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啪”的声音响起,伴随“哎呀!”的惨叫,那人躲闪不及,被韩卫势大力沉的这一脚踢了个正着,身子往后一仰,倒退几步,直接撞向背后的窗户上。
同时,韩卫的另一同伴一脚踢碎窗玻璃,想从这里进入病房参与解救行动。
无巧不巧的,那人后仰的路径正好对准了碎玻璃的窗户上。
满是碎玻璃碴子的铁窗户框,犬牙交错的玻璃茬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尖,个个泛着寒光。
其中一个又长又细,尖头朝上,而那人的后脖颈则直接杵在这个这块碎玻璃上。
“扑哧”一声,从后脖颈插进,喉结处伸出来,尖细上面沾满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
那人都来不及发声,眼睛瞪如铜铃大小,眼珠一动不动,渐渐地,黑眼仁变少,白眼仁增多。
手脚经过一阵抽搐后,双臂垂下手掌的五指散开,全身松懈下来。
“不好!”韩卫落地后暗叫一声,过来一探鼻息,对俩同伴摇了摇头,“死了。”
随后他又查看裘铁冒,还好,裘铁冒只是脖颈处有轻微的划伤,出了一点血,人没大碍。
只是他一个劲儿的用手比划,老半天才挤出“牛桂花”三个字。
一忙起来,怎么把她给忘了。
韩卫让同伴留在此地,他则快速跑向公共厕所,挨个门翻找,终于在一间地上,发现了早已昏厥的牛桂花。
她只穿着衬衣衬裤,外衣和裤子是被那人剥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假扮成牛桂花潜入病房。他拿的注射器里,一定是要置裘铁冒于死地的东西。
这一切发生在后半夜,厉元朗这时候才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听到韩卫的大致讲述,厉元朗急忙穿衣下床,迅速赶到医院。
而这会儿,张全龙带领县公安局的法医技术人员已经赶到,正在现场做相关勘查。
“书记。”张全龙汇报说:“玻璃碴子直刺入这人的喉管,当场毙命。”
“刺客的身份搞清楚了吗?”
张全龙点头道:“经过核实,这人就是网上通缉已久,绰号‘黑狼’的职业杀手。手上十几条人命,我们警方追查他大半年,没想到他竟然秘密潜入西吴县,要暗杀裘铁冒,最终死于这次意外。”
“的确是意外。”厉元朗赞同的点着头。
黑狼以擅长狙杀闻名,如果被他锁定目标,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使用狙击步枪,而是采用假冒牛桂花的方式企图暗害裘铁冒。
要不是韩卫发现及时,裘铁冒凶多吉少。
注射器里的液体已经被拿走化验,据法医初步观察,这东西极有可能是青化钾。
这东西具有高毒性,人体摄入50至100毫克,即可引起猝死。
看来,黑狼的幕后金主,是要把裘铁冒置于死地。
他们越是这样做,反而更加印证裘铁冒的重要性。
县医院不能再待了,这次死里逃生,保证不了还有没有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把他安顿在哪里,既安全又保密,是摆在厉元朗面前的头等大事。
猛然间,厉元朗想到一个地方。
燕游山疗养院,对,就是这里。
首先,燕游山疗养院经常接待省市官员休养,安全保卫方面尽可放心。
其次,疗养院隶属于省医科大学,设备齐全,医疗水平高,对于裘铁冒后期的休养很有帮助。
关键是,这里在甘平县境内,距离西吴县路途稍远,危险性自然就低。
综合各方因素考虑,燕游山疗养院绝对是最佳首选。
打定主意,厉元朗等到天亮后,联系到了燕游山疗养院的院长。
当年水庆章在此住过数日,包括之后叶文琪开车受伤,厉元朗也把她安顿在这里。
几次接触下来,那位院长竟然还记得厉元朗。
寒暄几句,厉元朗把告诉他,想安排一个人到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此时正值深秋,即将进入初冬。不是疗养院的旺季,有许多空房间和空床位。
院长当即答应下来,什么时间来,来多少人都可以,他会安排人接待的。
事不宜迟,当天吃过早饭后,县医院的救护车载着裘铁冒和牛桂花,韩卫带领三名便衣开着一辆轿车紧随其后,直接驶向燕游山疗养院。
安顿完这件事,上班时间也到了。
他刚一踏进办公室,胡喜德便急匆匆敲门进来。
罗阳最近忙着装修婚房,按照厉元朗的要求,他到单位基本上点个卯就成,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
其实,罗阳这人不坏,就是脑袋木了点。
领导照顾你,你也应该有点规矩才是,最起码要把手头工作做好,询问厉元朗的确没事之后再走不迟。
可是他呢,桌上的一堆文件没有处理分类,害的厉元朗只能自己去做。
好在厉元朗曾经是秘书出身,这点事情手到擒来,轻松不费劲。
说实话,罗阳不是合格的秘书,厉元朗对他能够容忍,更多的看在苏芳婉的面子上。
小丫头和罗阳修成正果,厉元朗乐见其成。
再有,苏芳婉举报蒋玉帆和郭四河,受到不公平的报复,厉元朗也想通过此事对她给予另外一种方式的补偿。
几天没见,胡喜德眼窝深陷双眼通红,人憔悴许多,显然最近没少熬心费力。
“书记,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不等厉元朗开口,胡喜德率先送给他一道选择题。
“先听好的吧。”厉元朗双手抱着保温杯,平静的回应。
“好消息是,我们发现了米成良。”
厉元朗微微一笑,“坏消息就是你们没抓到他是不是?”
“书记你猜的太准了。”胡喜德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还真让厉元朗猜对了,米成良果然没有远走,就躲在元索镇一个偏僻小山村里给别人放羊。
因为这里招人不需要身份证明,说白了只要有胳膊有腿不把羊放丢了就成。
自然了,给的待遇也低,一天管三顿饭,工钱勉强只够零花。
胡喜德从别的渠道得知米成良的落脚处之后,马上带人赶过去。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米成良先他们一步跑了,胡喜德赶到时,就剩下一群没人管的羊了。
原来是这样。
厉元朗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有急于点燃,而是拿在手里反复在桌面敲击着。
胡喜德知道,这位厉书记又在想事情了。
他没有打扰,捧着茶杯自在的喝起茶水,静等厉元朗的分析结果。
“我认为,米成良躲着我们的原因在于,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代表的是谁。”厉元朗循循说道:“之前他被隋丰年折磨够呛,心里已经对政府失去信任。所以他会认为,隋丰年不会对他善罢甘休,只要他一露面,就会对他下手。他极大可能把我们当成隋丰年派去的人了。”
停了一停,厉元朗果断指出,“我估计过不久他有可能再次回来,暗中观察。喜德,我觉得咱们现在按兵不动,不要逼他太紧,这样反而容易把他吓跑。”
“书记,你的意思是……先不要查他的行踪了?”胡喜德有些不解。
“对,只有咱们放松,米成良才有可能回来,你不把大门敞开,他怎么进来?”
胡喜德连连点头,消化着厉元朗的话语和含义。
“不过我始终奇怪,按说米成良只是个普通农民,手串这种稀世文物,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提出疑问的厉元朗,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久久未曾散去。</div>123xyq/read/4/497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