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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魏知策的介绍,张诚才知这个出来迎接自己的正是本店的新掌柜,那个不着调的秀才哥,御史喻上猷的妻侄王昭政是也。
仔细看去,这人也是生得身阔体胖,表面上看完全不像个读书人,一张大圆脸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到挺适合做掌柜。
“你是王秀才?”张诚问着。
“回将军话,正是学生王昭政,已在楼上给你留好了雅座,喻御史留了话,一会就到,说还给您带来两位朋友。”
张诚确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前次离京之时,就给这喻御史留下二百两银子,使他在京中多结交些官员朋友,同时也接济一下那些不如意的京官。
在王昭政的引领下,张诚一行人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他并未直接进入雅座,而是在二楼大厅的栏杆处停了下来,望着外面的街道。
京城确实繁荣,街两侧大小商铺林立,还有许多的小贩在街边摆摊售卖,或是推车、挑担的沿街叫卖,行人往来也是不断。
且这一带靠近左安门,不但治安很好,周边客店居多外,居住于此的也都是殷实之家,就是街上往来之人,也是官吏和官眷居多。
他转过身来,说道:“知策,你们选的此处地方确是不错!”
魏知策笑了笑,还没等他说话,那王昭政便迎上来道:“将军,估摸着喻大人他们也快来啦,你和魏兄进雅间里先歇着,我给您泡杯香茗,润润嗓子先。”
旁边牛胜也是说道:“将军,陈总爷和刘兄弟、李兄弟先在这边厅中歇息,酒菜一会就上来,哥几个好吃好喝着,我先去后院看看这住宿的房间安排好了没。”
张诚与魏知策便步入临街的雅座内,陈忠等人就在二楼厅中靠近雅座处选了一个同样临街的散座,围着坐了下来。
不一会,两个堂倌便跑上来,给两桌都沏上了茶水,魏知策打发走了堂倌,才对张诚道:“将军,兵部那边我已经打点好,明日上午就可去兵部衙门领取告身和官服,杨阁老那边您是不是也要去拜望一趟。”
张诚呷了口茶,才缓缓道:“杨阁老对咱多有照拂,虽说前次勤王之时,他和高老监暗中掣肘,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眼光还是要往前看嘛。”
“知策明白,我明日上午便准备一份厚礼,给杨阁老送过去,再替将军约个时间,登门拜望阁老。”魏知策点头说着,他对张诚的审时度势很是赞成。
“礼物是一定要的,但也不必太过贵重,雅致一些就好,对了,吴家姨娘那边如何定的?”张诚问道。
“知策昨日晚间便去吴大人府上拜访,吴夫人言说这两日去那季大人府上走动走动,如果方便的话,看看能不能约那季小姐过府来给吴家小姐指点针绣技法。
如是季夫人和季小姐应允,到时再传话与咱,将军可在那时前往吴府拜见吴家姨娘,也好与那季小姐寻机见上一面。”魏知策说到这里,竟眯起眼睛笑着看向张诚。
张诚被魏知策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还未出言,门外便传来掌柜王昭政的声音,二人听得似乎喻上猷已经到了。
果然,雅座的门被推开后,王昭政出现在门口,他身旁正是张诚的老熟人御史喻上猷,另外还有四人,张诚都是头一次见,却是面生得很。>
喻上猷进入雅座之后,先是客气道:“劳张将军久候,喻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张诚也是笑着说道:“喻大人肯赏脸前来,莫说等这些时,就是等上三天三夜,张诚也是心甘情愿。”
众人都是笑起,喻上猷这时便为张诚介绍同来的四人,道:“来,张将军,喻某为将军介绍这四位好朋友。”
他说着便介绍道:“张将军,这位是礼部主事袁彭年袁大人,这二位是吏科给事中王调鼎王大人和马嘉植马大人,还有这位是行人司梁羽明梁大人。”
张诚微微抱拳道:“幸会幸会,各位大人快请入座。”
喻上猷急忙说道:“这位就是箭射多尔衮,阵斩岳托的张诚张将军,现在可是正三品的万全都司都指挥佥事,分守宣镇上北路的参将大人啦。”
说着又介绍魏知策,道:“这位便是喻某常提及的张将军麾下干将,开平卫指挥佥事魏知策大人。”
魏知策也是客气的说道:“不敢不敢,在几位大人面前,魏某又怎敢称大人。”
众人都是十分的客气的分主次落座,自然是张诚坐在了主位,而喻上猷则坐于客位首座,其他人也是分别按位入座。
王昭政很是知情达趣,他把喻上猷等人引入雅座后,便悄悄退去,不一刻,便有堂倌上楼来,先是一盘葱爆羊肉和几样精致的小菜摆上了桌。
接着王昭政又亲自送上来一碗用海参、鱿鱼和鸡丝做的三鲜汤,旁边一个堂倌还提着一条约摸近三斤重的活鲤鱼的脊翅,请张诚等众人亲眼过目。
王昭政满脸堆笑的问张诚道:“将军,这鱼您想怎么吃法?一吃还是两吃?”
“喻大人,您是客人,您来说,这鱼怎么个吃法?”张诚望着喻上猷问道。
喻上猷却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又对张诚说道:“客随主便,张将军你定吧。”
张诚刚才也只是客气一下,见喻上猷很上道,他便不再推托,转头问王昭政道:“昭政啊,咱这同春楼怎么做拿手?”
“将军,不若做个鲤鱼两吃吧,糖溜一半,焦炸一半,糖溜的一半,吃剩的鱼骨头还可以再来一个鱼骨焙面。”
只见他热情而礼貌的介绍着,接下来他又笑着说道:“咱这同春楼新来个河南的膳夫,做得一手好河南菜,将军不如尝个新鲜。”
王昭政这人很懂人情世故,如此场合,他从容应对不说,更是假装着不认识喻上猷一般,免得大家尴尬,张诚对其颇为满意。
张诚这边听着也是新鲜,不由想起自己在上一世黑鱼到是吃过“六吃”,可这鲤鱼却没有吃过两吃,就说道:“好,你按你说得法子做来,咱们也尝个新鲜!”
堂倌见张诚同意,忙拎着活鲤鱼走出雅座,他竟是按着河南馆子里的规矩,把那活鲤鱼用力往地上一甩,然后才把半死不活的鲤鱼拎了起来,笑嘻嘻的走下楼去了。(.suya/70/701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