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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p>
两个人。</p>
站立两棵树上的两个人。</p>
地下花园之巅，两棵树，两道身影相对而立。</p>
望着牧苏苏与赵穹，张晴心中担忧无比。</p>
他们是因为自己，牧苏苏是被殃及池鱼，这一点张晴心里一清二楚。</p>
牧苏苏本不该来的。</p>
可是他来了。</p>
没有一点风，但树梢二人的衣袍猎猎鼓动。</p>
一把剑，被白皙修长的手掌握住。</p>
手掌的主人牧苏苏剑眉星目，黑发柔顺，却是一名风度翩翩，世间难寻的美男子。</p>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p>
牧苏苏的手与剑仿佛已融为一体，剑既是人，人既是剑。</p>
对面，一把刀，被斜背在后。</p>
他抬起头，缓缓地离开阴影，显露神情阴戾的面庞。</p>
他站在摆动的树梢上，瞪着对面的我，抬手握住刀柄。</p>
紧攥刀柄的手，筋脉抽动，漆黑的指节微微泛白。</p>
“你来了。”</p>
“我来了。”</p>
“我以为你不会来。”</p>
“为什么？”</p>
“因为你来晚了。”</p>
“剑很久不用了，需要打磨。”</p>
“我也一样。”</p>
“需要我手下留情吗？”</p>
“不需要。”</p>
“为什么？”</p>
“因为你也一样。”</p>
赵穹抽出长刀，喉头鼓动，再次开口：“你那是什么剑。”</p>
牧苏苏缓缓拂过长剑，道：“剑长三尺三寸三分，剑宽一寸二，取名屠苏，意为……嗯？”</p>
赵穹冷哼一声，刀光闪烁举在面前，道：“名为裂穹……嗯？”</p>
他又问道：“剑是什么剑。”</p>
“杀人的剑。”牧苏苏冷冷回答。“刀是什么刀？”</p>
他回答道：“砍人的刀。”</p>
气氛凛冽下来。</p>
一辆叉车从树下的小径驶过，花草抖掉了露珠。</p>
下方，所有人身上不自觉地颤抖起来。</p>
不止因为震动，而是他们感觉到，刀与剑碰撞的气势蔓延开来。</p>
树下，身形修长，气质冷漠的王耀走到张晴身边。</p>
“都怪我。”张晴的内心充满自责。如果不是她，他们二人就不会决斗。</p>
王耀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对张晴说道：“不对，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牧苏苏和赵穹打起来的起因并不只因为你，或许赵穹会如此，但牧苏苏不会，他的豪门身世与无与伦比的英俊，绝不会将赵穹放在眼里。他们之间一定另有隐情，你只算是引子，而不是关键。”</p>
张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耀。隔了半响：“你说什么？”</p>
王耀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来，回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对张晴说了一遍：“我有个结合事实的小小猜想。牧苏苏和赵穹打起来的起因并不只因为你，或许赵穹会如此，但牧苏苏不会，他的豪门身世与无与伦比的英俊，绝不会将赵穹放在眼里。他们之间一定另有隐情，你只算是引子，而不是关键。”</p>
张晴若有所悟。</p>
叉车离开小径，震动平息。而在这一刻，赵穹忽然动了！</p>
他出刀了！</p>
手腕急抖，刀刃破风。</p>
赵穹周身弥漫粼粼刀光，如掀起骇浪的大海，铺天盖地，令人喘不过气！</p>
与之相对的，是对面淡然而立的牧苏苏。</p>
气势凝聚到顶峰，所有人觉得他下一刻便出手时，气势缓缓地褪去。赵穹惊疑不定注视着牧苏苏，和牧苏苏手中的剑。那份镇定令他心中忐忑。</p>
他觉得挥的不好又重新刺了一遍。</p>
这一回，那耀眼威严的漫天道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雨般绵绵细丝。</p>
所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p>
绵绵刀光细雨如丝，剪不断理还乱，若风中的飘絮，水中的浮萍。</p>
牧苏苏依旧巍然不动。</p>
赵穹心中胆寒，再次收势。</p>
他觉得挥的不好又重新刺了一遍。</p>
“赵穹输了。”</p>
望着此幕，王耀轻声开口。</p>>
张晴惊疑，语气不解：“你怎么看出的？”</p>
“牧苏苏只是站定不动，赵穹已经退缩两次。”</p>
王耀言简意赅，张晴等了许久没下文，正待询问，便听下一句道出。</p>
“他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p>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p>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p>
到处是刀光！</p>
无比霸道！霸道无比！</p>
刀刀刀刀刀</p>
刀牧苏苏刀</p>
刀刀刀刀刀</p>
光芒折射，刺得人无法睁眼。赵穹在大笑，他施展了最适合自己的刀法。</p>
刀气没有死角的将牧苏苏围住。</p>
“只是这样吗？”</p>
牧苏苏轻声诉说，凛冽刀光里清晰传出声音。</p>
赵穹的大笑僵住，眼泛凶芒，咬牙再次加速。</p>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p>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p>
漫天是刀光！</p>
无比猛烈！猛烈无比！</p>
刀刀刀刀刀刀刀</p>
刀刀刀刀刀刀刀</p>
刀刀牧苏苏刀刀</p>
刀刀刀刀刀刀刀</p>
刀刀刀刀刀刀刀</p>
无路可退！</p>
无路可逃！</p>
这一刻，牧苏苏终于出剑了！</p>
这是怎样一把剑。</p>
杀气凛冽，霸气外露，不寒而栗。</p>
那是如幽泉一般透着寒意的剑光！</p>
一剑！</p>
只一剑！</p>
一剑足矣！</p>
“这怎么可能！”赵穹惊骇，面对这一间，他仿若面对这个世间！</p>
剑影化开无数刀光，如丝细雨无声消融。</p>
牧苏苏收回了剑。</p>
赵穹重重地摔到了地上。</p>
他的刀斜插在一旁，刀身蔓延一条惨烈，几乎将之斩断的豁口。</p>
牧苏苏平静道：“你的刀，钝了。”</p>
赵穹不甘抬起头颅道：“你的剑也钝了！”</p>
“我的意没钝，所以我赢了。”</p>
赵穹不敢相信自己的失败：“为什么会这样？”</p>
“因为你没了刀。”</p>
“我心中有刀！”</p>
“但你手中无刀。心中的刀是杀不了人的。”</p>
“原来是这样吗……”</p>
咔嚓——</p>
被修长白皙手掌握住的寒剑，如冰块一般化为无数碎片，落下树梢。</p>
赵穹死灰复燃，猖狂大笑：“哈哈哈哈，你已经没了剑！”</p>
“不，我有剑。”</p>
“你想说在你的心中吗？”</p>
“我的剑无处不在。一花一草皆可成为我的剑。而你，不过只有一把残刀。”</p>
赵穹呆立，良久，深深低下那颗头颅。</p>
“我……输了。”</p>
牧苏苏淡然一笑，飘然离去。</p>
这不过是他无尽的人生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p>
就像大海泛起的一道海浪。</p>sxbiquge/read/14/148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