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便松了口气,虽然就算在家只呆几天,压了她风头她也不喜欢,但只需要几天的话,那她尽量忍忍吧。
白姨娘看女儿松了口气的样子,暗道女儿真是沉不住气,那周木槿有什么啊,别看她现在这么风光,等她嫁了人,不管她嫁的是什么好人家,只要生的全是女儿,也迟早是风光不再搞不好还会被人休弃的命。
京中那么多以前风光无限但瞧不起她的人,总是生女儿后,现在是什么下场呢?呵呵,她的宅斗系统,可是有技能栏的,其中有一项就是生女bUFF,只要给对手发动了生女bUFF,除非她取消技能,或她死了技能消失,要不然就会一直生女儿,而一直生女儿的话,在这个时代,再风光的人,她也能让她灰头土脸。
“还有那些嫁妆……怎么办?”想了想,周爱茹又咬了咬嘴唇,道。
她不傻,知道周木槿一旦回来后,德昭县主的那些嫁妆,想继续霸着是不可能的,要是周木槿的外祖父家位低势弱,他们占也就占了,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但周木槿的外祖父家,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昌平王府,他们可不敢不还。
而周家一来因为上下人等奢靡,二因供应宫中,早已经寅吃卯粮,穷的很了,这些年,她之所以还有那些看起来不起眼但其实特别贵重的首饰戴,都是从德昭县主的嫁妆里拿的——当年挑德昭县主的嫁妆时,她娘颇挑了些好东西,收到了私房里,之后又给了她。
其实说句本心的话,别看她平时打扮的仙气,但那是白姨娘让她装出来的,她本人其实蛮喜欢像被她娘养坏了的庶出姐姐周四娘周欣茹那样,打扮的富丽堂皇的,也特别喜爱金银珠宝,确切地说喜欢钱财俗物,所以要让她将她娘分给她的那些德昭县主嫁妆中的好东西还给木槿,她可舍不得。
所以周木槿回来了,她担心对方因地位比她高,高高在上,压她一等还是次要的,她更怕到时手中的东西被木槿收走了,到时好嘛,本来风头被她压一头不算,钱还要受损失,那可真要亏大了。
女儿问的这个话题让白姨娘的脸上不由升起了一丝乌云。
虽然德昭县主的嫁妆,大头在周老夫人和周大夫人手中,按理,更应该操心的是周老夫人和周大夫人才是,但是,周大夫人没儿子,以后这家产,迟早是自己的——这也是当初她没计较,让周老夫人和周大夫人拿了大头的原因,因为有生女bUFF在手的她那时就知道,府里没人能生出儿子,这些东西迟早是自己的,所以暂时装大方,博得府里上下欢心有什么不好的,果不其然,她那样做了,府里上下越发觉得德昭县主死的好,少了一个压在头上的人不说,还得了大量嫁妆,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要是周老夫人等人顶不住,只能交出去,那相当于将自己的东西交出去了,那她可要心疼死了,要知道,周家穷的丁当响,目前就靠着德昭县主这些嫁妆在撑着呢,要是还回去,周家可真要倒了,到时她就算有两个儿子,继承个空壳,还有什么意思?那她不是白穿越白忙活一场了?所以她哪愿意还呢?
不过怕女儿焦急,她还是安慰道:“这事你不用着急,大头在你奶和你大伯母手上,她们总会比咱们着急的,先看看她们到时怎么说再说。”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周欣茹这些年插金戴银,用的都是娘从那些嫁妆里拿出来的东西,到时你三姐要回来了,说取回嫁妆,别人不说,依你那便宜姐姐蛮不讲理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归还吗?光是她,就够木槿喝一壶的了,所以你担心什么?”
周爱茹可没她娘想的深,只觉得倒是这个道理,于是当下便松了口气,笑道:“也是,到时周欣茹肯定会闹的。”
就算没闹,她也会挑拨那蠢货跟周木槿闹起来的,反正周欣茹被她娘纵容得蠢的很,好挑拨的很。
不大会儿,周韬回了来,白姨娘问道:“情况怎么样?那孩子乖不乖?”
问乖不乖,其实就是想问好不好欺负。
周韬道:“暂时看起来还可以。”
虽然木槿没答应早点回来,但他暂时还没发现那是木槿故意不同意,只以为是木槿想照顾昌平王妃,所以这时便这样说了。
“不过我让她早点回来,她说王妃有恙,她要照顾王妃,暂时不想回来,所以我得去跟娘说,让娘也卧病在床,好让木槿早点回来。”
白姨娘一开始听说木槿暂时不想回来,正想高兴,毕竟她自然不想她早点回来,压在自己头上,但听丈夫的意思,想让她早点回来,不由紧张,道:“她不愿意回来不是挺好,省得回来了,又要像当年……那样,请回来一尊大佛,压在咱们头上。”
周韬听她提起当年的事,不由有些不悦,不过并未发作,只淡淡地道:“她跟她娘不一样,她是我的女儿,怎么会当得了大佛?”
“就算这样,不请回来不是更好些,回来了还要吃府里的穿府里的用府里的。”白姨娘不快地道,这府里所有东西都是她跟她儿子的,她可不想别人回来分一杯羹,周韬这样会做戏,回来后,怎么也要表现出慈父的模样,那样一来,衣食住行上,最起码要以她孩子为标准,要不然别人不要说周韬对庶女好,对嫡女差,不是真的疼这个才回来的嫡女吗?搞不好以周韬的性格,为了让人赞他懂得嫡庶有别,还会让木槿的待遇比自己家孩子更好呢,那样她就更受不了了,毕竟凭什么委屈她女儿啊。
周韬看她就是斤斤计较那点小钱,不由皱眉,年轻时觉得这女人跟时下的女子不一样,挺有趣的,但在一起久了,老夫老妻了,发现她跟别的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嫉妒,眼皮子浅,就想抢到府里的继承权,嘴里整天钱钱钱——好吧,他也爱钱,但他至少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就看不到更大的利益啊。
他其实不爱跟人解释自己的做法,毕竟一解释就会泄露自己阴暗的心理,如果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别人只以为自己有多好多好,但他又怕不解释,这女人为了那点眼前利益,会使绊子,坏了他的大事,所以刚才他会解释,让周老夫人装病好吸引木槿回来,这会儿也不得不解释,道:“她回来了,看到家里这么穷,再多跟她诉诉家里有多穷,她肯定会找昌平王府要钱的,到时咱们家的日子不就能更好过了?就算不找昌平王府,将她手上昌平王妃今天才给她的那一万两交出来给咱们用,也能够咱们过好一阵好日子了。”
白姨娘一听周韬这计划,眼睛不由亮了起来,拍掌道:“还是夫君聪明,好计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府里虽然得了德昭县主的五万两嫁妆,但那些嫁妆,被老太太、大房和他们二房三方瓜分后,大家都是在各自房中使用,谁也不肯多拿一文钱出来,放到公中,提高公中的生活质量,反正要是觉得公中生活质量不行,就动用得到的嫁妆,自己改善自己的生活呗,反正将钱拿出来公用是不行的。
老太太曾经提议过一方拿出多少银子放入公中公用,但因遭到大房的反对作罢——大房反对也是正常的,这公中一有钱,白姨娘两个儿子肯定会以府中唯二第三代男丁的身份提钱的,还有宫中的周妃,一看到公中有钱了,只怕周老夫人也会从公中拿钱给周妃的,那样一来,老太太最宠爱的女儿分了钱,白姨娘的儿子分了钱,就自己家最倒霉,光出钱得不到多少钱,那大房怎么可能同意呢。
所以虽然周老夫人、周大夫人和白姨娘手中都有不少钱,但周府的公中府库依然穷的可以跑老鼠,就等着每年年底朝廷发的俸禄和官庄得的收入过日子,要不是官庄不能买卖,要不然只怕那田地都卖了过日子了。
所以这会儿白姨娘听说木槿回来后,公中的日子能好过点,再想想木槿有周韬这个父亲压着,应该横不起来,所以也就同意她回来了,不说别的,单是听说木槿手上有一万两银子,就让她垂涎不已了。
周韬听了白姨娘崇拜的话,不由心情愉悦。
嗯,好吧,虽然白姨娘蠢的让人讨厌,但是每次在她面前显摆自己的聪明,看着她崇拜自己的样子,还是挺有成就感的,聪明埋在心底别人不知道,太没成就感了,虽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坏了自己君子的名声,但要是有一个人知道,然后崇拜自己,那感觉却是挺好的,精神享受也是一种享受嘛,这也是白姨娘每次都眼皮子浅,蠢的要命,他还能容忍她的缘故,谁让他也需要听众呢。
双方议定后,周韬便去了老太太住的院子说这个事。
“……所以,你是说,槿丫头一时不想回来?”周老夫人冷哼了声,道。
“是的。所以还要有劳母亲卧床休息几天,您想念她想念的都病了,她总不能不回来,要不然别人就要说她的不是了。”周韬道。
“这能行吗?我一说病了,昌平王府的人假装关心我,派太医来给我看病怎么办?咱们可没能力收买他们派来的太医,到时拆穿了脸上可就不好看了。”周老夫人皱眉道,这年头,装病可不像话本小说中写的那样,想装就能装的人不知鬼不觉的。
周韬笑道:“不说他们不一定会找太医来了,就算找了,拆穿了又怎么样,母亲就说是心病,想念孙女儿,想让她回来看看您,心病也是病,太医自然看不出来,这样就算拆穿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更不可能怪您,毕竟您想念孙女儿难道也有错?”
周老夫人一想也是,但其实她这样说,并不是真的担心装病被拆穿,而是跟白姨娘一样,根本不想木槿回来,所以这时看自己找的借口被儿子破解了,便只能实话实说了,道:“就算回来了,看着家里穷的丁当响,她也不一定就会找昌平王府要钱,当年她那个娘不就是说自己下不去那个脸要吗?只怕她也一样,到时请回来了,你还要善待她,家里岂不是更要没钱用了?”
周老夫人对自己那个二儿媳,向来是不满的,娶她就是看她有钱有地位,娶了她,到时家里既得钱还得地位,要不然让韬儿娶个皇商之女,自己家可以仗势欺人更直白地索要钱财不是更好?根本不需要娶她这样地位高自己家得罪不起的,结果娘家有钱也不去要来给夫家用,这样的女人要来何用?不如去死好了。
“就算那样,光是昌平王妃给了她一万两,给了咱们用,也不错了。”看母亲反对,周韬便淡淡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他相信,他说的这个消息,会让母亲赞同迎回木槿的。
周老夫人听说昌平王妃一出手就是一万两,不由吃惊,道:“……昌平王妃真给了她一万两?”
周韬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认的周老夫人便叹了口气,道:“这样的话,木槿回来倒是可以的。”
不过一想到木槿得了那么多钱,周老夫人便不由冷哼了声,嫉妒地道:“昌平王府真有钱。”给个晚辈零花,随随便便都能给一万两,听着就让人嫉妒。“看来听说昌平王妃手中有百万家私是真的。”要是那钱是自己家的就好了,想着不是自己家的,于是顿了顿又道:“不过不给咱们家用,再有钱也不算什么了。”
其实周家当初得势时,要跟昌平王府一样不怎么奢靡浪费,这时候不说攒下百万之私——毕竟王府各项收入更高些——攒个几十万两总不是难的,但周家人在得势时日子过的奢华,没攒下一文钱,等到失势了,就嫉妒起昌平王府有钱了,也是挺搞笑的。
自己不努力攒钱,等到没钱用了,就去盯着辛苦攒钱的人,想把对方辛苦攒下来的血汗钱抢过来变成自己的,这样的人也是真够无耻的了,与强盗有什么区别?显然,周韬的无耻还真是有遗传的。sxbiquge/read/35/35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