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检查洞端,没有打斗的痕迹,难道他们陡然遇袭连反抗也来不及,但傻苍兄弟与箫姑娘武功不低,要同时他俩而不留痕迹,那么此人武功得要多高?或是他们遇了危险迅速离开来不级留下记号?可是,别人或许会这么做,傻苍与岳海青他们俩说什么也会设法通知我,此种可能性不大。
谢霆来回细看几遍,找不出任何端倪,陷入深思当中。突然,他的眼光被地下一堆深褐色的沙土所吸引,刚才离开时,这里好像并没有这一片血迹,走近一看,沙土中尚有七颗小指头般大小的白色虫卵,虫卵蠕动破裂,已有虫子探头出来,他边伸脚将虫子虫卵踩死边寻思:
“记得离开之时,岳二小姐明明已然将虫卵烧光,而眼前这一堆虫卵,自是表明佘姑娘再次生产,为什么箫姑娘她们不及时将虫卵烧毁?”想到这里,谢霆一拍大腿暗叫:“是了,定是佘姑娘化身为虫后逃跑,众人不及处理纷纷追将下去,对,一定是这样。”俯身探火把细看地面,发现有血迹一路往洞内深处延伸,又血迹未干,各人离开应没有多久,谢霆更不多想,立即顺着血迹追踪下去。
血迹渐远渐淡,到后来已然无法辨认,手中火把只余一小半,谢霆心中焦急,展开轻功奔上一程,来到一处叉道口停将下来寻思:“她们离开时间不长,又未与回走的我碰头,那么她们定然是走上岔道。”
毫不犹豫钻入左首小洞,刚走几丈,突见前面道上躺了一人,奔近举火把一照,原来是石上花,只见她双眼紧闭,额头上起了一个小鸡蛋般大小的肿泡,一缕鲜血淌下脸庞,染红了白绢。谢霆坐下抱着她头叫道:“石姑娘,石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
几番叫唤下,石上花终于睁开眼睛,见得自己被谢霆抱着,脸上喜意盈盈叫道:“谢大哥!谢大哥!你来了。”谢霆扶她坐起身问道:“石姑娘,你怎么了?”石上花伸手擦脸上的血迹道:“路黑我看不清,重重摔倒在这儿。”
“你痛不痛?佘姑娘她们几人呢?”谢霆问。
石上花脸色陡然一变,微微颤抖着身子,谢霆道:“痛得很厉害吗?”石上花摇摇头道:“不,不,佘师姐她,她……”
“佘姑娘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变异?”谢霆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想。
石上花点点头道:“不错,你离开没多久,佘师姐又生产了一次,紧接着洞口外怪声齐鸣,怪声中夹杂着婴儿哭声,我和付师妹被吸引,走至洞口偷看,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我和付师妹回头,发现佘师姐不知什么时候就长出一条长长的虫尾,拦腰卷着岳小妹往洞内深处奔行,岳姑娘和箫姑娘立时追将下,傻苍哥哥见状也追了下去,我和付师妹便也跟着他们身后,追逐中我看不清楚,一跤摔晕了过去。”
谢霆点点道,说道:“你可以走动吗?”石上花勉力站将起来说道:“可以。”谢霆看她摇摇晃晃连站也站不稳,即使能走速度也是极慢,心中焦急,说道:“石姑娘得罪了。”说完不管她同意与否,将石上花负在背上迈步急奔。
本来在这漆黑恐怖的环境里,石上花该是害怕惊惧才是,可她伏在谢霆宽实厚重的背上,一颗心虽是扑扑乱跳,然而却不是害怕的心跳,而是害羞、激动、喜悦、迷惘的心跳,原来世间除了画中的教主,尚有别个令她心动的男子。
负着一人的谢霆在山洞中依然疾行如风,转过一个弯,前面有微光传来,加快脚步奔了一程,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巨大空间陡然显现,岩壁山石上发出神奇的光芒,将诺大的山腹空腔照得光如白昼,小洞出口位于巨大空间的中部,一条小径蜿蜒而下通向洞穴底部,底部密密麻麻爬满个头大小不一的虫婴,一眼望下去,怕有数万条之巨。
虫穴!该死!谢霆暗暗骂道,他将石上花放下,细声说道:“石姑娘,看来我们已然到了虫婴的巢穴,你在这儿呆着,等我接上她们再来与你会合。”石上花道:“可是我一个人独自在这儿感到害怕。”
谢霆道:“感觉害怕总比死好。”说完也不管石上花愿意不愿意,手握乌蠡刀,沿着小径奔将下去。
行不到十余丈,又见另一个青莲弟子付芳坐在道旁喘大气,谢霆奔过去问:“付姑娘,你在这儿,岳姑娘她们呢?”付芳一般脸露喜色,指了指下面小径道:“她们刚下了去,你快追还来得及。”谢霆道:“石姑娘就在上面,你上去和她会合等我们回来。”
话音落下,谢霆已然越过付芳,急追佘欣苗而去。
转过两个弯,前面道旁一处空地上,傻苍、箫冰冰、岳海青三个人各持一根棍棒围绕着已然化身为虫后的佘欣苗打斗,那佘欣苗不断发出低沉鸣叫,呼唤洞底的虫婴上来支援,一条长长的虫尾迅猛甩动,扬起沙石尘土,虫尾上还卷着一个撞昏死过去的岳曼婷。
傻苍三人首鼠两端不敢强攻,只绕着她打转。谢霆如猛虎下山扑至佘欣苗跟前喝道:“佘姑娘,快将岳小妹放还给我们,不然立将你斩成数段!”
谢霆的出现把佘欣苗吓了一大跳,尾部停摆,冷冷地盯着他道:“趁我援兵未到,你们识相的便给我乖乖滚开。”声音变得十分怪异刺耳。
傻苍道:“佘姑娘,看在咱们共患难一场的份上,你把岳小妹放了,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和你为难,大家好聚好散。”佘欣苗虫尾微微颤动,脸色阴沉说道:“若不是她烧我踩我子孙,我怎会跟她计较?要我放她,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洞底无数怪婴迅速逼近,整个山腔呜动着一种低沉而又持续的声音,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杀将过来,气势惊人,各人脸色大变,此时须得速战速决再无时间套什么交情,谢霆眼中精光射出,大喝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晃身逼近,乌蠡刀斩向佘欣苗头脸,傻苍、箫冰冰也同时逼上。
谢霆快,佘欣苗也不慢,尚未退化的两脚后退两步避开刀锋,虫尾挟持着岳曼婷横扫而来,势如雷霆,傻苍与箫冰冰被逼后退躲避,谢霆一声轻喝对着迎面而来的虫尾一刀砍下。佘欣苗识得厉害,甩动中虫尾快速收缩,把岳曼婷对准了刀锋横拍过去。谢霆如不收刀,必将岳曼婷砍伤砍死。
岳海青叫道:“谢大哥小心别伤了我妹妹!”
佘欣苗估算着敌人会收刀,然她低估了谢霆的实力,乌蠡刀沉稳如山不为所动,锋芒划出一道黑光,刀尖且劈且缩贴着岳曼婷脸庞胸口割下,将佘欣苗缠绕着岳曼婷的虫身一刀斩断翻飞。
断开的虫尾于空中甩出无数黑血,谢霆手急眼快接上凌空而来的岳曼婷急跃退开二丈。
佘欣苗虫尾被斩断,尖利惨叫从口中喷发而出,飘荡在密封的山体空腔之中,久久不退。那些由洞底逼上的虫婴听得凄利叫声,集体呜鸣,纷纷加快脚步围逼,最近的离五人已不到三丈远。傻苍趁佘欣苗受伤欲取她命,冲上去持棍戳其咽喉,佘欣苗失去虫尾护身又没了岳曼婷作挡箭牌,只得急速后退,傻苍不依不饶逼上,手辊棍尖乱点叫道:“妖后吃我一棍。”
佘欣苗被逼到路旁崖上无法再退叫道:“傻苍,我与你有何仇怨,为什么非逼死我不可?”傻苍道:“你已成为妖物一伙,绝不能留下祸害世人。”
箫冰冰拉着岳海青的手边退边叫道:“傻苍快走,穷寇莫逼!”
傻苍一个转视,虫婴已逼近至脚下,然佘欣苗也是山穷水尽,微微衡量轻重,即推动手中棍尖戳击她心口咽喉,佘欣苗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慌乱中翻身摔下悬崖。
此时爬于最前的一条虫婴弓身跃弹,嗷嗷叫着朝傻苍扑来,傻苍木棍一扫把它拨出崖外,那虫婴反应神速扭头张口死死咬在棍端上,傻苍连甩几次无法甩脱,耳中听得谢霆叫道:“傻苍别磨蹭快走!”眼光一扫,发现自身已陷于绝境之中,身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虫婴,身后是悬崖,毫无退路。
面对着如潮水般逼近的虫婴,傻苍临危不惧将长棍收回往地下一撑,戳穿棍尖上虫婴脑袋,借势高高跃起,跳出包围圈,落地后急速追赶谢霆他们。
成千上万条虫婴立即调头追赶,谢霆抱着岳曼婷、箫冰冰拉着岳海青急速登高,傻苍从后赶上,片刻间五人攀援至小洞出口出,会同石上花付芳两人正欲往洞内钻,突然听得身后桀桀怪笑声传来,七人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停下回头向下张望,山腹底部十余条飞行虫婴振动四翅渐飞渐高逼近,来到近处,赫然可见个头最大的虫婴背上驼着一怪物,正便是被傻苍逼落山崖的虫后佘欣苗!
虫婴载着佘欣苗飞至洞口,悬于五六丈之外。箫冰冰叫道:“佘姑娘,你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那个令你误入歧途的青莲教教主黄腾,你要出一口怨气,该去找他算账才是。”
岳海青也道:“佘姑娘,我们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咱们联手找出黄腾,将他一举歼灭如何?”
佘欣苗站在虫背上,冷冷瞧着众人,说道:“我没生产之前,我们确是朋友确是师姐妹,但我生产之后,从你们欲取我性命那一刻起,我们便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佘欣苗说得不错,不管是什么原因出于何种目的,想取自己性命之人绝不会是朋友,从有那个念头起,双方便注定是有你无我的敌人。
谢霆望了望底下漫洞遍野爬近的虫婴,脸色冷峻说道:“人妖不两立,佘姑娘,我们不杀你,你也必定会来杀我,差就差在谁先动手而已。”
佘欣苗喃喃说道:“人妖不两立,人妖不两立!我怎么就成了妖?”望着自己身后断了半截的尾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虽说是笑,然而却是比哭更加难听,长笑中两行泪水落下,笑声中带着的无奈与不甘,谁人都可听得出来。
是谁,是谁令得自己成为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是谁令得她成为万虫敬仰的虫后?又是谁令得适才还亲密无比的师妹朋友变得陌路相残?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原来人间世俗,漫漫红尘,曾令自己感到失望甚至厌恶的世俗事物,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触手不可及的亲切,心底深处,甚至怀念起那个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破落户子弟,一个会写情诗的落弟书生。
可恶的青莲教,可恶的青莲教教主黄腾,是你令我陷溺,令我走上不归路!
佘欣苗悔海翻腾,积蓄于心中对黄腾的满腔恨意转化为无名怒火,欲将之尽数洒在谢霆等人身上,
可当她笑完时,却发现洞穴入口处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他们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趁机逃逃之夭夭,佘欣苗只气得头壳顶生烟,银牙颗颗咬碎骂道:“我看你们能逃得到那里去!”
唿哨声中,无数虫婴争先恐后涌入小洞中。
七人趁着佘欣苗大发感慨之时转身奔入洞中,傻苍把戳在棍尖上的虫婴尸首点燃充作火把在前领路,紧追不舍的虫婴不受洞内黑暗影响,奔行迅速,渐追渐近,身后婴儿啼哭之声一声响过一声。钻出岔道洞口,谢霆寻思主洞洞口大批虫婴聚集盘旋,前有狼后有虎,若被它们夹击,一干人那里还有活命机会?往洞内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打定主意即领着众人奔向大洞深处。
凭着记忆,谢霆带领六人逃至水柱之前,眼前再无去路,身后的密密麻麻的虫婴已然逼近至脚下,傻苍回身挥动火把,逼退靠近的虫婴,箫冰冰道:“谢大哥,怎么办?”谢霆还未回答,佘欣苗怪笑声传来:“还能怎么办,乖乖束手待擒吧,我或许会留下你们一条性命。”傻苍叫道:“谢大哥别相信她,落入她的手中,咱们可有苦头吃,还不如战死一了百了。”
谢霆道:“傻苍兄弟放心,你谢大哥什么时候屈服过?”岳海青道:“谢大哥,我跟着你,你说怎样就怎样。”谢霆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箫冰冰道:“不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付姑娘石姑娘,你们俩怎么看?”何石二女齐道:“我愿意与众位哥哥姐姐一战到底,绝不退缩。”石上花又叫道:“佘师姐,你要分清敌我,趁现在妖人黄腾还在此处,快快去找他算账才对。”
“住口!我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指东道西,付师妹石师妹,念在咱们师姐妹一场,只要你们开口求情,我不会为难你们两个。”话音落下,堵着七人的虫婴纷纷往两旁让开,一条巨型虫婴载着佘欣苗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霆手提乌蠡刀指着她喝道:“佘姑娘,咱们山水有相逢,你放了我们,日后我们必领你的情,感你的恩,又何必又结冤家树敌?”佘欣苗眼光在各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谢霆身上,傲然说道:“你这算是求情还是威胁?”谢霆大声道:“如果你非要将咱们赶尽杀绝,那我们只好来个鱼死网破。”
“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佘欣苗眼光一转停在傻苍脸上,哼了一声道:“傻苍,刚才是谁不肯手下留情?”
傻苍喝道:“是我又怎么样,你已成为虫后,天下人人得已诛之,我杀你,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话,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嘴仁义道德着实令人生厌,今日我便饶了谁,也不会饶过你!”佘欣苗两道目光如锋利尖刀,狠进傻苍胸腔。
傻苍骂道:“臭虫后,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决一胜负,靠虫多算什么英雄好汉?”
佘欣苗嘴角微扬,嘲讽道:“刚才是谁以多胜少围攻我一个弱女子?怎地那时你又不提出单打独斗的要求?落入重围后便想使诈,七个人当中数你最是无赖奸狡没有节气,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替天行道,真是笑掉天下人的牙齿,你所作所为,充其量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
傻苍气得脸色大变,叫道:“臭虫子,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这张破嘴下来!”说完便要冲上前,谢霆一把拉着他的手说道:“兄弟,她想将咱们散而攻之,可别中了她的激将法。”佘欣苗轻蔑笑道:“对付你们几个乌合之众又何须什么激将法,你们太高估自己了罢。石师妹付师妹,想活命的便站将过来。”
石上花和付芳面面相觑,生死跟前,两人再也镇静不了,一股求生冲动涌上心间,可是刚才说过的誓言还犹在耳边,性命虽然重要,脸子也不能说丢就丢啊,挣扎中两人谁也没有勇气迈出那第一步。
谢霆在箫冰冰耳边道:“我和傻苍挡着,你将她们四个全扔进水柱冲走逃生,我们随后就来。”箫冰冰低声问道:“水柱通往那里?出口远吗?”谢霆道:“不知道,只有一线生机,也总比留下来被它们分尸吃进肚子里要好。”
箫冰冰点了点头,此时岳曼婷已然苏醒过来,听得谢霆的说话,叫道:“不,不,我要留下来将她碎尸万段。”
佘欣苗冷笑道:“看看是谁将谁碎尸万段。”一拍座下巨婴,巨婴怪嘴嘟成圆形,尖锐啸叫响起,洞内大大小小的虫婴听得命令一拥而上。
谢霆一声猛喝,乌蠡刀舞成一道光圈,风雷声下,逼近的虫婴非死即伤,一旁傻苍手持燃烧木棒烧向死伤的虫婴,虫血遇火即燃,瞬间一道火墙筑起,黑烟滚滚,弥漫整个洞中。
傻苍燃起的火势虽大,却无法阻挡敌人进攻,一条条大腿粗细的虫婴如鲤鱼跃龙门般弹起径直穿透火墙,全身冒着火张开怪口疯狂乱咬,杀死、焚烧一条,更多的虫婴又蜂涌而来,黑烟聚浓,能见度降底到几乎看不见,烟雾中更有一股股毒水喷来,谢霆傻苍两人被逼得步步后退。
箫冰冰眼见他们无法抵挡,当即大声叫道:“闭上口眼,捂着耳朵!”一手一个,将岳家姐妹扔进激猛的水柱里,二人连呼喊之机也无,瞬间消失在眼前,等把石上花和付芳也扔进水柱里,她大声叫道:“谢大哥,傻苍,快跟上!”说完一头冲进水柱里。
谢霆傻苍且战且退,混乱昏暗中一把声音传来:“傻苍,让我看看你死前惨状!哈哈哈哈……”火场外的十数头巨婴张嘴大口呼吸,弥漫洞中的浓烟即时被抽走,洞穴尽头即时光亮起来。
傻苍看清佘欣苗处所,将手中火把奋力一掷叫道:“臭虫,看来你要失望了。”火把笔直刺向佘欣苗,佘欣苗座下巨婴不待招呼,张嘴吐出一根长长的幽蓝舌头,卷上火把缩回口器内,哧哧一声,火把即时熄灭。
此时佘欣苗发现眼前只谢霆与傻苍二人,惊讶异常,叫道:“你们俩搞什么鬼?她们呢?”谢霆刀尖挑起一条虫婴,乌光闪过处虫婴顿分两段,不等落下,谢霆刀身闪电般连拍两下,虫头虫尾前后飞出,越过火墙撞向佘欣苗,笑道:“佘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两截着火虫体来得迅猛,座下巨婴毫无反应,佘欣苗急忙弯腰低头躲过,抬起头时,眼前的洞穴尽头空空如也,惟留傻苍一声嘲笑。
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佘欣苗呆在当场,一张俊脸看不出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