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昌平王妃一伸手就给了木槿一万两银子她就很不高兴了,但好歹昌平王妃的理由还过的去,现在昌平王爷还给木槿求来了县主之尊,她就更不高兴了。
她才不相信是皇帝主动给的呢,毕竟皇帝认得木槿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给木槿加封县主,肯定是祖父去说的,皇上那么器重祖父,还不是祖父一求就能求到的吗?既然都能帮个外姓女求到了,干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她还是亲孙女呢,就不给自己求了,所以她自然觉得不公平。
估计昌平郡王也没想过,赵三娘会这样误会,根本不信自己说的吧,不过就算知道,昌平郡王也没法解释,毕竟给木槿的分封,真的是皇帝主动给的,根本不是他求来的,他这样说了,别人不信他有什么办法?
他在永和帝金口御封之前,根本没想过给木槿求分封,不是不想对木槿好,只是觉得求这个逾越了,怕永和帝不喜,到时就算靠着老脸求来了,万一让永和帝对木槿不喜了,对木槿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所以他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哪知道永和帝会突然降下这样的隆恩呢,这也是昌平郡王没想过的——他哪知道永和帝之所以给木槿分封,主要是愧疚前次拆散了木槿跟卫宣的亲事,在这种情绪带动下,才会降下这样的隆恩,当作是对自己先前做的事的亏欠补偿,毕竟他是天子,是皇帝,做错了事,让他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时这种亏欠补偿,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道歉,要不然单是同情木槿的出身,只怕也不会轻易给这个分封的,就算给,只怕也不会给这么高的分封。
所以说起来,给木槿的分封,也不是无缘无故给的,而是有因有果的,难怪老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退亲虽然倒霉,但要不是当初因为永和帝的缘故退了亲,这会儿也得不到这样高的分封了。
赵三夫人看女儿这样说,神情紧张,生怕传进了昌平王妃耳里,所以赶紧屏退了下人,然后叱责她道:“你可不要在外面乱说,惹的你奶不高兴了,到时你奶手上那么多私房,全给了大房,那你就要哭都没地方哭了,你没忘记每年过年,你奶给你们姐妹首饰,那些首饰有多好吧?”
赵三娘自然也知道祖母手上有几十万甚至有些人传说有上百万的家私,自己家这么多年之所以处处以祖母的意思马首是瞻,主要就是看在这些钱财上,所以这会儿被母亲一说,马上就被说服了,当下忍住了气,道:“知道了,我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只是,我想想还是生气。”
赵三夫人笑道:“你傻啊,这有什么啊,那不过就是名称好听点,实惠没多少,你想啊,要是没惹你奶生气,到时就算咱们家不能独吞你奶的私房,就算和大房平分……”其余三房是庶出,自然没资格分嫡母的家产。“要真有上百万的家私,一家五十万两,你算算,就县主那点收入,一辈子也赚不来五十万两啊,所以你气什么?”
不怪赵三夫人惦记着昌平王妃手中的私房,实是将来老两口过世后,他们这一房分出去后,一个镇国将军,一年一千亩官庄和一千两俸禄的收入实在是太少了,别看现在在王府过的滋润,那是因为王府本就豪富,再加上永和帝当时为了感谢昌平郡王的相助,虽没晋封昌平郡王为亲王,但却给了两万亩官庄作为补偿,所以王府有的是钱,虽是郡王府,但比那些亲王府还过的滋润,所以他们现在在王府,过的是豪奢的生活。
但一旦老两口过世,别说他们家了,便是以后大房,日子都不会有现在这么滋润,因为到时他们当了王爷,要是上面的皇帝不满意,随时可以将多赐予的官庄收回去,到时只剩下郡王那两千亩的官庄和两千两的俸禄,也不比他们家好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昌平王妃手中的私房就显的非常重要了,要是能得了,就算以后官庄少,俸禄少,也能过的很好了,所以自是出现了大房三房都讨好昌平王妃的情况,就盼着将来能多分点。
听了赵三夫人的话,赵三娘心气才略顺了点,不过又道:“天知道能不能分到这么多呢,我看就祖母喜欢大房人的架势,到时只怕大头会给大房的,再说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喜欢的人,到时再给点木槿,那到咱们手上,还能有多少?”
赵三夫人笑道:“你奶又不傻,给木槿点添妆是会的,但你放心,不会给太多,这些钱财,都是要给儿子,壮大咱们家族的,怎么可能给一个外嫁女的女儿,让她带走壮大别人的家,就算再疼,也不会的,家族的事,你祖母还是分的清,不会乱来的。”
赵三娘觉得赵三夫人说的有理,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木槿,看你得瑟,到时我得的钱比你多多了,你只有个头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看你嫉不嫉妒我。
赵三娘却忘了,既然她相信她娘的话,就该明白,她娘能作出这样的推测,只怕就是这样想的,觉得财产都该给儿子,给女儿点添妆算不错了,不会给女儿太多钱,让她带走壮大别人的家,所以就算她娘得了五十万两银子,只怕也不会给她多少的,所以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而木槿封为县主的消息传到清安伯爵府,周韬、白姨娘等人听说木槿受封县主,不由吃了一惊。
显然,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周韬还好一点,他是仪宾,跟木槿一样是皇家人,但周老夫人就有点麻烦了,以前还能拿自己是木槿的祖母这种身份来压木槿,这会儿木槿有了分封,这县主是宗室头衔,也就是说,木槿以后是皇家的人,跟她相处,那要先行国礼再行家礼,周老夫人要用祖母这个身份来压木槿,可有点难了。
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周老夫人,便跟周韬道:“她当了县主,以后我想压住她,有点难了,好在你跟她同是皇家人,以后也只能让你用父亲的身份压着她一点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德昭县主。”
周韬点了点头,道:“儿子明白。”
其实他从来不喜欢用身份压人,更喜欢的是设圈套坑人,坑了对方,对方还只能忍着,有苦说不出,自己还惊奇地得了好名声,他最喜欢这种感觉了,粗暴地用身份压人,那没什么成就感。
周韬自觉别人跟自己智商不在一条线上,所以自然喜欢这样干,好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还得到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像那种粗暴地直接用父亲的身份下命令,不听就打人骂人,然后恶名传的满京城,他才不想干呢。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母亲说,他这种性格的人也不会说,所以当下自然是一如既往风度翩翩地答应了,惹的两边的丫环看着他俊美无俦的模样,心肝儿乱跳——周韬虽然在这个时代算年纪大的了,但其实就是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最富有魅力的年龄,比起十多年前的青嫩,这会儿的周韬魅力比当年还厉害,也难怪府里上下,上到八十岁的老太太,下到八岁的小孩子,都喜欢他。
想了想,周韬又道:“她得封县主,可能会去宫里谢恩,到时让妹妹约她见一下,她现在虽不得宠,但好歹是四妃,以她以前的身份,见到身份这么尊贵的人,只怕会产生敬畏心理,这样,等哪天回了家,也不会因为在昌平王府呆久了,发现咱们家没昌平王府好,就生出轻视心理,不把家里上下放在眼里。”
周韬所说的妹妹,自是指周妃。
周家虽然常年培养宫斗小能手,周妃本人长的也不丑,但架不住宫里绝色更多,宫斗小能手也不少,再加上合皇上的口味很重要,周妃大概属于那种不合皇上口味的人,所以就算周家使出了吃奶的劲,又是给钱在宫里活动关系,又是利用昌平郡王的影响力,周妃自己也努力,但就是不得宠,奋斗到四妃位置后,就死活升不上去了。
周老夫人听了周韬的话,不由点了点头,道:“我儿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
而那边周爱茹听说木槿封了县主,不由气红了眼,跺脚跟白姨娘道:“娘,为什么有的人的命就是那么好,外祖父外祖母是王爷王妃就算了,自己还能封为县主,以后更要骑在我们头上,我们再也压不住她了,都是父亲的孩子,凭什么这样天差地别!”
白姨娘自然是维护自己家利益的,不过对于女儿最后一句话,她倒不赞同,本来么,别说同一个父亲了,就是同父同母,混的天差地别的,也多的是,好比《一帘幽梦》中女主与女二不就是这样吗?
再说了,木槿那叫命好吗?刚出生地位尊贵的母亲就被人杀了,没人护着她了,然后被个乡下穷鬼捡去就算了,那家人对她还不好,将她卖身为奴不算,回来还想算计她嫁给无赖,这样的命叫好?现在这样,是她本来就该过的生活,以前那样,才是不对的,所以有什么命好不命好之说。
不过,不赞同归不赞同,但她可不会说这种长他人威风,泄自家志气的话,当下白姨娘就道:“有你父亲呢,怕什么,你父亲是她父亲,同时也是皇家人,她再厉害,还能越过你父亲去?”
其实她心里对这事也郁闷,本来木槿要不是县主,只单纯是昌平郡王的外孙女,那也没什么,她还可以在对方跟前摆摆庶母的款,但现在成了县主,她要敢摆庶母的款,给她点颜色瞧瞧,手段厉害的,就可以祭出国法,也给她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木槿手段厉害不厉害了,要是不厉害的软包子就好了。
不过这一点可能有点难,据她从忠勇伯爵府打听到的消息看,虽然没听说她有多厉害,但能在十年间混成当家主母身边的一等大丫环,她可不相信对方不厉害,所以只怕是她担心的那种绵里藏针的人,外表看着不厉害,但非常有心机,要木槿是这样的人的话,那就难对付了。
好在她有宅斗系统,就算对方再有心机,哼,她生女bUFF一出,让对方以后只能生女孩,她这一生也毁了。
想到自己有金手指,白姨娘才稍稍放下了心。
而周爱茹听了白姨娘的话,情绪也好了点,想着也是了,不管怎样,父亲应该收拾得了她。
其实她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她本来是府里第一红人,现在来了个木槿,眼见得回来后,要比自己风光了,她自然就看不下去了,眼红嫉妒了,所以才会这样生气。
永和帝封木槿为县主之事,不但外面不少人听了心里不舒服,便是宫里都有人不舒服。
当下却说宫里,卫紫听说永和帝竟封那个跟自己弟弟谈,然后被自己拆散的周木槿为县主,当下在永和帝过来看孩子的时候,便不免皱着眉头道:“一个来历不明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昌平郡王外孙女的姑娘,陛下就给她隆恩,封为县主,会不会不妥?”
一想到那个出身低微的贱丫头也好意思勾引自己的弟弟——虽然现在周木槿的出身不低微,但她勾引自己弟弟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身份低微的——她就特别厌恶周木槿,所以自是巴不得她被自己退亲后,过的生不如死才好,才叫她出了一口恶气。
结果现在呢,她不但没如自己所愿,越混越潦倒,从此老死在乡下,相反,还蹦跶得越来越高,突然从个小村姑,摇身一变,变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昌平郡王的外孙女,现在呢,还成了县主!
她一见不得周木槿过的好,二不想周木槿得个县主的分封,越混越好,到时别人笑她有眼无珠,那会儿竟然拆散弟弟跟她的亲事,所以这会儿自然这样说——她这时倒没想过木槿越混越好,别以后会对她打击报复,这也很正常,要知道她生了唯一的皇子,将来她儿子是皇帝,她是太后,木槿混的再好,也不会比她好,打击报复不了她,所以她当然不担心,所以这会儿说这样的话,纯粹是见不得那个敢觊觎自己弟弟的贱人过的好。sxbiquge/read/35/35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