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大人请放心,这炸#药包已经拆除了引信,而且进殿之前也泼了好几次水,已经没有危险了!”
“启禀陛下,臣违背了陛下的命令开枪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昨晚暴民利用弓箭进行抛射,我方很多士兵都受伤了,可是就这样我们也是克制自己一直没有开火……”
“但是袭击我们的暴民越来越多,万不得已臣让那三宝带人潜伏过去,准备近身格斗冲散这些射箭者!”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弓箭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杀招居然是想活活炸死我们……这里的武器就是明证!”
“臣甚至不能再逗留了,这些暴民中间一定掺杂了许多细作,深夜敌我身份难辨,臣只能擅自撤军了!”
“臣任务失败,特地向万岁请罪!”
“哼……请罪?你有什么罪……如果不是你,这一连的虎贲恐怕就要变成一百冤魂了!”
“你给朕保全了这一百多条虎贲的性命,你有功无罪啊!你先下去,一会再说伤员的抚恤!”
载淳扭头接着对奕譞说道“王叔!这京师治安一直都是你来负责的,这军用火#药流失到民间是不是你的责任?地方不靖,难道您这九门提督就一点想说的也没有?”
奕譞心中哀叹知道这是要拿自己开刀了,对付了鬼子六现在是不是要整治自己这个软脚七了?
罢了,罢了,背黑锅就背吧,认命吧!
奕譞给宝座上的侄儿跪下了“臣身负重则,却处事无能,造成京师大乱……一切罪责都在臣身上,请陛下治罪,臣实在是没有能力担此重任了,请陛下另选贤能之臣!”
说完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撞的金砖都嗡嗡响了!
载淳看着领罪的七叔,心中百感交集,奕?拿掉了,今天再拿掉了奕譞,那么整个奕字辈的皇族可就再也没有有威胁的了!
皇权再一次集中起来,朕的宝座也就更牢靠了几分!
但是关键时刻他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七叔没有太为难他,守旧党里他也只是一个老好人,真拿掉他实在有些不落忍!
宝鋆等人看出了载淳心中的犹豫,这位军机大臣和翁同龢、李鸿藻等人对了一下眼神,临时统一了一下战线!
宝鋆站出来朗声说道“陛下!醇亲王并没有罪,他仅仅是有过而已!京师地方治安本来就难管,千头万绪的压力都在醇亲王的肩膀上!”
“偶有疏漏也是难免的!请陛下看在醇亲王勤勉的份上,还是饶他一次吧!”
载淳伸手让奕譞起身“王叔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站着说……朕今天并不想治谁的罪过,那是以后的事儿!”
“朕现在就得弄明白了,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这里面的黑手究竟是谁?”
“诸位爱卿!你们这是想让朕当一个聋子瞎子皇帝?暴民是谁组织起来的?谁又在里面挑拨离间?”
“还有谁运进来的武器,那些细作究竟是什么身份?这一切的幕后指使都是谁?必须要给朕答案!”
“如果这个暗鬼不抓住,那么今天谁也休想回家,就在这陪着朕一起品尝一下为君难的滋味吧!”
众人愕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候,殿外快步走进一名小太监,低声在二毛总管的耳边说了几句,二毛眉头一皱走到载淳身边“陛下……曾大帅来不了了,刚刚准备出门之前,突然剧烈咳嗦……都咳血了,眼下正在服药……”
“啊?快让御医去看看……这节骨眼上,大帅怎么就……”
载淳还是知道好歹的,自己亲政这名汉臣大佬实在是出力不小,没有曾大帅的坐镇也不可能让鬼子六如此老实!
西山军日益强大,还是得靠实力相当的军队来对峙才能保证朝堂上的平衡!
本来是不想麻烦重病静养的大帅的,载淳也清楚此刻对曾大帅最高的优待就是让他告老回家乡修养去!
但是载淳实在是舍不得,或者说他不敢让大帅离开京师,他的实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朝堂上的波诡云谲实在是厉害,他心里没有十成的把握啊!
就看这次征地风波,就已经暴露出了载淳的尴尬,他感觉自己权利集中了很多,但是真正反对他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是从明处躲到了暗处而已!
此刻载淳急需老人的经验,尤其是自己信得过的重臣的经验,可惜大帅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倒下了!
只能自己面对这个纷繁混乱的局面了,载淳隐隐的能知道黑手是谁,但是他没有证据!
就算是有证据,他也没法绊倒对方,现在载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这个幕后大反派究竟是怎么搞的这场阴谋,用的是那些下三滥的办法,又动用的是那几个小卒!
载淳要的就是把这几个马前卒找出来,杀掉立一立威风!打消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慢慢的再收拾幕后的那个人!
谁是他的马前卒?载淳看着朝中的这些大臣们,眼神如狼!
庆亲王奕劻?有点可能,但是他能有这样的算计本事吗?
礼亲王世铎?难道他老好人胆小怕事的表象都是虚的吗?
内务府连兴?这东西不是好玩意,一定有他的关系,但是他是一个人办的还是胁从?
醇亲王奕譞?态度点暧昧,他究竟是参与了呢?还是仅仅是一个冷眼旁观?
还有谁?我的对手还有谁?翁同龢、李鸿藻吗?也有一点嫌疑,因为这些儒家门徒天生就对工业化很仇恨!
但是让他们搞炸#药去实际行动,可能不大,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裹挟起清河两岸的那么多旗人!
说到底这件事儿还是满人敢的,还是八旗里这个高等的贵胄们做的!
先敲山震虎吧!想到这里载淳突然一拍矮几“怎么都哑巴了?今天不抓出幕后指使,你们就都给我饿死在这吧!”
“礼亲王世铎……出事儿的地方是你的庄园,你难道就没有一个解释吗?你的家奴最先攻击的工部吏员,你难辞其咎!”
噗通一声礼亲王跪在了地上“万岁!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臣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让儿子去平息事端!”
“您看我儿子诚厚都被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