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阎烙狂就将轻妩媚安置在了床榻之上,就准备离开去给她拿点东西吃,今晚在相府,她没吃什么饭食,又在太子那里说了那么会儿的话,肯定是腹中饥饿了。
“烙狂,你去哪儿?”轻妩媚赶紧拉住他。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心中还有好些话没有跟他说呢。
“去给你拿些吃的,别饿坏了。”阎烙狂说得理所当然。
轻妩媚顿时笑出声,还真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吗?她这么大一人,还会饿着吗?
“我的好相公啊,您可是堂堂的暗王爷,这拿点心,端茶递水的事情,都得由您去做,那您娶个媳妇,不是自找麻烦嘛。”
“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觉本王错了吗?”阎烙狂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我是看你在相府都没吃什么,有些担心。”
“我不饿,而且,待会若春也会拿宵夜过来的,你也躺下来,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阎烙狂听话地躺了下来,顺势将她柔软的娇躯搂进了怀中。
“你是想问,今日在相府岳父所提之事?”
闻言,轻妩媚点了点头,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轻幕竟然跟她提起,想要她把竹雅居里的一众仆人,都带回暗王府,以后便专职侍候她一人。
她又岂会不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爹爹自己的意思,看来又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胁了。
成个亲而已,至于闹出那么多事情来吗?
这些人,真是一日都不想让她安宁啊,她好不容易从竹雅居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再把他们这些日日夜夜监视自己的人,放回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进入暗王府,这也太笨了吧。
“此事你不必想太多,就算你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不好回绝,但还有本王这一关呢,他想要将人安排进暗王府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本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阎烙狂心中冷哼一声,想通过轻幕的嘴,将自己放在竹雅居的人,安排进暗王府,以为天下只有他一人是聪明的,其他人都是傻子吗?
而且还是放在轻轻的身边,就更无可能了
“你说的他,是谁?”轻妩媚抬眼问他,其实心里边也明白的很,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时时刻刻准备着算计他们的皇上,绝对没有别人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阎烙狂反问他。
“你若想选几个人过来照顾你的衣食起居,也是可以,但要小心仔细一些。”他叮嘱道。
也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现在阴谋太多,他不得不防。
“我的身边,不需要太多人。”
她也不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身边有两个得力的,就可以了,其他的锁碎事务,由府中的下人来办,又有何不可。
“对了,香茉和香语现在如何了?”她突然想到,还有这么两个人物在呢,也不知道她们在烈营,会不会吃不消。
阎烙狂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倒也是淡淡一笑,“她们两个倒是不错,再过些时日,如果你想用她们,等过几日术云的伤势好转,便让他去将她们带回来吧。”
“术云的伤势如何了?”
“他已无大碍了。”
“那便好,等过些日子,就把香茉和香语带回来就是了,还有,我想把术红也收到自己的麾下,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术红本就应该到荣院来的,等明日太子离开,便让她将手头之事都交出去,以后安心听你差遣便是了。”
“这样的话,有若春,术红,香茉和香语,我这里的人,足够了。”
“明日进宫,你带着术红便好了,至于若春,还是不要带去了。”毕竟若春曾经是皇上身边的人,就算那只是太子的眼线,但此事,还是不能被他人所知,否则,也会有大麻烦的。
“我知道。”轻妩媚在他的怀中轻点了下脑袋。
“烙狂,你说,皇上真的只是因为想要长生不老,才会如此殚精竭虑地筹谋那么许多吗?”
或许也是有可能的吧,但她心里,总不是这么觉得的。
当着阎烙烨的面,她也不便说那么多,但在烙狂的面前,自己没什么好顾忌的,想说什么问什么,便都可以。
“你呀。”阎烙狂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倒是个明白的,连阎烙烨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却是被她想通了。
“我猜对了是不是?”她就在想,皇上怎么可能为了那虚无飘渺的长生不老之术,而算计那么多,原来这根本就是个借口,还有其他更深一层的目的。
“你这丫头啊,就是天生来克他的。”阎烙狂不免叹了一声,由此,他也得更加保护好她才行。
“他的野心非常大,区区一个东昇国,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他不会还想称霸整紫玄大陆吧?”轻妩媚开口。
在这个修灵的世界里,又有谁能真正称霸一方呢,都只是梦想而已,保不准哪天,就会出来一个更强者,把自己击垮。
而且,紫玄大陆也算不上繁华之处啊。
“哼。”阎烙狂冷哼一声,“紫玄大陆又算得了什么,他想要的,更多。”
“更多,那不是想冲破其他大陆?”他有这个本事吗?简直太好笑了。
“他自被先皇立为太子,就一直在找各方神兵利器以及防身法器,而且,在暗中,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实力都很强,这些年来,他控制这些人,利用他们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坏事。”
“找各方神器,那你手中的悯天和噬月不是……”
“不错。”阎烙狂点头,将她更搂紧了一些,“悯天剑和噬月剑,便是其中之一。”
“这便是他昨晚要对太子下手的原因,不但可以除去他不想再见到的很多人,而且还可以得到你的悯天和噬月?”
好主意啊,还好她身上的宝物藏得好,没被他所察觉到,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相府呢。
恐怕连小菲,都会莫名受难。
“轻轻,你的身上的补心石,千万不可再拿出来了,否则,会给岳父府上带去灭顶之灾的。”
“嗯,我明白了。”既然知道了皇上的野心,她自然不会再傻傻地什么护身法宝都往外拿了。
“烙狂,这么说来,他也很快会对舞阁府下手了?”这几乎是一定的了。
“暂时还不会,因为还没有另外的半份藏宝图,他不知道究竟舞阁老的那位好友,有没有继承人,若是冒然对舞阁府下手,只会打草惊蛇。”
虽然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但只要那半份藏宝图一日不现身,皇上就一日不会对舞阁府下手。
“可是,她不是封了一位小郡主了吗?”打小就被封为郡主,那就代表着,她有权利继承舞阁府上所有的东西,家传之秘,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烙狂说得也对,只要她手中的这半份藏宝图一日不现身,他心里就会有忌惮。
“相传舞家的先祖之中,有一位女子成神了。”
“哦?”原来如此。
轻妩媚当下明白了,为什么皇上这些年来,明明已经有了她,竟然还是迟迟不对舞家下手,将藏宝图夺到自己的手中。
原来是怕那位已成神的舞家先祖。
这也难怪了,他毕竟还是人,又怎么跟神斗呢。
“哦,我明白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便是能助人成神的法器。”
“嗯。”阎烙狂点头应声,“相传,那位神人留下一件神器在舞家一个墓穴之中,而且,那个墓穴,便是那位神人的衣冠冢,必定会有一些可以助其后人成神的法宝放在其中,这就更诱引着他想要去挖掘其中的秘密了。”
“所以,那个墓穴,才会需要舞家女子的血,才能打开?”轻妩媚了然地问道。
能否成神,靠得是自己不断努力地修炼,以及仁者之心,跟那些神兵利器,又有什么大的关系,再好的神兵利器,也只是辅助而已。
“不知为何,舞家的子嗣之中,女子几乎没有,近十代,也只有你娘一人,却刚巧被他给碰上了,岂不是天意嘛。”
或许对岳母来说,这绝对是天大的灾难,但对皇上来说,却是绝对是幸事,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上天在保佑他,让他成神。
“只是,我外公不知道这事吗?”听太子能说得那么清楚,想必是跟舞天德已经串成了一线吧,可是,太子不知道此事,难道舞天德也不知道?
“这我便不知了,我所知道的,也是最近术云才去查到的。”若不是因为轻轻,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想知道。
他想,舞阁老必定是知道的吧,只是,他不告诉太子,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没想到舞家竟然是神族血脉。”那她有没有可能成神?
呜,果然知道这些不是好事,没欲望的人,都会被带歪了。
“错了,舞家并非是神族血脉,那位成神的女子,也只是舞家的旁支血脉,只是不论是不是旁支,都是姓舞,所以他对舞家,也颇为忌惮。”
“只是,就算再忌惮,也抵不了心中想成神的欲望,对不对?”轻妩媚问他。
阎烙狂点头。
“烙狂,你想成神吗?”突然,轻妩媚轻问。
阎烙狂一愣,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问。
“若是我说不想,你会相信吗?”
轻妩媚犹豫了一会儿,才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别说不想成神的话,这话就是从她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她都不相信。
“会不会觉得我很世俗?”他问她。
“不会,想成神,没有错,你想过又有何错,别说是你,就是我,只听了你说这么几句,都有些心动了,只是,再想成神,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四处制造杀戮,弄得民不聊生,这样的神,与魔又有何区别呢?”
“呵,没错。”阎烙狂点头。
以前他或许想过,但现在,有轻轻在的地方,才是他最开心的,成不成神,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便到了极阴之地,有轻轻在,他也不会寂寞。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起来吧。”轻妩媚轻推了他一把,肯定是若春过来送宵夜了。
阎烙狂扁扁嘴,继续搂紧了她,一点儿也不想放手,“你让她进来便是。”
轻妩媚一阵无语,什么叫让她进来便是,他们现在这样躺在床上,若春敢进来吗?
就算若春敢进来,她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快点起来啦,别像小孩儿似的,让若春看了笑话。”
“她敢。”阎烙狂顿时板起脸来,“本王抱着自己的娘子,谁敢笑话?”
“好了啦,吃完宵夜,泡个澡就早些歇息吧。”明天进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她也得想想该怎么应对才是。
“好。”阎烙狂马上应声,赶紧站了起来。
这回,倒换成轻妩媚愣神了,怎么一下子就那么听话了,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只是,到了她准备去泡澡时,才知道某王爷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点头起床了,原来是打着跟她一块儿泡澡的小心思。
她当然也没有拒绝,毕竟两人是夫妻了,虽然生活在某些人的打扰之下,过得是心惊胆战,但也得偶而找点儿调味剂不是嘛。
……
隔天一早,轻妩媚便被若春与术红从床上挖了起来。
“你们那么早,是存心折腾本王妃吗?”轻妩媚的起床气,难免要发在这两人的身上,要睡个懒觉都不行吧?
可恶的阎烙狂,他是不用睡觉的吗?
明明昨晚他们都是那么迟才睡的,隔天一大早,他竟然还能如此地精神抖擞,简直气煞她了。
难道光她一个人累?
可是床弟之间那回事,不都是男方最累的吗?
“王妃,您今日是第一次进宫,得打扮得美美的,可别让人说了闲话去。”术红如是地说道。
宫中的女人,上到嫔妃,下至宫女,都是靠说三道四来维系心中的苦闷,王妃是新嫁之妇,第一次进宫,这些人难免会生口头的是非。
她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什么第一次进宫,本王妃不知道进之中多少次了。”虽然此次进宫与以往不同,她与烙狂是去虎穴里拨老虎毛,但也不至于把她打扮得连大步行走都是吝啬的想法吧?
那么热的天气,穿那么多,她们究竟知不知道是有多难受啊,而且,那头上,光金簪子,就是七八支,沉重无比啊。
此时,阎烙狂刚从外头进来,一见轻妩媚的打扮,顿时有些无语。
轻妩媚耸耸肩,看了看他,表示自己也很无辜,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术红,你那么些年,白跟在本王身边了吗?”他顿时有些生气,今日是什么日子,难道她还不知道,在经过前晚的刺杀,昨天太子之事后,宫中之人,还会在意这些吗?
“王爷,属下只是……”术红被阎烙狂这么一说,也知道今日进宫,进的是事非之地,惹得不好便是杀身之祸。
“好了,若春,给本妃将头上的发簪都拿下来吧,越简单越好。”轻妩媚赶紧出声,术红也是为了她好。
“至于衣裳,术红,你去将本妃柜子里那件淡蓝的衣裳拿出来,太子尚无消息,还是别太张扬才好。”
“是。”术红赶紧应声就去拿衣裳了。
“爷,大门外来了位公公,说是皇上与太后已经在等着爷和王妃了。”门外,术风匆匆来报。
阎烙狂冷哼一声,他倒是着急。
“去回了他,本王这便带着王妃进宫。”
“是。”
“没想到,竟然还派人来催了。”是怕他们躲在王府里当缩头乌龟吗?
也太小瞧了她与烙儿了吧。
“本王已经命人把所有的尸身都装上板车了。”阎烙狂说道。
他到想看看,皇上看到那些杀手的尸身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轻轻,今日进宫,你还是少说话,免得被皇上抓住了把柄。”阎烙狂叮嘱,要知道,在表面上,这丫头可还得保持傻憨的模样。
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聚在了一起,难免会坏事的。
“我明白的。”
一会儿之后,若春与术红便将轻妩媚打扮妥帖,准备出门了。
不同于去相府,此次是进宫,所以,除了一板车的尸身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带。
轻妩媚相信,这对于皇上来说,绝对会是一件最好的‘礼物’。
宫门外,有一位满头白发的公公,早已经在等候了,当阎烙狂扶着轻妩媚下撵之后,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位公公不简单,虽然满头白发,脸上却是连半点折皱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天生白发的少年一样。
而且,他看向阎烙狂的眼神,竟然是满目慈祥,倒是让她糊涂了。
这位公公是何人?
“狂见过殷公公,殷公公为何会在此处?”阎烙狂也是有一丝的愣神,没想到,殷公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老奴殷木,见过暗王爷,暗王妃。”殷公公见到阎烙狂,便要行礼,却被阎烙狂及时地扶住身子。
“殷公公不必多礼。”
“烙狂,这位公公是……”
“轻轻,殷公公是曾经是母妃身边的人,自从母妃离世之后,便一直守在皇陵之中,为先皇守陵。”
经阎烙狂一介绍,轻妩媚却是更加糊涂了。
母妃身边的人,怎么又却在先皇的陵墓是守灵?不是应该在母妃的墓前吗?她诧异地看着殷公公。
“王妃不必如此诧异,老奴原先乃是先皇身边的奴才,先皇仁慈,体念萧妃娘娘身边无人可用,便将老奴赐给了萧妃娘娘。”
殷公公解释道。
轻妩媚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殷公公为何到此?是皇上如您回来的吗?”她问。
一个正在为先皇守陵的公公,突然出现在此,不是很奇怪吗?
闻言,殷木只是一笑。
皇上,当今皇上,还没那个本事,能够命令地了他。
“老奴只是听闻王爷这边出了些事情,想来肯定是先皇不想见到的,又听闻一直侍候王爷的嬷嬷去为萧妃娘娘守陵去了,是以,打算进暗王府谋个差事,不知王爷可否应下老奴的请求。”
当年,他就是因为与洪嬷嬷一向不和,才会毅然决定去陪着先皇,不然,他早已在暗王府立足多年了。
轻妩媚心中咚咚地跳了几下,不会又来了个‘洪嬷嬷’吧。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阎烙狂听到殷木的话,却是颇为高兴,“殷公公能来暗王府,便是狂之幸事,本王爱妃的荣院之中,正是缺了一位管事呢。”
轻妩媚嘴角抽了抽,谁?谁说荣院缺管事的?
“如此,老奴便谢过王府收留之恩了。”殷木也高兴地应下了。
“王爷这是要进宫?”
“正是。”阎烙狂点头。
“不知老奴可否跟着?正巧老奴也有些年头,未成踏足皇宫了。”殷木冷哼一声,他倒也想看看,皇上究竟是想拿王府如何。
二十几年了,为何就还是不肯放过王爷呢?
“那便有劳公公了。”
“王爷,王妃,请上撵。”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轻妩媚更是无语,外头的撵车,到了宫门口之后,便得停下来,不得进入宫中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这位公公竟然让他们上撵。
她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被阎烙狂扶上了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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