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p>
芙蓉分局食堂。</p>
搞定上午的各种繁琐工作后，顾晨和刑侦三组的大家，陆续来到芙蓉分局食堂。</p>
和以往大家三两成群不同，这一次，大家几乎是统一行动，簇拥在顾晨的周围。</p>
有时候顾晨不得不承认，老妈所谓的“吃人嘴短说”，杀伤力却是很强。</p>
今天是顾晨升任刑侦三组组长的第一天，为了给顾晨立威，大家也都是给足了面子。</p>
不过这不是顾晨想要的……</p>
顾晨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p>
乌泱泱的一片人群，集体前往芙蓉分局食堂，确实给顾晨挣足了面子。</p>
“老聂，按照我们预定的菜品，全部拿上来吧，今天中午三组的消费由顾组长买单。”</p>
王警官进门便吼，生怕所有人没听见一样。</p>
顾晨目光一呆，弱弱的问：“这你们都是商量好的？”</p>
“哈哈，顾组长，这是传统。”何俊超阴阳怪气的勾住顾晨的肩膀，笑孜孜道：</p>
“凡是新官上任，都得请部门同事吃顿饭，不论是在酒店还是食堂，也不论菜品贵贱，反正都得请一次，这是惯例。”</p>
“原来是这样？”顾晨不太懂规矩，当然何俊超一说，自己也就明白了。</p>
意思就是跟大家一起堂食，由自己买单。</p>
顾晨扭头问王警官：“王师兄，你当组长的时候请大家吃的是什么？我请大家来食堂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换一家酒店？”</p>
“老王？”还不等王警官开口，丁警官首先笑出声道：“顾组长，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笑。”</p>
“当初老王当三组组长的时候，请所有人吃了一顿鸡蛋面，所以时至今日，他这‘王抠抠’的外号也一直摘不掉。”</p>
“那能怪我？”王警官一听，也是赶紧反驳道：“这我零花钱都归我老婆管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p>
“再说了，现在廉风建设，去酒店多招摇不是？”</p>
看了眼顾晨，王警官又道：“我劝顾晨也别去酒店整这些没用的，被人抓住小辫子，会说你拉帮结派的。”</p>
“噗！”一听王警官说辞，卢薇薇忍不住憋笑出声：“你要说别人喜欢拉帮结派我还信，你要说顾师弟拉帮结派，估计整个芙蓉分局，几乎是没一个人相信的。”</p>
“顾师弟什么人？他用的着拉帮结派？你们不要来烦他就阿弥陀佛了。”</p>
“哈哈，你们说什么呢？”聂师傅见众人围在一起瞎哔哔，也是吃着苹果走过来问道。</p>
“老聂，我们三组预定的饭菜好了没？肚子饿得慌。”王警官说。</p>
老聂同志微微一笑：“都在后厨放着呢，我让康师傅和打菜阿姨搬出来，都是按照你们三组的人数算的。”</p>
“聂师傅，饭菜还有多吗？”顾晨问。</p>
聂师傅点头：“有啊。”</p>
“那就别按人数来算了，今天中午大家的消费，都由我来买单吧。”</p>
“所有人？”聂师傅问。</p>
“对，所有人。”顾晨说。</p>
聂师傅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道：“顾晨，够豪气，那行，我让后厨别分了，今天所有的饭菜大家敞开吃。”</p>
“那就谢谢聂师傅了。”顾晨淡然一笑。</p>
聂师傅点点头，对着食堂众人大喊道：“大家注意一下，今天中午所有的饭菜，大家敞开吃，由顾晨买单。”</p>
“喔啊！”</p>
也就在聂师傅话音落下时，整个食堂一片欢呼，所有人都不由激动了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仿佛今天芙蓉分局全体放假似的。</p>
“谢了，顾晨。”</p>
“顾组长万岁。”</p>
“顾晨，爱死你啦。”</p>
先前还在排队等待打菜的众人，抢过打菜阿姨手中的菜勺就是深深一扣。</p>
饭菜不要钱，再也不用担心打菜阿姨手抖的毛病了。</p>
所有人蜂拥到打菜窗口，有的甚至直接将托盘端到餐桌上分食。</p>
整个芙蓉分局食堂，顿时一片闹腾。</p>
一名新调来的三级警督见状，也是赶紧跟身边的赵国志吐槽：“赵局，你看看，看看这都乱成啥样了？这顾晨分明就是拉帮结派嘛。”</p>
“刚升任刑侦三组组长就这样，这样搞下去还了得？”</p>
赵国志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怪罪顾晨的意思，也是淡然说道：“我说，你也别总盯着顾晨不放，一顿食堂午餐而已，不要这么大惊小怪。”</p>
“赵局，这是大惊小怪吗？这风气要是流行起来，不是给其他分局落下口实吗？”</p>
“再说了，现在各大分局竞争都这么激烈，总不能让人抓住小辫子吧？”</p>
三级警督也是不依不饶，从刚来芙蓉分局他就见顾晨不顺眼了。</p>
毕竟一个小小的三级警司，总是被众人如此追捧，说实话，三级警督有些嫉妒。</p>
“老廖。”赵国志也是看出他心中的不平衡，直接了当的道：“各大分局之间的竞争是激烈，从我们当初争抢从派出所升级为分局的时候就激烈。”</p>
“打铁还得自身硬，过多的在乎别人的看法，还不如努力修炼内功呢。”</p>
“再说了，你见市局哪次是因为听信其他分局之间的相互指责而怠慢我们的？没有吧？”</p>
“这……”三级警督廖警官犹豫片刻，这才说道：“这好像是没有。”</p>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赵国志也是自信满满道：“市局是从来没有怠慢过我们，也不会因为其他兄弟单位的一些风言风语而对我们有意见，为什么？你知道吗？”</p>
三级警督愣了愣神，不明所以道：“不……不知道。”</p>
“就是因为市局领导信任我，知道我的为人，以及我用人的习惯。”</p>
说道这，赵国志也是双手抱胸，看着面前像饿死鬼投胎的部下，不由淡笑着说道：</p>
“我赵国志筛选过的人，就是放在任何一个单位，也都是中等偏上水平。”</p>
“大家都是直性子，在我们芙蓉分局，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只要你办事效率高，业务能力强，我尊重所有人的性格，包括你老廖。”</p>
廖警官也是忽然被提及，整个人不由一呆，这才弱弱的笑道：“赵局，你也知道，我是刚调到芙蓉分局来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就那么一说，您别介意。”</p>
“我当然不介意，我介意什么？”赵国志扭头看了眼廖警官，道：“老廖，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p>
“有时候，你不要总去抓住人家的缺点和毛病，每个人都有毛病，顾晨有毛病，我也有毛病，我们大家都有毛病，但这不是关键。”</p>
“我们是警察，应该精诚合作，是在生死时刻，敢于将背后安全交给同事的人。”</p>
“有时候你真该多去跟大家交流，而不是成天在我耳边打小报告，你这样的性格，在我们芙蓉分局，其实并不受欢迎，你知道吗？”</p>
赵国志太了解廖警官性格了……</p>
之前从西城分局老同学张文斌那调过来，赵国志就有所顾忌。</p>
毕竟和芙蓉分局众多警员坦荡的性格相比，廖警官却带着张文斌那里的小家子性格。</p>
凡事喜欢打小报告，这点倒是跟张文斌挺像。</p>
不过既然是同事，赵国志还是希望廖警官尽快的融入，不要带着和张文斌一样的文职性格。</p>
“赵……赵局。”一名三组见习警，见赵国志就站在身旁时，赶紧将啃进嘴里的鸡腿又放下，擦着嘴角的米粒，站起身行注目礼。</p>
“我们是警察，不是乞丐，吃要有吃像，起码的形象总是要的吧？”赵国志也是双手负背，开始教导这位小同志。</p>
顾晨见状，也是赶紧站起身道：“对不起赵局，是我没有注意吃饭纪律，我的错。”</p>
“好了，我知道了。”赵国志默默点头，准备离开时，忽然又转过头问道：“今天的午餐是你请客吃饭对吧？”</p>
“是的赵局，今天的午餐我请客，你们随便吃，我买单。”顾晨说。</p>
“好，那就谢谢了。”</p>
“不客气。”顾晨的回答铿锵有力。</p>
赵国志点点头离开了，廖警官见状，也是赶紧跟上赵国志的步伐。</p>
从刚调入芙蓉分局开始，廖警官就是赵国志的小尾巴。</p>
来到打菜窗口附近，赵国志这才回头对廖警官道：“看见没？属下犯错，做领导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要勇于替下属承担责任。”</p>
“一个不敢替属下承担责任的领导，那要你干什么？领导不是作威作福，领导其实就是个受气包，就是个替罪羊。”</p>
“还有，做人就应该坦坦荡荡，我刚才问顾晨，是不是他请客，你看看顾晨是怎么回答的？”</p>
“是就是，而且回答的是坦坦荡荡，在食堂请客怎么了？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就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p>
“反倒是那些看似道貌岸然的人，一副君子脸，内心却是充满心机，做起事来总是怕这怕那的，生怕多做出错，怕承担责任，所以宁愿懒政不做事。”</p>
“以为这样出错少，也就不会被追责，其实这种人在我这里是没有前途的，你明白吗？”</p>
“明白明白。”廖警官躬身，狠狠点头。</p>
看着赵国志开始在打菜窗口自己舀菜时，心中不由一愣。</p>
“诶？赵局说的那人会不会是我？”</p>
带着一脸懵逼的疑问，廖警官打了一份和赵国志相同的饭菜……</p>
另一边，顾晨和三组的大家好吃好喝。</p>
其实虽然大家都在同一个部门，但是因为之前分成若干个小组，许多人在饭点时刻，却仍然处在出勤状态。</p>
因此能聚在一起用餐的时光其实并不多。</p>
这次除了顾晨所在小组，三组的其他小组成员也都到齐，可以算是破天荒。</p>
就在大家用餐的同时，聂小雨不知从哪跑了出来，直接拍拍顾晨身边见习警的肩膀，让他挪个位置。</p>
见习警挪开身位后，聂小雨直接坐到顾晨的身边。</p>
“小雨？”顾晨见状，也是微微一笑：“好久不见。”</p>
“是啊，好久不见，自从顾晨哥哥被派去国外，的确好久不见了。”聂小雨说。</p>
顾晨看着她和聂师傅一样，手里拽着一个红苹果，也是不由分说道：“你吃过午饭了？”</p>
“对呀，吃过了，就想过来感受一下你们三组的气氛。”</p>
“噗。”王警官闻言噗笑一声，也是直接了当道：“我说小雨，想见你顾晨哥哥就直说吧，什么感受我们三组的气氛，我们这些人都是陪衬吧？”</p>
“不是啊，你们每个人都很重要。”聂小雨说话带着忧郁，和以前大大咧咧的性格相比，似乎今天心情不是很好。</p>
顾晨也是发现了猫腻，问聂小雨：“怎么了小雨，谁欺负你了？”</p>
“谁敢欺负我呀？也不打听打听我爸老聂是谁？”</p>
“那你……”</p>
“我的猫丢了。”聂小雨撇撇嘴，一脸失落的道：“我前段时间新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忽然不见了。”</p>
“嗨！”王警官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也是不由吐槽道：“我说小雨，不就一只猫没了嘛，这有什么好失落的？”</p>
“再说了，反正都是流浪猫，本身就习惯待在户外，你收养说不定还限制它自由呢，想开点哈，没什么大不了的。”</p>
“不是这个原因，要是小猫离家出走那就算了，可是……”</p>
说道这里，聂小雨重重的叹息一声，也是摇摇脑袋道：“只希望它真的没事吧，不要被人给害了。”</p>
“嗯？”见今天的聂小雨少了平时的欢闹，似乎朝着抑郁的方向发展。</p>
吃完午饭的顾晨，也是赶紧放下了筷子，问：“小雨，你的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p>
见顾晨询问，聂小雨犹豫了一下，这才将自己的粉色手机掏出来，将手机相册点开，亮在顾晨的面前道：“前两个视频，顾晨哥哥你点开看看。”</p>
“是什么？”也是见聂小雨非同寻常的古怪，顾晨索性点开第一个视频。</p>
第一个视频时长1分30秒，画面中，是一只小猫被人用铁丝绑住脖子，半吊在树上，后腿只能勉强粘地。</p>
视频中则是几名男子的欢笑……</p>
画面播放到18秒后，其中一名男子掏出打火机，开始用火焰燃烧小猫尾巴。</p>
此刻的小猫似乎感受到极大的痛苦，开始凄惨的嘶叫。</p>
但是痛苦的叫声并没有让男子停止动作，反而让他感到更加兴奋。</p>
随后，在另一名男子的建议下，其中一名男子拿来一瓶装有油状液体的物质，开始从小猫的头部，一直倒满小猫的全身。</p>
视频进行到1分20秒的时候，一名男子点燃了小猫。</p>
在油状液体的助力下，小猫的整个身躯，很快被熊熊火焰所包围。</p>
凄惨无比的惨叫声再次传来，小猫似乎喊尽了力气，化成一团火球拼命的挣扎。</p>
“太残忍了。”看着视频中凄惨的画面，袁莎莎不由捂住嘴，感觉恶心的都快将吃进肚子里的食物给呕出来。</p>
卢薇薇也是黛眉微蹙，没好气道：“这都什么人啊？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就算是动物也不该这样虐待吧？”</p>
“就是啊，从声音来听，这些人似乎年龄都不大，可手段却这样残忍，这些人是不是心里变态啊？”</p>
“啧啧，真的好恶心，害得我现在都没胃口了。”</p>
三组的不少新老同志，都快被这视频中惨烈的景象给震惊。</p>
顾晨微微皱眉，没说话，而是将第二个视频继续点开。</p>
第二个视频，时长只有20分钟，似乎是紧接着第一个视频。</p>
画面中，一只被烧成黑炭的小猫尸体，此刻被丢在水泥地上，一名穿着老爹鞋的男子，不由在小猫尸体上踩上几脚，似乎在享受着脚底的柔软。</p>
在对烧焦的小猫尸体一顿踩踏后，这名男子才将早已烧焦的小猫尸体，随手丢进了附近一个垃圾桶内，视频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p>
一名女见习警见状，直接捂着嘴跑开了。</p>
顾晨将手机交还给聂小雨，问：“这个视频你是怎么弄来的？”</p>
“就……班级群里发的，最近群里老是收到一些虐猫虐狗的视频，画面相当残忍，看得人真的是汗毛发颤。”</p>
“那画面中的小猫？”卢薇薇问。</p>
聂小雨长叹一声，道：“视频里的那只小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我这里走丢的那只，样子看上去差不多。”</p>
“后来我根据视频拍摄的背景发现，其实地点就在我们社区附近，而且就在我知道的一条小巷里。”</p>
“所以放学之后，我就来到了那条小巷，果然在翻找了几个垃圾桶后，终于找到了视频中被烧焦的那只小猫尸体。”</p>
说道之里，聂小雨红着眼道：“顾晨哥哥，你知道吗？那只小猫真的很小，就被这样烧死真的很可怜。”</p>
“而且不仅是这只小猫，我还在垃圾桶内找到了一只小狗的尸体，同样是被烧死的。”</p>
“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倾向？”顾晨不由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帮人不太简单。</p>
聂小雨摇头道：“不清楚这帮人是什么动机，不过最近在江南市的不少群里，都有这种虐猫虐狗的视频，画面都是相当残忍。”</p>
“而且我还听到视频里的当事人说，虐猫虐狗多没意思，他最想虐的其实是婴儿，还说虐小孩更爽。”</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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