</p>
他道。</p>
“好啊！”</p>
趁着他砍毛竹，她也没闲着，冒着腰在竹林里瞅着。</p>
“晴儿你找啥呢？”</p>
他好奇的问。</p>
杨若晴道：“找春笋呢。”</p>
很快，她就有了发现。</p>
“呀，找到啦！”</p>
惊喜的蹲下身，打量着泥土裂缝中探出笋芽的春笋。</p>
“太小了，剥了没二两肉，还得长半个来月才成。”她自言自语道。</p>
骆风棠拿着削好了的竹竿走了过来。</p>
“那咱过半个月再来采，这毛竹林偏远，村里人都不大过来。”他道。</p>
杨若晴站起身，“这倒也是，她们不来，到时候这一林子的春笋都是我的！嘻嘻。”</p>
接了竹竿，两个人接着赶路，往南面的山林走去。</p>
经过一个隆冬的雪藏，如今开春了，这山野间也换了颜色。</p>
绿意盎然，路边开满了叫不出名儿的小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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