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姐，你如今，是越发爱打趣人了。”</p>
“我闭关参悟之时，神识曾外放过，可是看到……”陆伊眼里有促狭之色，点到即止。</p>
孟芷韵耳根微红，嗔了她一眼。</p>
在两人说笑间，皇帝被带到了大殿。</p>
听弟子过来禀报，孟芷韵款款起身。</p>
瞧着清雅若仙的孟芷韵，皇帝轻叹一声，“若非湛儿荒唐，你当唤我一声父皇。”</p>
“皇家重视颜面，纵是太子有错在先，于亲于天家威仪，我都得维护他。”</p>
“芷韵，但凡你愿意服个软，低个头，便是孟家要责罚你，我都会拦着。”</p>
“一国之君，有一国之君的难处。”</p>
“你当年做的，太不留余地。”</p>
皇帝带着感伤道。</p>
孟芷韵只是静静看他，转过眸子，轻笑，“如果不是在丹虚阁，而是在那个破落的小屋，你同我说这些话，我或许会有几分触动。”</p>
“立场不同，站在你的位置，你做的一切，没什么可指责的，一个女子，敢扫皇家的颜面，没当即处死，已是恩赐。”</p>
“之后的折辱，更是她该受的。”</p>
孟芷韵脸上的笑淡了一分，她看向皇帝，“你有处置我的理由，这其中的对错，我不想争论，只是这些苦楚，我总得讨还了。”</p>
“人非草木，丹田被毁，经脉寸断，步步紧逼，一次次将我轻贱到泥底，岂能无怨，无恨。”</p>
“湛儿已经进了内务府，余生，都会在那里度过，皇室有错，但百姓无辜，朕向你道个歉。”皇帝说着，朝孟芷韵跪了下去。</p>
眼里的歉疚之色，孟芷韵瞧着只想笑。</p>
他们何时对百姓动手了？</p>
真就只会站在至高点，去膈应人。</p>
“丹虚阁是不理凡尘之事，但不代表我不知道赵湛是因为什么进的内务府。”</p>
“大可放心，我要针对的话，只会是针对皇室。”</p>
皇帝低头，身形佝偻，透出苍老之态。</p>
“伤害已经造成，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弥补你。”</p>
皇帝从随侍之人手里拿过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没再多言，他蹒跚的走了出去。</p>
皇帝前脚离开，陆伊刹那出现在孟芷韵一侧，“这好在成天看着贾环演，不然，怕得忍不住。”</p>
孟芷韵一笑，卷起匣子打开看了看，“瞧瞧，诚意很足，连皇室的水火珠都拿了出来。”</p>
“要是天真之人，怕就心软了。”</p>
孟芷韵合上匣子，眼里有几许讽意。</p>
“看样子，我是来晚了，不然，就能截胡了。”贾环出现在大殿，扬眉笑道。</p>
“就你身上数不清的宝贝，哪瞧得上这个。”孟芷韵说着把匣子给贾环，她和陆伊拿着这东西用处不大。</p>
贾环炼器许会用得上。</p>
“皇室没了金丹境，我明日会带着赵湛碾压过去，让他们自家人先清算一波。”</p>
“按捺了这么久，是时候解决了。”</p>
“此番事了，咱们往黎境走一遭，我去收刮收刮炼丹和炼器的材料。”</p>
“可能的话，给执法司捣个乱。”</p>
“再就是……”贾环凝了凝眸，他可一直没忘在拍卖行的事。</p>
要不是他有空间遁这等宝物，只怕，已经没命站在这里。</p>
人不欺我，我不犯人。</p>
人既惹我，干特么的！</p>
孟芷韵和陆伊点了点头，聊了几句，陆伊回了陆家。</p>
明日彻算和皇室的恩怨，她得回去知会一声。</p>
对皇室，祖父和父亲都是满腔怨愤。</p>
功高盖主，但他们从不与人结交，还不够安分？帝王就当真如此无情，非一概杀绝了。</p>
是皇室费尽心计把他们逼到对立面。</p>
这一晚，陆衡和陆任两父子，都是看着夜色，直到天明。</p>
从丹虚阁回来，皇帝在皇宫深处，面色沉肃，他心里始终惴惴不安，看着那道厚重的铁门，他敛了敛眸。</p>
无人知道，皇宫除却供奉的金丹修士，还有一位隐秘在执法司布置的阵法之中。</p>
不同于那些被招揽的人，这是赵氏的第五任皇帝，修为在金丹四品。</p>
换成以往，绝对是够用的。</p>
但如今面对的是炼神境，废除金丹修士，怕只是第一步。</p>
第二步，皇帝还猜不出来，但一定是对赵氏不利。</p>
没有亲自动手，或是要让别人来，又或是想慢慢折磨他们。</p>
让他们时刻受着煎熬。</p>
如果能排除掉丹虚阁，皇室还是有一线生机的。</p>
丹虚阁坐落在大雍，总不能就看着他们被人屠杀。</p>
只要限制了炼神境的修士，皇室未尝就一定会败。</p>
天泛白之时，贾环去了内务府。</p>
太子一直看着天色，就等着这一刻。</p>
“先生放心，无论你要什么，孤都会满足。”凝视着贾环，太子一字一句承诺道。</p>
“走吧。”贾环只是淡淡开口，转过身，领着赵湛出了内务府。</p>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那边。</p>
早朝的时间，众大臣都在。</p>
听闻废太子从内务府逃出，往大殿杀来，众人都是震惊。</p>
废太子这是不想活了吧？</p>
真是一次比一次疯狂。</p>
这死寻的。</p>
皇帝面色阴沉，让人去把赵湛拿下，废其经脉，鞭一百，押入宗人府！</p>
安生日子不想过，就去好好反省反省。</p>
这个小插曲，并没影响早朝。</p>
可很快，去传旨的太监连滚带爬的回了来，惊声道：“陛下，废太子身边有高人，禁军根本拦不住，已经到宫门口了！”</p>
“什么！”皇帝站了起来，眸子剧烈变换，昨夜神秘人废了皇家供奉的金丹修士，今天，那个逆子就挑衅上了门。</p>
这其中，绝不会如此巧合。</p>
难怪，那个孽畜，敢顶撞质问他，原是攀上了其他势力。</p>
当真是好胆！</p>
皇帝眼里涌现着杀意，他费尽心思，想让赵氏壮大，结果那个孽畜，竟联合外人，毁了他数十年的心血。</p>
该杀！！</p>
众大臣并不知道昨夜宫里发生的事，皇室虚空，为免有人趁机而起，皇帝势必不会让消息外泄。</p>
以至于此刻，众大臣并无多少担心。</p>
姜家已灭，除却另两大超级世家和丹虚阁，就数大雍皇室的实力，最强了。</p>
废太子此举，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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