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野……所谓人生规划，就是根据社会发展的需要以及自身发展的志向，对未来的发展道路做出一种预先的策划与设计。”</p>
“嗯。”</p>
“对学生而言，这是正确认识自己和准确评价自己的第一步。”</p>
“嗯。”</p>
“发现自己的兴趣和能力，再作出规划，学生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p>
“嗯。”</p>
百合子将一张表格拍到桌上，“这是什么？”</p>
“进路希望调查表。”</p>
泷野看了一眼，额上见汗，“越水同学的。”</p>
“第一志愿：泷野瑛佑老师的妻子；</p>
第二志愿：枫庭的公寓管理员；</p>
第三志愿：居酒屋的高级厨师……”</p>
百合子在调查表上点了两下，“泷野老师，这·是·什·么？”</p>
“……”</p>
泷野抿了抿嘴，“你应该去问越水。”</p>
“越水说，这些志愿都是在你的指导下写的。”</p>
“……她的理解和我的指导好像不太一样。”</p>
“泷野，你在给我找麻烦。”</p>
“您说的是。”</p>
百合子头疼不已，又拿起了手里的调查表，“‘泷野瑛佑老师的妻子’？越水已经喜欢上你了？虽然也不奇怪就是了……”</p>
“不……她大概只是想一直住在公寓里而已。”</p>
“那栋破公寓？为什么？”</p>
“不用交房租，和室友相处得也很愉快，还能发挥自己的厨艺特长……之类的吧。”</p>
“哈？这算不上人生目标吧！”</p>
“嗯，越水的担任教师非常失职。”</p>
“……”</p>
百合子看了他一会儿，“是啦，我很失职。”</p>
她翻找出一张空白的表格，“那就请泷野老师来指导越水，重新填一份进路希望调查表吧。”</p>
泷野不接，“我没时间。”</p>
“你要干什么？”</p>
“上课。”</p>
泷野打开自己的课表给她看了看，“我今天有四节课。”</p>
“下午下课之后，我还要去千代田的医院做检查。”</p>
“诶，又要去医院？”</p>
“每个星期去一次。”</p>
原本的检查安排是每五天一次，后来考虑到工作和距离等问题，以及泷野的身体状态也一直很稳定，就又调整成了每个周五去做检查。</p>
“真是辛苦了……”</p>
百合子有些遗憾，“本来还想下班后，久违地一起去居酒屋喝酒呢。”</p>
泷野望了眼别处，又压低声音，“我现在不能喝酒，以后大概也不能去了。”</p>
“诶……”</p>
她愣了一会儿，“因为要吃药？”</p>
“差不多吧。”</p>
“那可以喝果汁和汽水吧？”</p>
“嗯？”</p>
“可不要小看现在的居酒屋哦……”</p>
百合子得意一笑，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p>
“明天晚上你应该回来了吧？到时候再一起过去吧。”</p>
......</p>
因为有两节课是随堂测验，上完四节课的泷野也没那么疲惫，比起上个星期要精神不少。</p>
“老师，我们走吧。”</p>
他抱着测试卷刚回到职员室，花本铃音就过来找他了。</p>
“嗯。”</p>
两人走出职员室时，正好撞见越水遥过来。</p>
“老师，要去医院了吗？”</p>
“嗯。越水过来干什么？”</p>
“小百合老师说，我的进路希望调查表有点问题……”</p>
“……”</p>
泷野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不是有点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好好理解小百合的话，别再乱写了。”</p>
“疼——什么嘛……泷野老师也看过了吗？”</p>
“看过了。”</p>
“诶，有什么想法吗？”</p>
“驳回。”</p>
“……”</p>
花本铃音微微皱眉，想到了什么，“越水学姐，铃音很好奇，你的志愿是什么？”</p>
“走吧。”</p>
没等越水遥回答，泷野就握住她的手腕，“时间不早了。”</p>
“……”</p>
她睁大了眼，意外又惊喜，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离开了。</p>
越水遥目送两人走远，然后才走进职员室，“小百合老师，我过来了。”</p>
“坐在这里。”</p>
百合子拖了张椅子过来，“我要和你好好谈谈。”</p>
另一边，泷野上车之后，才发现司机换了个人，不是之前那位一直陪同的松平管家了。</p>
“松平先生……”</p>
花本铃音望着车窗外，“松平有别的事情，暂时回本家帮忙了。”</p>
“原来如此。”</p>
虽然司机换了人，但车技比起松平也不逊色，轿车一路平稳地驶下长坂道，半个小时后，顺利抵达千代田区的花本综合私立医院。</p>
身体检查的流程也和上次一样。</p>
当晚最后一个项目检查完毕，泷野从平台上下来时，仔细地扣起了病号服的纽扣。</p>
“辛苦了，老师。”</p>
病房外等待的花本铃音，在他的病号服上快速扫了一眼，又看着他，“晚饭也准备好了。”</p>
“嗯。”</p>
两人坐上电梯，到了住院部的顶楼。</p>
“这一间已经变成我的专属病房了吗？”</p>
“是呢。”</p>
“真希望能早点从这里毕业。”</p>
“铃音也是这么觉得。”</p>
泷野和花本铃音走到餐桌旁，相对而坐。因为明早要抽血，晚餐照例是喝白粥。</p>
“铃音这两天在忙什么，好像一直在打电话？”</p>
“……”</p>
花本铃音笑容一凝。</p>
“抱歉，是商业机密吗？”</p>
泷野喝了口粥，“我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p>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万分抱歉……”</p>
“抱歉的是我才对。忘了吧。”</p>
“好……”</p>
......</p>
晚饭过后，新来的管家收拾好餐桌，又提着一个袋子送进了浴室。</p>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正在打游戏的两人身旁，微微躬身：</p>
“小姐，热水已经放好了。”</p>
“我知道了。”</p>
“抱歉，老师……”</p>
花本铃音放下手柄，站了起来，“铃音想先去洗澡，可以吗？”</p>
泷野怔了怔，看了一眼浴室方向，“在这里？”</p>
她咬唇看着他，“不可以吗……”</p>
“……不是。”</p>
泷野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望向屏幕，“铃音先去洗吧。”</p>
花本铃音走进浴室，新管家对泷野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病房。</p>
他第一次住进这间病房时，就发觉这里的浴室特别大，还有个大浴缸。花本铃音大概在里面泡了个澡，过了很久才出来。</p>
“老师。”</p>
她披着头发，身上穿着淡粉色的短袖浴服，白嫩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抱歉，铃音泡得太久了……”</p>
“没事。”</p>
泷野望着一旁，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得太轻易了。</p>
这位大小姐想干什么？</p>
“老师……”</p>
“嗯。”</p>
她在他身边坐下了，“老师可以去洗澡了哦。”</p>
“再等会儿吧……”</p>
香气弥漫而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她脖子上沾着一片玫瑰花瓣。</p>
原来是玫瑰浴么？</p>
“铃音，脖子上有片花瓣。”</p>
“诶……”</p>
她抬起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哪里？”</p>
“上面一点。”</p>
她的手又往上抬了一些，来回摸了一圈，完美地避开了花瓣的位置。</p>
“……”</p>
“找不到……”</p>
花本铃音目光有些躲闪，脸渐渐变红，微微仰起白嫩的脖颈，“老师帮铃音取下来吧。”</p>
“……”</p>
泷野刚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她的脖子，那片花瓣忽然脱落下来，顺着领口掉进了她的浴服里。</p>
“啊……”</p>
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好凉。”</p>
花本铃音拉起领口，低头看了一眼。</p>
“卡在那里了……”</p>
移开视线之前，泷野看见了一大片白嫩。</p>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好一会儿才停下，然后，他面前多了一只捏着花瓣的手。</p>
“老师，铃音刚才泡的是玫瑰浴……”</p>
他盯着那片花瓣，“看出来了。”</p>
“铃音还留了许多花瓣没有用，待会儿老师也可以泡玫瑰浴。”</p>
“不……我就不用了。”</p>
“好吧。”</p>
那片去过许多地方的花瓣被留在他面前，那只手收了回去。</p>
“老师……”</p>
花本铃音拿起手柄，身体前倾，“继续吗？”</p>
“嗯。”</p>
泷野目不斜视，深吸了一口气。</p>
“继续吧。”</p>
......</p>
看着屏幕上刚刚通过的第七关，泷野嘴角扬起一丝弧度。</p>
果然还是游戏好玩。</p>
他扭过头，花本铃音靠在他身侧，呼吸平稳，已经睡着好一会儿了。</p>
他看了一眼时间，刚到凌晨一点。</p>
“该休息了……”</p>
泷野将游戏暂停在第七关的结算界面，然后放下手柄，顺便将花本铃音的手柄也拿了下来；</p>
他慢慢起身，小心地将熟睡的花本铃音抱到床上。</p>
“唔……”</p>
她皱着眉，脑袋左右转了转，只是没有醒来。</p>
暗淡的灯光照在病床上，花本铃音睡得恬静，让人难以移开视线。</p>
泷野看了一会儿，替她盖好被子，然后伸着懒腰走进浴室里。</p>
“还有这么多啊。”</p>
浴缸旁放着大半袋玫瑰花瓣，他抓起一小把，凑到鼻端闻了闻。</p>
“唔……试试吧……”</p>
浴室的门轻轻关上了。</p>
“……”</p>
花本铃音睁开眼，无可奈何地蹬了脚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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