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百川回过神,见那少女怒目涉水赶来,顿感不妙,如芒在背,心生一计忙缩头把傻苍叫上岸,自己却矮身钻进了水里避难。
少女气呼呼赶到,发现刚上岸的青年男子傻苍浑身湿沥沥,只穿一条短裤,露出壮实健美的上身与修长双腿,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怒道:“呔,无赖浪子胆子好大,竟然敢偷看本姑娘洗发。”
傻苍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眼珠一转也不转地盯着她,咧嘴傻笑。
少女更感到莫大的侮辱,喝斥道:“哎呦,你竟敢如此肆无忌惮,我挖下你的眼珠来。”说完手上不知怎么就多了一柄小刀。
傻苍见了刀,脸上露出欢喜神色,指着地下的鱼,又指了指少女手中的刀,似乎说刀子可以杀鱼,杀了鱼送给你。
少女见他指手划脚无丝毫收敛,怒气更甚,“死哑巴,我把你一双臭眼刺瞎,让你还看。”说完举手逼近比划,傻苍这才知害怕,连连后退。
刘百川在河里挥手大叫,“哎,姑娘,他是个,不是有心偷看你,千万别见怪啊。”
少女一惊,河里还有人!再看向傻苍,刚才气恼上头没多观察,现感他双眼无神,脸目呆滞,连笑也是傻里傻气的,心中暗松一口气,又隐感可惜。
“死罪可免,话罪难逃,谁教他敢对本姑娘无礼。”
说着,少女袖中突然窜出一条绿绫缠上傻苍腰间,紧接着傻苍腾空而起,呯啪一声摔入河中,溅起高高的浪花。
待傻苍爬上岸,那少女已不见了踪影,刘百川深深呼一口气,仿佛要将少女留下的气息全吸入肚里。
回家路上,刘百川想起那洗发少女,心意难复,拉着看起来显得更傻更呆的傻苍道:“傻苍苍,你抓鱼本领那么好,我想开一间鱼档,专门卖鱼,生意一定好,将来有钱了就娶一个如刚才那少女般漂亮的女子做老婆。”
傻苍傻呆呆的也不接话。刘百川笑嘻嘻问:“傻苍苍,你也喜欢那凶凶的女子?要不要也找个老婆与你过日子,再给你生几个傻儿子?”
傻苍终于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眼中少有的迸射出光彩,刘百川笑骂:“死傻苍,一听娶老婆生儿子就这么来劲,不过似你这么英俊,要是不傻,包……”
正说得起劲,刘百川双眼忽然一黑,有东西套在头上,紧接着脑袋被猛烈敲击,就此人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刘百川感有冷水浇头,缓缓苏醒,张开眼,发现自己被吊一座祠堂横梁下。祠堂荒芜破落,四周墙角生满杂草,墙壁斑驳。傻苍也被吊了起来,他早已醒,正傻傻看着自己。
霍东林廖伟星等都在祠堂内,他们满脸愤怒,眼睛闪烁着仇恨光芒。
霍东林杀气腾腾,走过去举手“”连打刘百川几记耳光,“刘百川,你兔崽子今天完蛋了,瞧老子怎么折磨你!”
霍东林说话含糊不清,刘百川发现他上侧门牙断了三颗,眼晴一大一小,鼻梁塌陷歪往一边,样貌实在有些诡异。
“霍东林,傻苍对你手下留情,留你性命,你竟然不知感恩还来招惹他……啊!”
刘百川正说着,突然肚子被狠狠踢一脚,踢得他血气涌上,张嘴喷出一口血。
“,你落在我手中还敢猖狂,我妈!”廖伟星一边狂骂一边猛踢。
见得刘百川挨打,傻苍扭身挣扎,哇呜乱叫,霍东林冷笑道:“臭,你不是很能打吗,我现下就要给你放血,放光了血咱们再打。”
从腰间拔出一把亮堂堂的,霍东林转头对他小弟大喝:“给他放血!”
众小弟一拥而上,抓脚除鞋,傻苍奋力挣扎反抗,只对方人多毫无作用。
霍东林吹了吹,在傻苍脚底来回比划。
“住手!霍东林,你是个人就一刀给我们个痛快,不然你就是个养的。”刘百川大声叫骂。
廖伟星冷笑:“两个臭,不把你们折磨个够,怎能泄我们心中之气。。”
“霍东林,你动手前好好想想,邓公子定会为我们报仇。”刘百川大叫
廖伟星连打他几巴掌:“我们就等着你化成厉鬼,哭哭啼啼向邓航告我状,哈哈哈。”
霍东林作了个安静的手势道:“众位弟兄,今日杀两扑街,喝他们血,弑血为盟,以后我们十二人就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谋大事,共进退。”
廖伟星叫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喝下敌人血,每人在刘百川这仵逆仔身上刺一剑,杀了他,便都断掉后路,抛弃幻想,一心同闯天下!”
廖伟星道:“反悔胆小的,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共患难,同进退,不后悔!”十名小弟异口同声。
霍东林点点头:“好,是兄弟,动手。”刀尖狠狠一剐,顿时鲜血自傻苍脚底如泉涌般迸射,流入一只大碗里。
傻苍痛苦万分,剧烈挣扎摇动,一刹那间暴发出惊人为量,把血碗碰掉地上,带得众人摇摆晃动,绳子与木梁发出吱吱响声。为他,五六个无赖聚在一起抱脚搂身,大呼小叫。
忽然噼里啪啦一声响,腐朽不堪的横梁经受不起折腾,应声断为两截。横梁断开,顿时残破不堪的祠堂屋顶陷落,砖块木头瓦片砸落,将摔倒地上的刘百川、傻苍及几个无赖掩埋覆盖。
霍东林和廖伟星见势不妙,立即夺路外逃,其他人亦冒着砖雨纷纷狼狈逃窜。
霍东林清点一下人数,叫道:“潮兴,小文,阿盐,你们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众人也跟着大喊,但废墟下始终未有动静。霍东林指挥众人搬砖抬木救人,岂料风云忽变,头顶乌云翻叠,狂风骤吹,紧接着天空中道道闪电照亮大地,雷声轰隆震耳,雨水夹着冰雹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只片刻间九人被冰雹打得哇哇大叫,霍东林心想再不找地躲闪,只怕要把性命交待在这里,当下一挥手,抱头鼠窜。
九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躲雨地方,皆被冰雹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霍东林大骂晦气。
“他们三人凶多吉少,回到去,就说今日没有见过他们,绝不能漏了口风。”
众人同口应承,廖伟星道:“谁要管不住口走漏了风声,给惹上官非,那我们把责任推向他身上。”
众无赖都道如此甚好。
下了不知多久,雨势渐停,天色向晴,湛蓝天空挂了一条彩虹。
祠堂倒塌时,刘百川被砖块砸中昏迷,冷水浇身,寒痛催醒,欲推开砸于身上砖木瓦片,只双手被绑,毫无办法。
他喊道:“傻苍,傻苍,你死了没有?”
只是无论他如何叫唤也听不到一声回应,刘百川惶惶不安:“难道要死在这里?”
绝望笼罩下,忽听这左首处有咳嗽声响起,是傻苍!
“傻苍,你还未死呀?快过来救我。”刘百川大喜过望,叫得起劲之际,突有人冷笑:“刘百川,你他果然未死!”
说话之人却是廖伟星。原来回城途中霍东林担心刘百川未死,正好大雨停歇,便调头回来一探究竟。
小弟把被砸埋的五人挖了出来,潮兴和阿盐都已断气,脑袋砸得稀烂,小文却无甚事,经过救治后醒来。
傻苍脑袋被梁柱砸个正着,露出森森头骨,甚是恐怖,脚上伤口触目惊心,几乎流干了血。
两人被架至空地上,霍东林说道:“兄弟们,既然都没死,那就拿他们来练胆,每人捅上一刀,伟星,由你先来。”
廖伟星走上前,刀尖对准刘百川肚腹。其虽然心狠胆恶,可杀人毕竟是第一次,握刀的刀颤抖不已,终究捅不下去。
霍东林见状大骂:“犹犹豫豫像个娘们,真他娘丢人,平时的那股勇悍之气去那了?”
排行第四的无赖草灰一把夺过小刀,“星哥,你没做好准备,便先等一等,这第一刀让给我。”
廖伟星脸红耳躁:“老四慢慢折磨他俩,最好一人一刀捅够十刀,我捅第二刀。”
“说得对,草灰,看着来刺。”霍东林赞许道。
“收到。”草灰对刘百川笑道:“川仔,这第一刀捅那里好?”
刘百川怕极了,他们不久前还在称兄道弟,现下却被凌迟!草灰那张老实脸孔此刻变得冷酷无比,狞笑着举刀比划。
“狗崽子草灰,狗,都会不得好死的。”刘百川绝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