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顾晨还当真。</p>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王警官也是苦闷道：“顾晨，你真的要做这种无用功？就因为一个万一？”</p>
“对啊，不然呢？”顾晨说。</p>
王警官有些绝望的看向卢薇薇和袁莎莎。</p>
后者则是偷笑不已。</p>
卢薇薇笑道：“老王，既然你都说了，那就做呗，反正跟着顾师弟办案，你还有吃亏的时候？”</p>
“对呀。”袁莎莎也是非常赞同道：“其实我也觉得有必要调查另一名女子，毕竟人家WG专卖店也说了，一共三件同款衬衫，卖出两件。”</p>
“我们总不可能光盯着人家牧野，而不去调查另一名女子的道理啊？”</p>
“算了，反正争不过你们。”王警官算是领会到什么叫墙头草。</p>
刚才大家还认定的事情，顾晨一提出疑问，这些人瞬间倒戈。</p>
也是没谁了。</p>
顾晨解释道：“其实我早有这种猜想，如果牧野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能冤枉人家。”</p>
“不管牧野是不是胡编乱造，只要他提出这种可能，我们就根据这种可能去调查，反向求证，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p>
“好吧好吧。”王警官一直走到了顾晨前头，转身对着众人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p>
“那牧野？”袁莎莎问。</p>
“别管他，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让何俊超过来收他的报告。”王警官说。</p>
顾晨默默点头，道：“那就从WG专卖店开始吧。”</p>
之前顾晨离开店面时，曾经记录过另一名女子的联系方式。</p>
对方只留下电话号码，其他地址不详。</p>
但从WG专卖店店长口中得知，这名女子应该是个小学老师，平时开辆豪车，住在人民路附近。</p>
根据这些线索，顾晨开车来到了人民路WG专卖店附近，首先拨通了女子的电话。</p>
短暂的彩铃过后，一名女子接通电话。</p>
“喂，你哪位？”</p>
“周小姐吗？我们是江南市芙蓉分局的。”</p>
“嘟！嘟！嘟……”</p>
顾晨话音未落，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p>
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顾晨一脸茫然的样子，卢薇薇噗笑一声，赶紧安慰道：“没事的，她可能把你当诈骗犯了，一般诈骗犯都喜欢说自己是警察。”</p>
“没关系，我再打。”顾晨并没有气馁，直接再次拨通电话。</p>
这一次，电话又是响了几秒，女子再次接通。</p>
“周小姐，你别误会，我真的是警察，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你的配合。”</p>
“我还警察夫人呢，话说这年头你们冒充警察不怕被抓吗？”电话那头的周姓女子，也是直接反驳着问道。</p>
顾晨淡淡一笑：“您是不是去WG专卖店买过一件男士衬衫？”</p>
电话那头忽然间短暂的安静，正当顾晨感觉周姓女子应该是相信时，周姓女子却再次破口大骂：</p>
“你们倒是有些能耐啊？估计是WG那家黑店，把我的个人信息打包卖给你了对吧？”</p>
“银行那帮家伙也经常这么干，我告诉你，你再骚扰我，我可就真的报警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p>
顿了顿，女子又道：“话说你这人吧，说话也挺好听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骗子？”</p>
顾晨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操作，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p>
要说这周姓女子吧，警惕性倒是挺强，可就是用错了地方。</p>
“不跟你说虚的。”顾晨也是调整了语气，直接道：“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组长顾晨，警号是……”</p>
顾晨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告知给女子后，这才又道：“不行你可以去查证是否属实，但是你涉嫌一起谋杀案，你必须要来我们芙蓉分局协助调查，请你配合。”</p>
电话那头，又是短暂停顿了几秒。</p>
很显然，顾晨的自报家门，已经震慑到了周姓女子。</p>
那头，也是在短暂停顿了几秒后，这才弱弱的问：“你……你真是警察？”</p>
“千真万确。”顾晨说。</p>
“也不用我转款到指定账户什么的？”周姓女子又问。</p>
顾晨也是没好气道：“我说周小姐，你要知道，正规的公安机构，是不会涉及金钱问题，但凡跟你聊金钱转账的，那都是诈骗犯。”</p>
“那就是说，你们是真警察？”周姓女子又问。</p>
顾晨叹口气道：“周小姐，你又在问刚才重复的问题。”</p>
“哦哦，那你们想问些什么？”</p>
“关于那件WG衬衫，你是买给谁的？你男朋友？”顾晨问。</p>
周姓女子否认道：“不是买给男朋友的，我还没有男朋友呢，我是帮闺蜜买。”</p>
“那你这跟之前店长说的也不一样啊，店长说你是帮男朋友买的。”顾晨说。</p>
周姓女子有些犹豫，赶紧为自己辩解道：“其实我就随口一说，不然让人家知道我没男朋友，那岂不是很丢人？”</p>
顾晨：“……”</p>
“好吧你现在在哪？我们的警车就停在人民路，WG专卖店对面路边。”</p>
“我在阳光小学，你们过来吧，我在门口等你们。”想了想，周姓女子有些不放心，弱弱的问：“话说，你们穿警服了吗？该不会是什么便衣吧？”</p>
毕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周姓女子还是有些慌张的，想再次确认一下顾晨的真实身份。</p>
顾晨也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只是调侃着道：“5分钟后，你会看见4名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阳光小学的门口，届时你再过来，行不行？”</p>
“那……那好吧。”见顾晨如此有诚意，周姓女子也只能欣然接受道：“那就……待会儿见？”</p>
“待会儿见。”</p>
顾晨挂断电话，这才长舒一口气。</p>
一旁的卢薇薇调侃笑道：“怎么样顾师弟？被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吧？”</p>
“还行吧。”顾晨启动车辆，直接开向了车流。</p>
4分钟后，顾晨将车停在阳光小学门口。</p>
戴好警帽，大家一起下车，来到了门卫室附近，安静的等待女子的出现。</p>
而此时此刻，顾晨无意中发现，不远处，一名年轻女子正躲在一处墙角位置，暗中观察。</p>
顾晨假装没看见，继续和同事们耐心等待。</p>
一分钟后，那名躲在墙角暗中观察的女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大门。</p>
看着面前的四名警察，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才指着王警官的鼻子道：“你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刑侦三组的组长？”</p>
“咳咳，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王警官指着顾晨道：“这才是我们新上任的三组组长，顾晨。”</p>
“我说呢。”女子也是默默点头，这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应该年龄不大，感觉也不像您这样长得太着急。”</p>
王警官：？？？</p>
我长得太着急？</p>
我特么都是老同志了，能跟年轻人比颜值吗？你就说我长得太着急？</p>
现在的王警官，心中有万头神兽在奔腾。</p>
果然现在的小学老师，都这么口无遮拦的吗？难怪让小学生集体给偶像男星录祝福视频的事情也会发生。</p>
这边王警官内心各种OS。</p>
但是女子并没在意，而是将目光投向顾晨，这才有些满意道：“你倒是非常符合我对你的各种猜想。”</p>
“你还有猜想？”顾晨也是莫名其妙。</p>
“对呀。”女子狠狠点头，这才又道：“声音好听的男孩子，果然长相也不会太差。”</p>
“没想到江南市的警队里，还有你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刚才对不起，我……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p>
女子也是在一番吐槽后，居然退后一步，给顾晨鞠大躬道歉。</p>
顾晨这哪受得了，赶紧将她托起道：“别这样，我不怪你，你的警惕性很高，这值得表扬。”</p>
“你要表扬我？”女子目光一怔，这才呆呆的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们来找我，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p>
“对。”顾晨看看左右，眼看就快下课了，小神兽们就快突破铁栏的束缚，在各种老神兽的带领下返回巢穴。</p>
顾晨犹豫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警车道：“要不到我车上说？”</p>
“你车上？”女子瞥了瞥顾晨的三厢警车，不由笑着调侃道：“你这车空间太小了，要不去我车上说吧？”</p>
“也行，那你车停在哪？”顾晨答应了女子的要求，问她。</p>
女子直接掏出车钥匙……</p>
很快，校门口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大G，忽然闪烁着车灯。</p>
“这是你的车？”王警官没见过世面的老毛病又犯了。</p>
看着女子娇弱的身材，再看着那辆大G，整个人不由感慨起来。</p>
“对，那就是我的车，大家跟我上车吧。”女子说完便朝大G走去。</p>
顾晨与大家面面相觑，这才紧跟其后，一起登上了这辆白色大G。</p>
女子坐在驾驶位置，顾晨坐在副驾驶，而其他人则坐在后排座椅上。</p>
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这才问她：“请问你的名字，年龄和身份证号码。”</p>
“我叫周淼，今年27，身份证号码是……”</p>
周淼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根据顾晨的提示，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p>
顾晨又将装有金属纽扣的透明取证袋拿出，亮在周淼面前道：“这个纽扣，你看是不是很熟悉？”</p>
“这个啊？”周淼有些犹豫，弱弱的道：“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p>
“那你再看看这个。”顾晨再次将那件衬衫的手机图片打开。</p>
“诶这个我知道，这就是我帮闺蜜买的那件WG的衬衫。”周淼赶紧道。</p>
可一联想，这才明白顾晨的意思，弱弱的问：“所以……这枚金属纽扣，是这件WG衬衫上的？”</p>
“对，准确来说，这枚金属纽扣，是我们在一名被大火烧焦的尸体手中找到的。”</p>
“尸……尸体，还烧焦？”闻言顾晨的说辞，周淼整个人不由一惊，这才胆寒的道：“可你拿着这个死人的东西来找我干什么？”</p>
“干什么难道现在你还不清楚吗？”卢薇薇也是见周淼反应迟钝，这才提醒道：“这件WG的衬衫，人民路这家专卖店，一共就进货三件。”</p>
“其中一件就被你买走，而现在死者手中找到了这个，也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穿着这件WG衬衫的人，所以你说我们不找你找谁？”</p>
“啊？！”周淼目光一呆，这才赶紧辩解道：“可……可是跟我没关系呀，我又不是杀人犯。”</p>
看着大家一脸淡然的表情，周淼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赶紧啊道：“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p>
“恭喜你答对了。”见周淼终于回答出送分题，卢薇薇也是没好气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想排除掉自己的嫌疑，那就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p>
“如果有半点隐瞒，那你就是给自己挖坑，到时候有没有牢狱之灾，那可就得看你运气了。”</p>
“你胡说，我就帮人买了一件衬衫，我怎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我读书多，你甭想骗我。”</p>
“嘿哟？”也是见这招对付不了这种非青铜级选手，卢薇薇也是颇为惊讶道：“看来你懂得倒是挺多，可如果你涉嫌隐瞒，包庇杀人凶手，那可就由不得你。”</p>
也是忽然被卢薇薇这句话吓破了胆，周淼此刻慌了一批，赶紧解释道：“我……我又没什么好隐瞒的。”</p>
扫视了车内的四人后，周淼这才淡然道：“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们，不知道的那也没办法。”</p>
“这件衣服是你闺蜜主动让你买的？还是你主动买来送给闺蜜的？”顾晨问。</p>
周淼挠着脑袋一脸茫然：“这有区别吗？”</p>
“当然有。”后排的袁莎莎赶紧补充道：“一种是你闺蜜向你索取，主观动机在她。”</p>
“后一种是你主动赠与闺蜜，主动权在你，你说有没有区别？”</p>
也是被袁莎莎这样通俗易懂的解释，周淼这才恍然大悟，赶紧道：“这件衬衫，的确是我闺蜜要我帮忙买的，而且还指定就要这款。”</p>
“我心想，很久没动静的闺蜜，怎么会忽然要买男士衬衫？”</p>
“可回头一想，我越想越不对劲，买男士衬衫，还是如此大手笔。”</p>
“你们要知道，要买一件WG品牌的衣服，那可都是上千起跳啊，这说明她得下多大决心才能买下这件衬衫啊？”</p>
“所以我觉得，她肯定有情况，很有可能是交了男朋友。”</p>
“那你就没问过你闺蜜关于事情的真相？”顾晨问。</p>
周淼摇头：“怎么会没有呢？我当然有问过，可她不说，就说是给某男人买的。”</p>
“我知道她不想说太明白，但是感觉肯定是在下血本谈恋爱，那个男人一定很优秀。”</p>
“想到这些，能帮助闺蜜脱单，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当即答应帮她去买，然后……就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我买下了一件WG品牌的衬衫。”</p>
顾晨记录的飞快。</p>
周淼话音刚落，顾晨就已经一字不落的全部记住。</p>
顾晨抬头问她：“那你说的那位闺蜜，她叫什么名字？”</p>
“她叫万婷。”</p>
“万婷？！”</p>
听到这个名字时，车内的所有人都不由一惊。</p>
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似乎感觉是谁都不会是她啊？</p>
怎么可能是万婷呢？</p>
这女人怎么会掺和到这种事情来？</p>
也是见大家的表情波动有点大，周淼似乎感觉自己是说错了话，这才赶紧问道：“有……有问题吗？”</p>
“周淼，你说的那个万婷，是不是荷花乡乡长万刚的妹妹？”</p>
为了避免重名重姓的人出现，顾晨只好采用排除法。</p>
周淼则是默默点头：“没错，之前是听她说起过，自己哥哥是荷花乡乡长。”</p>
“但是我对这些职位不是很了解，就感觉乡长职位还是挺大的。”</p>
看了眼有些惊愕的顾晨，周淼问他：“怎么？不应该是荷花乡的万婷吗？”</p>
“她是哪天让你帮忙去买的？”顾晨没有接话，而是提出下一个问题。</p>
周淼爽快回答道：“好像就……前天吧？感觉她好像急着要，毕竟都是好姐妹，我家还住的比较近，所以就答应帮她买了，然后寄给她。”</p>
时间上是对上了，她就是在牧野离开荷花乡后，这才开始急着买衬衫。</p>
但是顾晨清楚记得，万婷目前是单身，根本没有男朋友。</p>
为此，万乡长当天在万婷还没出现时，还在客厅跟大家调侃过一番，自然是印象深刻。</p>
可一个单身剩斗士，她买这么贵的男士衬衫做什么？又是给谁穿？</p>
哥哥万刚？</p>
顾晨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从WG款式来看，也算是非常前沿和潮流。</p>
而万刚作为一乡之长，肯定不会穿上这种款式出门，毕竟是潮牌，与自己身份不符。</p>
而万刚的搭配也很简单，上身白衬衫，下边黑西裤，关键还喜欢系领带。</p>
这要是碰上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卖保险做金融业务的。</p>
可既然不是买来给万刚的，那万婷买回来给谁穿？这就出现了很大的疑问。</p>
可忽然间，顾晨的脑海一阵霹雳，似乎恍然大悟。</p>
“对呀，当天去参观孔雀育苗基地的，万婷也在现场啊！”</p>
“而且老板阿发在说明自己工人休假一星期，这些话，万婷也都有听见。”</p>
顾晨忽然感觉脑海中刮起一阵狂风。</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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