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的时候身手敏捷丝毫不符合他的年纪,可能是因为干活多,力气大的原因吧。
爷爷双脚落地,看着我的样子,面色一僵,皱了皱眉。
我嚎啕大哭:
“爷爷……快救救我,咕嘟……咕嘟……”
我一边说,口中的液体一边往我的嘴里灌,被我喷出了不少。
而我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有些含糊不清。
将液体喷出去的时候,我才看到,口中的液体跟裤腿上的液体一模一样,都是猩红的血水。
我一阵恶心,可那液体可不会顾忌我恶不恶心,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
“没出息的东西!”
只见爷爷恶狠狠的盯着我说了一句,然后从包中抓了一把通红的粉末,冲着我扔了过来。
“嘶嘶……”
这些粉末一点没有浪费,全部落在了我的身上,竟然让我的身体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血水与粉末接触的时候,还冒出一阵阵黑色的烟雾,好像产生了化学反应一样。
“奇门列前,五行排上,五行之火,赐我光华,阳盛阴衰,破灭阴邪,五行天尊,敕令通神!朱砂镇邪……破!”
爷爷手捏剑指,高喝一声,周围阴风的温度明显升高了。
因为在阴风中站的时间太久了,我对温度的变化变得敏。感了起来,稍微一点温度的变化,我都能感觉的到。
而我身上的,脸上的血水,竟然因为那些粉末的原因,迅速从液体变得干硬,如同一个个小血渣,跟着粉末一起从我身上落了下来。
口中的血液也消失了,但那股腥味却怎么都去不掉。
而从爷爷刚才念得类似口诀的东西里,我也大致知道,这些红色的粉末应该是朱砂。
经常看见电视里的大师用朱砂驱鬼,没想到竟然有幸能看到真的。
而且驱鬼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爷爷。
平时知道爷爷神叨,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爷爷在我心中的形象,顿时如同神仙化身一般,高大了起来。
可是我知道这还没完,因为我的一双腿仍旧不能动弹,甚至还感到了喂喂疼痛。
爷爷倒吸一口冷风,从包中掏了几个鸡蛋出来:
“阴阳交替,命之本源,浑然天成,乾坤造化,圣灵在此,妖孽请退!”
随后爷爷将这两个鸡蛋狠狠的扔了出去。
不过这两个鸡蛋并没有砸在我的身上,而是砸在了我的身后。
我心想——完了,老爷子这下砸偏了……
鸡蛋砸在地上,黄白飞溅,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我身后传来,这一声尖锐无比,宛如要将我的耳膜震裂一般!
“快跑!愣着作甚!”
爷爷盯着我喊了一声。
我急忙点头,一边淌眼泪,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爷爷身边。
我的运气还不错,没有吓得腿软跑不动路。
爷爷见我过来,迅速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匆忙的后退了几步。
一双有力的臂膀举起了我的身体,想要将我顺着墙扔进家里。
然而没有那么轻松,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腐臭的味道。
这味道并非循序渐进,而是突兀的出现,而且味道奇大,让我有一种干呕的yu望。
一阵阵恶臭钻入口鼻之中,爷爷突然大喝一声:
“屏住呼吸!”
随后,他原本如同巍峨之山的身体,竟然晃动了几步,像是有些无法支撑一般!
按理说以爷爷的身体和刚才的精神头,根本不应该如此!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身体再次感觉到了一股力量,不过这一次感觉到的是一种强烈的拉扯力。
一股冰凉的感觉在我腿部蔓延,就像我的小腿被一块冰包裹住一般。
“爷爷……有东西拽我!”
刚有了这种感觉,我就大喊道。
“小点声!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爷爷的脸色此时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情况很是不好,自然不愿意我再烦他。
“想要他?门也没有!”
爷爷咬了咬牙,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随后他竟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十厘米左右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划开了我的手掌。
看见爷爷状态不好,我一声也不敢支。
农村的孩子从小就皮实,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这手掌划一刀,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一刀划得不算深,不过划得地方很准,看起来蛮吓人,出了不少的血。
爷爷用自己粗糙的手在我伤口上狠狠蹭了一下,这一下可真疼,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他将沾着血液的手在我腿上狠狠拍了一下:
“火德星君在九天,九天玄火如凡间,若我前世功德在,恳请星君降火缘!火德星君如律令!”
话音一落,我听见一声类似于爆竹爆炸的声音,十分响亮。
同时,一大股黑气向着周围散去。
我的腿应该是因为在冰冷之中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有些麻木,没有了知觉。
不过我能感觉到那股拉扯力量已经消失了。
爷爷将我扛在肩上,包背在身后。
如此冷冽的天气,他光着上身,竟然还见了汗,可见爷爷刚才是非常疲惫紧张的。
一只手臂猛然用力,两脚一蹬,然后一跳,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爷爷灵敏的落在了地上。
将我往旁边一放,爷爷急忙对着院中自家的房子跪了下来:
“父亲大人,请您保佑三鬼能够平安活下去,其他人……我知道您无能为力了,没用的儿子不强求您!”
说完,爷爷从包中取出了三柱香,用火柴点燃,插在院子中的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等一切完成后,爷爷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了我一眼,顺手抄起了一根木棍,照着我的身体就打了过去: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没出息!我让你小小年纪色迷心!屡教不改!”
爷爷力气大,加上气大,这几棍子着实用了力,打得我跟杀猪一样的尖叫起来。
可能是尖叫的声音太大,导致有些缺氧,我猛然一阵眩晕,险些晕倒过去。
用力晃了下头,眼泪鼻涕甩的到处都是,这才清醒了几分。
爷爷见我状态不妙,也咬了咬牙,将木棍扔在了一边,然后再把我扛起来,扔进了他房间的炕上。
随后,爷爷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刀,呵斥了一声:
“闭嘴!”
这一声之中饱含着威严,吓得我一缩脖子,将哭声强忍了回去。
爷爷用刀子,小心翼翼的将我那条麻木的裤腿割开。
伴随着裤腿割开,里面的皮肤露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原本健康光滑的小腿,竟然如同腐烂了一般,变成了棕色,上面还有脓水渗出。
接近脚踝的地方,还有五个清晰的血手印,分外扎眼。
这种情形我以前听老人讲故事的时候说过,这叫鬼牵腿。
农村人,大多离不开山,进山里打点野味,采点蘑菇,是常有的事情。
而有很多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走着走着,突然路过坟地的时候,就走不动了。
两条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寸步难移,过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但是这些人回到家之后,腿部的血肉就开始溃烂,有的人十天半个月就死了,有的人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落了个残废。
“爷爷……我这条腿是不是完蛋了,我还有救没?”
我不敢哭出声来,怕打扰爷爷,只能抽泣着问道。
爷爷没有理我,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我的坏腿。
打量了半晌,他从包中拿出了一碗朱砂,然后转身出去:
“老老实实的呆着,等着我。”
我从未见爷爷如此认真严厉,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而在爷爷走后,我整个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我害怕……害怕刚才隔壁屋中的东西会再次来找我。
那是谁的鬼魂?
是寡妇的?还是他男人的?
“千万别来找我……千万别来找我……”
我双手合十,哆哆嗦嗦的念叨着。
坏腿的麻木感越来越强,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砰!砰!”
这时候,我听到外面的院墙传来一阵闷响,好似有人在猛力的敲击。
我吞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不去听这个,让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还好爷爷没有出去太久,很快就拎着一只公鸡回来了。
要说这公鸡也很奇怪,威武雄壮,羽毛鲜艳,但是明明活着,在爷爷的手里却老老实实,一点不敢放肆。
爷爷将公鸡往地上一扔,对我说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听隔壁的动静不是听得挺来劲么?现在怎么不听了?”
然后估计是看我被吓的厉害,话锋一转,安慰道:
“行了,那东西只是闹腾一会儿,进不来咱们的院子,一会儿就消停了。”
说完,用手中十厘米长的小刀,在公鸡的脖子上狠狠一划,正对地方,公鸡血液奔涌而出,被爷爷收在盛着朱砂的碗里,与朱砂混在一起。
待到血液流出了一小半,爷爷手捏剑指在嘴边吹了一口气,然后顺着公鸡的伤口轻轻一划。sxbiquge/read/26/264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