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顾晨看着来电显示为赵国志时,不由愣了愣神。</p>
赵国志虽然是芙蓉分局局长,顾晨的上司,可是单独给自己打电话的情况很少。</p>
而眼看就快到饭点,赵国志忽然打来一通电话,顾晨感觉有点意思。</p>
划开接听键,顾晨道:“赵局。”</p>
“顾晨,还没吃晚饭吧?”赵国志忽然问起。</p>
顾晨一愣,弱弱的说道:“正准备去。”</p>
电话中忽然短暂的停顿几秒,顾晨一时好奇,于是又问:”赵局,你有在听吗?“</p>
“这样吧,你现在从警员宿舍下楼,从后门出来,我找你有事。”</p>
“找我有事?”听到这句话,顾晨感觉有点意思。</p>
不过,以赵国志平时的习惯,顾晨断定有什么重要的交代,于是便欣然答应道:“那好吧,我现在出来。”</p>
挂断电话,顾晨将桌上的文件资料简单的收拾一下,便直接下楼前往后门。</p>
警员宿舍的后门,其实就是一道小铁门,上面安装有密码锁,只有警员身份才知道。</p>
在顾晨输完六位数密码时,铁门忽然“咔嗒”一声,直接弹开。</p>
走出芙蓉分局,顾晨左右观望一番,却发现一名穿着便装的男子,正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p>
以顾晨对男子外形身材和动作来看,顾晨一眼便认出这名男子正是赵国志。</p>
没有多想,顾晨小跑过去,直接打起招呼:“赵局,你找我有事?”</p>
“拿着吧。”赵国志将一杯做好的奶茶递给顾晨,道:“我请你。”</p>
“谢谢。”接过奶茶的顾晨,有点莫名其妙。</p>
心说赵国志喝奶茶,自己还是第一次碰见。</p>
按照顾晨字典里的理解,赵国志向来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和王警官一个标配。</p>
今天的赵国志却是穿着一身休闲服,显得各外轻松。</p>
顾晨这才想起,今天是赵国志调休,于是问道:“赵局,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p>
赵国志瞥了顾晨一眼,淡笑道:“还没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餐馆不错,咱们边走边说。”</p>
卖起关子,赵国志单手插进口袋,也是学者年轻人走路的姿态,右手拿起奶茶淡然的吸吮。</p>
顾晨无奈,只能跟在他身边。</p>
“顾晨,这次让你做小组组长,小王什么意见?”赵国志问。</p>
“没意见。”顾晨说。</p>
“我就知道,这家伙无欲无求的。”听到这里,赵国志不由摇了摇头,道:“小王是我徒弟中,最咸鱼的一个。”</p>
“比起兮爷,他能力天赋不足,比起肖阳,努力不够,比起你……”瞥了眼顾晨,赵国志摇头:“他和你根本比不了。”</p>
“所以赵局,你想说什么?”顾晨一时好奇,并没有猜透赵国志意思。</p>
赵国志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说:“小王是你们当中警龄最长的,在处理事情的经验方面,多少能给你提供帮助。”</p>
“而卢薇薇向来都只能打下手,让她独立办案,没人指点,也是难有作为。”</p>
“至于还在见习期的袁莎莎,她最多只能算个学生,她什么都缺。”</p>
瞥了眼顾晨,赵国志问:“把这样一个小组搭配给你,你有意见吗?”</p>
“没意见,大家都挺优秀。”顾晨向来说话直,不过都是心里话,赵国志当然也清楚。</p>
比起其他心机老同事,顾晨算是开门见山的一类,说话不会绕弯,比较好沟通。</p>
因此赵国志问顾晨,基本就能了解顾晨的心中所想,也不用自己去猜疑。</p>
笑了笑,赵国志说道:“这次去意国,任务基本就是一些简单的合作巡逻,问题不大,我不担心,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有没有兴趣扛起三组?”</p>
“扛起三组?”顾晨不由愣了愣神,有些不太明白。</p>
赵国志噗笑一声:“就是让你来当三组组长,你有没有兴趣?”</p>
顾晨忽然愣住了……</p>
三组组长是王警官,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可忽然要顶替王警官成为三组组长,顾晨感觉有点懵。</p>
准确来说,是有点顾忌。</p>
如果自己成了三组组长,那王警官去哪?他会不会有意见?</p>
想到这些,顾晨忽然犹豫起来。</p>
“怎么?你不敢兴趣?”赵国志问。</p>
顾晨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入职不到两年的小警察,您让我做三组组长,这有点破例了吧?”</p>
“这怎么叫破例呢?”赵国志也是眉头一挑,忽然驻足在路边,道:“以你顾晨现在的实力,让你做三组组长都是委屈你。”</p>
“我也看出来了,三组这种小部门,终究不是你的最终归宿,我想让你先把三组扛起来,让你先学一些管理经验。”</p>
“可是……我不会。”顾晨有些难为情。</p>
“不会?”赵国志噗嗤一下笑出声道:“谁一开始就这也会那也会的?我刚开始成为小组组长的时候,那时候我会吗?我也不会,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管理手底下这帮人,还不是一样混到现在成了分局局长。”</p>
“凡事得先学会担当,会不会那是另外一码事。”拍拍自己的胸膛,赵国志道:“不会……我可以教你啊。”</p>
“那王师兄他……”</p>
顾晨刚想开口,瞬间被赵国志摆手打断:“你不用担心小王,推举你做三组组长,那就是他的意思。”</p>
“啥?”顾晨愣了愣神,不禁疑道:“王师兄的意思?”</p>
“怎么?你不相信?”</p>
“不,只是觉得很突然。”</p>
顾晨从没想过,王警官竟然会想到推举自己做三组组长。</p>
按照惯例,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但是论能力,顾晨可以甩三组其他警员几条街。</p>
不说三组,就拿芙蓉分局来说,要想找出和自己匹及的警察,几乎是不太可能。</p>
虽然顾晨自己在三组,只是一名普通警员,但实际上的地位,大家都把自己当做领袖。</p>
这点来说,顾晨不傻,不会看不出来,可没想到今天王警官竟然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做三组组长,多少让顾晨自己没有心理准备。</p>
赵国志仿佛看穿一切,瞥了瞥犹豫的顾晨后,也是噗嗤笑道:“你不用这么纠结,就你自身实力而言,把你放在三组,小王感觉如坐针毡,他还不如退居二线给你打辅助呢。”</p>
“你想啊,他小王工资不少,屁事还减少许多,估计做梦都得笑出声。”</p>
“小王自己有几斤几两,他非常清楚,早几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到我,跟我提出让你来做三组组长的事情,是我一直把这事压着没说。”</p>
“可是这几天他又跟我提出,尽快明确你在三组的实际领导地位,这样才能更好的带动大家撸起袖子加油干。”</p>
将手中的奶茶丢进垃圾桶内,赵国志叹息一声,又道:“小王知道这辈子,跟着你干才能有动力,他才能感觉不咸鱼。”</p>
“所以,作为一条咸鱼多年的警察,他想让你走的更远,毕竟成为江南市最年轻的刑侦组组长,你的警队履历就会更上一层楼。”</p>
“再加上这次旅欧经历,我想你顾晨的警队生涯,也会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有这些经历做铺垫,将来你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p>
上前一步,赵国志拍拍顾晨肩膀,问道:“怎么样?我说这么清楚,你现在明白了吗?”</p>
顾晨点头,道:“我知道,您是想拿我做标杆,给我的警队生涯破纪录,将来提干方面容易受到更多的照顾。”</p>
顾晨是个实在人,虽然可以更委婉的一些表达出来,但是顾晨还是实话实说。</p>
赵国志尴尬了一下,也是对着顾晨甩甩手指,笑道:“看来你还是聪明,说句自私点的话,你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难得发现的一株好苗子,我可不想让你被埋没。”</p>
“是人才,就要放心用,大胆用,我赵国志用人,从来不拘泥这些所谓的惯例,也不会墨守成规,我就是要让你成为江南市最年轻的刑侦组组长。”</p>
见顾晨表情淡然,赵国志忽然收回了笑容,一脸认真道:“这次派你去欧洲锻炼,记得好好表现,回来你就是三组组长,我想其他人也不会有太大意见。”</p>
“而至于小王,我曾经想调他去其他派出所当所长,但是他宁愿跟着你,也不愿升职。”</p>
“所以没办法,只能将他留在三组,反正他也是自愿的,而且工资照额发放,我突然感觉这是小王的阴谋,这家伙又可以轻松了。”</p>
“哈哈。”听到这些,顾晨不由笑出声:“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p>
“那就这么说定了?”话音落下,赵国志看着面前的餐馆,不由笑出声道:“走,今晚想吃什么,尽管开口,算我的。“</p>
……</p>
……</p>
两人在一家小餐馆,点了四菜一汤。</p>
虽然足够浪费,但是赵国志开心。</p>
按照赵国志心里的小九九,他希望顾晨尽快成长起来,担起大任。</p>
当然,依照目前顾晨的实力,也绝对有资格,不过按照警队一些不成文的规定,顾晨在资历方面,确实还有欠缺。</p>
但是顾晨用实力说明一切。</p>
所以,赵国志非常清楚,让顾晨担任三组组长,整个分局或许会有一些小意见,但也很快会闭嘴。</p>
而顾晨作为自己准备培养成超级警察的目标,也一直在进行着。</p>
席间,赵国志跟顾晨交代了一些关于去往欧洲的注意事项。</p>
专业方面,赵国志倒是并不担心,主要是交给顾晨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p>
毕竟这牵涉到两国警队的交流,依照顾晨萌新属性的性格,必然不够圆滑。</p>
而将三级警司顾晨作为小组组长,在意国同行看来,或许会有些耻笑,认为江南市警队无人。</p>
因此赵国志为了维护警队形象,也是需要特别交代。</p>
……</p>
……</p>
之后的十几天内,顾晨所在小组,和其他城市的警队小组,接受了阿尔伯特教官的各种课程。</p>
大家都是学习型警察,原本以为课程繁琐,但是从第二天开始,大家都处在一个轻松的状态。</p>
第14天,也是最后一天结业课程。</p>
阿尔伯特和郑华,给大家做了一次结业考试。</p>
原本需要60分钟的考试时间,顾晨仅仅用了15分钟,便第一个交卷。</p>
阿尔伯特一惊,立马叫住准备出考场的顾晨:“顾晨,你等一下。”</p>
“是,阿尔伯特教官。”顾晨转身,重新来到他面前。</p>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教官?”阿尔伯特耸耸肩,显得非常无奈。</p>
顾晨淡淡道:“我一直很尊重您,阿尔伯特教官。”</p>
“不,我不是说这个。”阿尔伯特扶额,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p>
短暂的平复下心情后,阿尔伯特又道:“顾晨,每次意语考试都得99分就算了,我们意国的警员手册模拟考试你也是总拿99分,还包括我给你们挑选的,意国的一些基本法律测试,你也是拿99分。”</p>
“这14天来,我给你们举行过16次测试,你每次测试都只用时15分钟,而且门门都是99分。”</p>
“而且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你每次都在试卷的第一道选择题出错。”</p>
耸耸肩,阿尔伯特也是没好气道:“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手里拿的这张卷子,你肯定又是99分,肯定又是第一道选择题做错。”</p>
“天呐!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教官吗?好歹你拿个满分也好啊,为什么要拿99分?100分它不香吗?”</p>
“噗!”</p>
也就在阿尔伯特话音刚落时,还在考试的其他警员,忽然集体憋笑出声。</p>
这些天,看着顾晨门门考试都只拿99分的阿尔伯特,几乎都快崩溃了。</p>
在来江南市之前,阿尔伯特心里预期,这些中国警察,能在考试中及格就算不错了,但是他还是太年轻了。</p>
这些集训营的中国警察,几乎考试都在70分左右,这让阿尔伯特第一次意识到,中国人考试的恐怖存在。</p>
更让阿尔伯特崩溃的是,即便所有警员都能拿到70分左右的成绩时,顾晨却是一枝独秀,总是以99分的成绩别样的存在。</p>
而且每次用时只有15分钟,似乎这些阿尔伯特花费大量时间所出的习题,顾晨根本不放在眼里。</p>
第一次顾晨用15分钟做完试卷,得到99分的时候。</p>
阿尔伯特就在之后的测试中加大了习题难度,然而第二次还是99分,第三次还是,一直到现在,阿尔伯特甚至有点怀疑人生。</p>
看着阿尔伯特尴尬的样子,顾晨淡淡说道:“那好吧,阿尔伯特教官,就麻烦您把这张试卷给我下。”</p>
阿尔伯特愣了愣神,顾晨已经从他手里抽过试卷。</p>
随后,顾晨用随身携带的油性笔,将第一道选择题中的选项A,直接涂改成选项B,重新交还到阿尔伯特的手里。</p>
“现在第一题应该是对的。”顾晨说。</p>
阿尔伯特:“……”</p>
“噗!”考场内又是一阵集体憋笑。</p>
所有人都差点被顾晨的举动笑出了内伤……</p>
传说中的耿直boy,原来是真的。</p>
这下其他小组警员总算相信,江南市警队中,果然有一名特立独行的警察存在。</p>
一旁的郑华也是哭笑不得,早就听市局的秦刚说过,芙蓉分局有个叫顾晨的警察,在江南市警队中,绝对算是活宝的存在。</p>
起先自己还不相信,可经过这14天的相处下来,郑华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喜欢上顾晨这个年轻小伙。</p>
有个性,有实力,关键还耿直。</p>
这在郑华的警队生涯中,也是非常难得一见。</p>
想到这里,郑华摇了摇头,他直接从阿尔伯特手中接过试卷。</p>
郑华根本没看顾晨的试卷,而是拿起桌上的红笔,直接在顾晨试卷的得分栏里,打上一个100分。</p>
“为什么?”阿尔伯特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你顾晨每次都得99分?你明明就可以拿100分的对不对?”</p>
顾晨点头。</p>
“那你为什么要做错一题?”阿尔伯特又问。</p>
“因为……因为多一分怕我骄傲。”顾晨说。</p>
“我的天呐!”阿尔伯特一巴掌拍在额头,整个人都不好了。</p>
“顾晨,你绝对是我在中国见过最特别的警察。”阿尔伯特忽然走到顾晨的面前,双手搭在顾晨的肩膀,道:</p>
“你知道吗?我去过很多国家,包括北美,南美,大洋洲和非洲,但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能像你这样自信的警察。”</p>
“你改变了我对你们中国警察的看法,这次去我的祖国,我真的非常期待你能给那儿带来惊喜,我也非常期待你们的意国之行。”</p>
说道这里,阿尔伯特忽然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精致的勋章。</p>
徽章由中意两国国旗图腾为背景,周围有和平鸽图腾,看上去非常精致。</p>
阿尔伯特亲自将这枚徽章挂在了顾晨的胸前,道:“祝贺你顾晨,这是我为你们这批赴意警员中,最优秀的那位所颁发的徽章。”</p>
“原本我想等考试结束后再给你,但是……”阿尔伯特整个人激动不已,也是笑笑说道:“但是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颁发给你,顾晨,你就是我心中的NO.1,祝贺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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