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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幸运,是因为他碰到了素衣娘娘。
如果换作以往,阿牛这样,可能早就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可是他幸运地遇到了素衣娘娘。
素衣娘娘不仅治好了他的伤,而且给他吃给他喝,就算是伤好之后,只要阿牛来这里,干点儿小活,就能换得一日三餐。
“阿牛……拜见娘娘,娘娘吉祥如意……福寿无量……”
阿牛径直走到正殿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素衣娘娘磕着响头,口中说着一些吉祥话,虽然动作笨拙,口齿结巴,却认真、恭谨而虔诚。
素衣娘娘没有阻止,道观内的其他人也见怪不怪。
因为自从素衣娘娘救了阿牛之后,阿牛几乎每天都会给素衣娘娘磕头祈福,刚开始素衣娘娘还试图阻止过,但阿牛却坚持如此,谁劝也没有用。
无奈,素衣娘娘也只能放任其如此了。
只是没有人发现,阿牛在磕头时,脑后的皮肉慢慢裂开,露出一颗青色的眼眸。
眼眸上下左右转动,一层层青光浮现,交织成神秘玄妙的篆文,似能观见八方幽微,洞彻虚妄幽冥,观察着道观内的一切。
片刻后,似乎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与异常,那颗青色的眼眸复又慢慢钻了回去,阿牛头顶的血肉亦迅速弥合。
约莫片刻后,阿牛停止了磕头,给素衣娘娘作了个揖,就起身和大家一起干活。
“白……白童子?怎么没……没看见?”干了一会儿活,阿牛看向身
旁的一名男子。
“刚才还在门口那儿晒太阳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那名男子挠了挠头,也没有在意,随口说道:“可能是娘娘又派白童子干什么活儿去了吧!”
阿牛又不动声色地问了几个人,但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接下来,阿牛没有再说话,而是同其他人一起干起活来。
干完活后,阿牛又来到素衣娘娘所在的正殿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开道观。
离开道观后,阿牛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家走去,路上碰到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跟在他的身后,或是笑他、瘸子,或是朝他丢着石头,他倒也不生气,仍旧笑呵呵的。
遇到野狗野猫,他也会停下来,从怀中撕扯下一小块馒头,喂给它们吃。
阿牛住的地方,距离道观并不是很远,可由于腿脚不便,一小段路,生生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而他所住的房子,也十分狭小破旧,四处漏洞,而且地处阴暗,常年照不到太阳,所以昏暗潮湿,桌椅、墙壁、屋顶等各处都长着霉菌,散发着一股霉味,住在这样的地方,没病都能住出病来。
然而阿牛仿佛早就习以为常,咧着嘴,傻笑着和旁边的几个邻居打了声招呼,打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在他进入屋子的一瞬,其脸上痴傻的笑容消失不见,呆滞无神的眼眸中泛起一缕青光,神情亦变得冰冷肃杀,哪还有一点痴傻的模
样。
下一刻,一阵仿若纸张被撕碎、又像是绸布被撑破的细碎声音,在屋内响起,旋即就见阿牛头顶的皮肉裂开,一颗青色的眼珠从中钻了出来,眼珠约莫拳头大小,而且后面则是如藤蔓枝丫一般的血管。
如藤蔓一般的血管不断向外延伸,与那颗眼珠一起来到阿牛的眼前。
“什么都没发现吗?”
阿牛看着眼珠问道,声音清冷,口齿清晰,没有一点儿先前的怯懦、结巴。
“没有哦夫君,道观内一切如常,那个素衣娘娘也是如假包换的真人,非是他人假冒。”
那颗眼珠中,亦响起一个声音。
只是声音妩媚柔情,如一名风情万种的女子正在和心上人互诉衷肠,说不出的婉转动人。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颗眼珠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躺在一方竹榻上,衣衫半裸,云鬓不羁,手持湘妃扇,轻轻地摇晃着,说不出的妩媚。
阿牛皱了皱眉:“那就奇怪了,为何我刚才会失去对道观的感应?”
眼中的女子轻笑道:“或许是那个素衣娘娘在修行什么神通秘术吧,夫君便莫要多虑了。”
阿牛叹了口气:“非是我杞人忧天,事关圣上大计,不可轻忽懈怠,任何事情都应警惕,多思多虑。”
女子娇嗔道:“圣上,圣上,你的眼里只有圣上,你把妾身置于何地,你心里还有没有妾身?”
“住嘴,你胆敢亵渎圣上,找死
不成?”闻言,阿牛勃然大怒,眼中似有魔光汹涌,电闪雷鸣,令人胆寒。
“呜呜呜……”
听到阿牛的呵斥,女子以扇掩面,呜呜哭泣起来,哭声婉转凄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行了,别装了,你那套对我没用。”
对于女子的哭泣,阿牛似是毫不在意,声音清冷。
女子哽咽道:“夫君不疼爱妾身了?”
阿牛伸手轻抚着那颗眼珠,就如着最珍稀的东西:“爱啊,怎能不爱?若是不爱,我就不会将你练成六天鬼眼,让你永远陪着我了。”
“你瞧,我是多么得爱你啊。”
“咯咯……我就知道夫君你是爱我的。”
女子转哭为笑:“那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妾身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美味的灵魂了?”
“很快了。”
阿牛安慰道:“圣上的大计马上就要成了,待到圣上功成,大局已定,你想吃多少灵魂都由得你。”
“嘻嘻……好啊,太好了。”
女子笑道:“那夫君,圣上的大计何时能成功?”
“快了,很快了。”
阿牛缓缓说着,语气中满是憧憬:“灾漸出世之日,便是圣上大计功成之际。”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监视好素衣娘娘,确保灾漸可以顺利降临,万无一失。”
“嘻嘻……夫君放心,有妾身在,一定不会出事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