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西尼的带领下,司法部长鲁埃再次进入了这个他熟悉到不能够在熟悉的爱丽舍宫。
穿过熟悉的客厅,踏上铺设了大红色奥斯曼羊毛毯的楼梯,缓步行走在走廊的鲁埃与佩西尼受到了来自爱丽舍宫仆从亲切的问候,沿着走廊一直来到了书房。
在书房的门口,鲁埃同佩西尼分别,独自站在书房大门前的他看着眼前棕红色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击着书房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鲁埃熟悉的声音,声音中略微带了一丝意大利腔调。
得到允许后的鲁埃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顺势朝着门内望去,然后和书房内的人对视到了一起。
“进来吧!鲁埃部长!”面带微笑地热罗姆波拿巴冲着门外的鲁埃招了招手。
“陛下!”进入房间的鲁埃随手将房门关闭后向热罗姆波拿巴躬身以示尊敬。
“不需要这么拘谨!过来吧!”热罗姆波拿巴态度随和地对鲁埃说道。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鲁埃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正对面的位置,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咖啡放置在圆桌上。
“陛下,不知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鲁埃态度谦卑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全都是靠着总统的简拔,否则他一个没有丝毫执政经验的人,怎么可能担任司法部长,就算是当初他所憧憬的梯也尔同样是由大臣秘书一步步走到部长的位置。
梯也尔?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
鲁埃部长突然想起几天前梯也尔曾经拜访过自己,同自己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话。
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将它想成多么大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想到这,鲁埃不得不咽了口唾沫。
“最近司法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鲁埃,而是以漫不经心的腔调顾左右而言他。
“司法部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非是各地法院的问题汇总!”鲁埃装作很自然的腔调回应热罗姆波拿巴。筆趣庫
“哦?是吗?”热罗姆波拿巴嘴脸露出一抹微笑,不在说话。
“不过,倒是有一件私人的事情!我需要像您汇报!”鲁埃部长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鲁埃部长,我对你的私人感情一点也不关心!只要不影响到国家的运转就可以了!”热罗姆波拿巴漫不经心的语调道。
“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像您汇报一下!”鲁埃硬着头皮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那就说吧!”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庄重地回应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梯也尔议员过来以拜访的名义试探我!”鲁埃谦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抚摸着光滑的下颚,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地表情:“你同意了?”
“陛下对我的提拔令我永生难忘!我永远也不会加入其他的阵营!”鲁埃斩钉截铁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忠于波拿巴家族是我这一生都信奉的信条!”
“嗯!你的忠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再次显露出笑容,他相信鲁埃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历史上并没有背叛波拿巴家族,也是基于利益的因素,自己已经开出了司法部长的筹码拉拢鲁埃,梯也尔想要拉拢他只有让鲁埃担任总理,或者支持他担任总统。
然而这两个条件梯也尔一个都不可能达到,因为秩序党内部同样也有梯也尔的党羽。
梯也尔不可能在没有满足自己党羽的情况下优先倚仗一个外来者。
所以马塞尔耶鲁格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关于鲁埃的行为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等待着鲁埃主动笑话说明情况。
“是!陛下!”获得热罗姆波拿巴谅解的欧仁鲁埃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样也在心中为自己敲响了一个警钟。
“对了,我想向你询问一下第二共和国宪法条例中,新的提案与旧的宪法发生冲突之后,应当如何评判?”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欧仁鲁埃道。
“这个……”欧仁鲁埃思考了片刻后,慢慢地开口道:“由于法兰西共和国处于草创阶段,并没有明确规定新旧宪法的从属问题。”
“也就是说两种宪法可以同时使用?”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宪法同大洋彼岸美利坚合众国相似,新的宪法推行后并不意味着旧的宪法被废除,新旧宪法并用的情况下,就会给总统莫大的斡旋空间。
“没错!”欧仁鲁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不过,基于习惯的选择旧的宪法一般不会被拿来使用!”
“他们仍然具有法律效应对吧!”热罗姆波拿巴说。
“具有法律效应!”鲁埃肯定地回答了,他有些搞不懂总统到底想要做什么。
“鲁埃部长,刚刚梯也尔议员来找过我……”热罗姆波拿巴将刚刚梯也尔同他将的话说给了欧仁鲁埃听。s:ЪiqikuΠet
“陛下,他们想要通过限制普选法来限制您啊!”听完梯也尔与热罗姆波拿巴谈话全过程的欧仁鲁埃焦急地提醒热罗姆波拿巴。
“我知道!”热罗姆波拿巴不慌不忙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后,微笑着说:“不这样做的话,他们怎么能够让他们触犯到宪法?”
“触犯宪法?”欧仁鲁埃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您是故意纵容他们的?”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桀骜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议会逼到悬崖边,然后我再亲手割断他们的绳子送他们下去!”
“陛下!”欧仁鲁埃激动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知道一旦议会彻底被总统踢翻在地后,整个法兰西将再也没有能够制约总统的存在,他们将彻底掌控整个法兰西。
“鲁埃,我需要你帮我将整理出一份立法议会的罪状!到时候,我们会有大用!”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鲁埃道。Ъiqikunět
“遵命!陛下……”
……
1849年11月29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热情“邀请”下,巴黎大半银行家与中高层军官们汇聚一堂共同参加由总统举办的舞会典礼。
其中包括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男爵、阿希尔富尔德财政部长、银行家马涅、银行家阿道夫施耐德、银行家兄弟埃米尔佩雷尔以及伊萨克佩雷尔兄弟……
军人方面则囊括了半个巴黎的将军以及巴黎校级以上的将领,尚加尔涅司令与他副官诺马耶、雷尼奥部长、巴黎第一师第二旅旅长康罗贝尔准将全部都在内!
金碧辉煌的爱丽舍宫大客厅中人头攒动,一片灯火通明之下到处,银行家们身穿考究服饰,挽着打扮得漂亮的妻子穿梭在宴会之中,军人们则换上了挂满勋章的军装,居住在巴黎的军官们同样也特意携带了佩戴珠宝的妻子,整个大厅无比嘈杂。在这一片嘈杂声中,乐队的音乐响起。
在高亢的音乐声中,一切嘈杂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投向了大厅的二楼。
一袭列夫礼服、头戴拿破仑帽的热罗姆波拿巴缓步走下台阶,而他的身旁则是穿淡蓝色低胸围长裙,胸前挂着一个精美首饰的玛蒂尔德公主。
当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一同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后,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各位感谢你们能够参加我的舞会,请尽情享受欢愉的时刻把!”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微微向在场的各位微微欠身。
音乐再次响起,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埃米尔佩雷尔等一众小有名气的银行家仿佛像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行走。
“看来总统阁下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站在舞会一角的尚加尔涅看着那些早早离场的银行家们感慨了一句。
“司令,总统要做什么?”跟随在尚加尔涅身旁的诺马耶追问道。
“没什么!”尚加尔涅摇了摇头道。
银行家一同来到了爱丽舍宫的一个小房子,他们围绕在一个圆桌上坐下,随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门再度打开,热罗姆波拿巴进入房间坐下。
刚一坐下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各位都是国家的翘楚,我也不想过多的废话!希望各位能够为即将进行的阅兵仪式进行一场爱心捐助!”
此言一出,除富尔德、马涅、佩雷尔兄弟、阿道夫施耐德等亲近热罗姆波拿巴的准波拿巴派的银行家纷纷变了色。
总统说的哪里是爱心捐助,分明就是摊派。
虽然说摊派的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总统这样的做法着实不够尊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