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p>
“大秦万岁！”</p>
“陛下万岁！”</p>
“大秦万年！”</p>
“……”</p>
刹那间，整个山道为之沸腾。</p>
眼前那是什么？</p>
祥瑞！</p>
超越先前七彩虹光十倍、百倍的祥瑞啊！</p>
龙凤为之相贺！</p>
以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古兽，竟然在风雨之后，显露虚幻之行，泰岳之巅，果然非凡。</p>
果然是上古三皇五帝都前来这里封禅所在！</p>
这里果然与众非凡！</p>
一路之上，流言纷纷，说道什么始皇帝陛下德行有损，不足以泰岳封禅，否则，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p>
现在呢？</p>
一切不攻自破！</p>
不详？</p>
根本不复存在！</p>
只有最为祥瑞之事！</p>
始皇帝陛下登泰岳之山，昊天有此祥瑞异象，无疑表明昊天对于大秦的认可，无疑表明昊天对于陛下的认可。</p>
诚如此？</p>
一切虚妄之言尽皆归于虚妄！</p>
文武群臣尽皆相互一礼，而后礼落始皇帝陛下，口中敬贺之音不觉，响彻整个山道虚空。</p>
传荡十方。</p>
“……”</p>
“……”</p>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不为多言。</p>
欲要说些什么，然而，在刚才那般的泰岳祥瑞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p>
只是……完全没有道理啊！</p>
泰岳！</p>
是奇异！</p>
可何以今日大秦始皇帝陛下临此，先是狂风骤雨，而后祥瑞频出？</p>
莫不始皇帝陛下的德行和功业受到昊天的认可！</p>
一位位博士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龙凤祥瑞！”</p>
“天地四灵相贺！”</p>
“……”</p>
“始皇帝陛下，真乃天子也！”</p>
一位博士轻叹。</p>
有感湿漉漉的衣衫，摇摇头，踏步登临台阶。</p>
既有如此祥瑞，接下来且一观始皇帝陛下的封禅大礼仪。</p>
“怎么会如此？”</p>
“秦国如此德行都有祥瑞？”</p>
一位博士疑惑不解。</p>
秦国无论种种，都称不上德行上佳，尤其是近百年来，身死在秦国铁骑下的山东诸国兵士超过百万。</p>
如此之国，昊天何以有祥瑞？</p>
如此之君王，昊天何以如此？</p>
“……”</p>
“……”</p>
诸人再次陷入深深地沉默，边缓缓行走，边徐徐将身上湿润的衣衫处理着，若是以往，自然可以方便处理。</p>
可是现在是封禅大礼仪之事，动静步伐，都得合乎礼仪！</p>
前面秦国的那些文武群臣和自己等人一样，也是身上湿漉漉的，此刻他们倒是高兴了，都意气风发的登山。</p>
“看来始皇帝陛下却有天子之象！”</p>
一位博士慨叹。</p>
“现在之言，为时过早！”</p>
一人摇摇头。</p>
“……”</p>
“……”</p>
未几，诸位博士归于浅浅的窃窃私语之中。</p>
然，历经先前那般千古罕见之祥瑞，似乎……一行人登泰岳山道的速度都快上好多好多。</p>
半个时辰之后。</p>
登山的大队伍为之暂行歇息。</p>
“朕现在越发期待阴阳家蜃楼东行海域了。”</p>
虽有华盖，却没有遮阳。</p>
始皇帝嬴政只是寻找了一处背阳阴凉之地，手中持有一盏山中清泉，接连畅饮数盏。</p>
长长的舒缓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阴阳家东君焱妃。</p>
至于东皇阁下，其人向来神秘，不为强求！</p>
“当……不令始皇帝陛下失望！”</p>
东君阴阳道礼，颔首而应。</p>
“朕……也知道长生很难。”</p>
“天地四灵那般强大，都不能够做到！”</p>
嬴政将手中杯盏交给身边侍者，抬首看向还有路程的山道。</p>
先前的泰岳之巅祥瑞还在心间深处沉浮，既是好奇那些异兽百族，也是为了……长生。</p>
大秦万年！</p>
每个人都可以说出来，可那需要大秦天子给予驾驭！</p>
如果自己长生，大秦必然万年！</p>
若是自己不能够长生，大秦万年？</p>
轻呼一口气，略有叹息。</p>
膝下诸子，暂时还没有一个人令自己足够满意，希望他们也快些成长起来。</p>
周清在旁，没有多言。</p>
一些事情，自己也唯有尽力而为。</p>
停歇了半柱香！</p>
继续行进！</p>
半个时辰之后！</p>
再次给予歇息！</p>
……</p>
周清倒是没有感觉怎么累，却是文臣之中，劳累者不少，此次跟随皇兄前来泰岳封禅的老臣有多人。</p>
“现在已然午时了。”</p>
“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泰岳之巅了。”</p>
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嬴政觉得登山似乎还是有些累的。</p>
接下来倒是该好好强身健体了。</p>
再次一连饮下数盏清泉，抬首看向不远处的泰岳之巅，很近了，再有不到半个时辰，绝对到了。</p>
“那里都准备好了。”</p>
“先行的礼仪之器未有停留，此刻应该布置完毕了。”</p>
周清在旁，也是喝着清泉。</p>
的确距离不远了。</p>
登山！</p>
如这般一个个台阶走上去的登山，多年来，还真的是第一次，貌似有那么一点趣味。</p>
就是泰岳这里……的确不为高峻，尤其是相对于自己所见过的一些高山，高达千丈、数千丈的高山。</p>
泰岳主山……千丈都不到。</p>
“既然那些博士拿不出来应有的大礼仪。”</p>
“蒙毅，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歇着吧。”</p>
感觉略微好受一些，嬴政身躯转向山道之人，人还有很多很多，却是可以跟随自己登入泰岳之巅的不多。</p>
更多的人需要在这里等候。</p>
那些博士儒生必须在列。</p>
“喏！”</p>
蒙毅一礼，心中有数。</p>
“走吧。”</p>
“随朕封礼，祭祀昊天！”</p>
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嬴政停留的时间很短，简单吩咐道，便是一马当先，踏上最后的一段山道。</p>
周清随侧跟随。</p>
与列的文武尽皆跟随！</p>
随伺的些许之人跟随！</p>
雪儿她们……跟随！</p>
此外……其余人尽皆留在这处还算宽大的停歇之地。</p>
“陛下让我等在这里好生歇息？”</p>
“这……如何使得，封禅大礼仪，千年罕见，如何不能亲自跟随一观？”</p>
七十二名博士儒生直接傻眼。</p>
难道这就是始皇帝陛下对于他们的不满？</p>
不满他们没有拿出统一的大礼仪？</p>
或是他们先前的略有不敬之言？</p>
……</p>
那应该不算什么吧？</p>
既然为诸夏天子，难道连这点心胸都没有？</p>
“为何不让我们继续前进？”</p>
还有博士之人不甘。</p>
都到了最后一步了，不让他们继续前进了？</p>
哪里的道理！</p>
扫着那四周持戈矛站立的兵士，发表自己的意见。</p>
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p>
“我等也要登泰岳之巅，以窥大礼仪！”</p>
不让他们前往？</p>
他们也是有脚的。</p>
他们可以走上去！</p>
“无始皇帝陛下令，你等只能在这里等候。”</p>
“越过这道台阶！”</p>
“杀无赦！”</p>
把守山道的一名百夫长，沉声道喝。</p>
话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和杀意！</p>
“你敢！”</p>
“你敢杀我等？”</p>
“我等是陛下请来的，何以不能观摩大礼仪？”</p>
强行既然行不通，那就讲理。</p>
都请他们登山了，而且，还只剩下最后一段路！</p>
不让他们继续走了？</p>
岂非……欺负人？</p>
“……”</p>
那百夫长丝毫不予理会。</p>
先前登山的时候，自己就在这些博士儒生旁边，他们的讥讽之言、嘲弄之言……自己都听到了。</p>
始皇帝陛下不杀他们已经是极大的仁慈。</p>
还想要登泰岳之巅一观大礼仪？</p>
妄想了！</p>
反正说理自己是说不过他们，中央学宫都有戏谑之言，说什么博士遇到兵，有理说不清。</p>
哼！</p>
为何要把理说清楚！</p>
身为军人！</p>
首要便是执行命令！</p>
扫着那几个欲要近前的博士儒生，横刀在前，给予自己的心意！</p>
有能耐你就闯过去，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刀刃足够锋芒！</p>
……</p>
……</p>
“似乎一步步走上来，感觉还真有些不一样！”</p>
随在队伍的最后，有着公子的特别吩咐，雪儿、云舒等人也悄悄的登入泰岳之巅，站在最不起眼的一角。</p>
反正接下来也没有她们的事情。</p>
就这样好好看着也不错。</p>
不远处，早已经被清理出来的泰岳之巅正中央，祭祀高台已经铸就，旁侧也有礼器映衬。</p>
泰岳之巅！</p>
是为封礼！</p>
祭祀之台高九尺，设立九级石阶，形体浑圆，四周色泽已然被五色土浸润，高台之上，桌案也齐备。</p>
白鹿！</p>
彘！</p>
牛！</p>
羊！</p>
……</p>
各取其中一二部位，作为祭祀上品，又有从咸阳宫后花园亲自带来的花草点缀。</p>
一尊三足两耳的古朴青铜大鼎在桌案之前！</p>
此刻，泰岳之巅除却风云之声，再无其余杂乱之音。</p>
着尊贵冕服的始皇帝嬴政没有迟疑，时间刚刚好！</p>
正合封礼祭祀昊天！</p>
“吉时到！”</p>
“封禅之礼仪！”</p>
“起！”</p>
太常在旁，高声落下。</p>
顷刻间，整个泰岳之巅更为寂静了。</p>
群臣归位，周清以为首！</p>
始皇帝嬴政立于祭祀高台下红毡尽头，静静站着。</p>
四周阴阳家神都九宫在列！</p>
随伺之人在列！</p>
还有一些身着奇异服侍的秦国庙朝祭祀之人，面上带着诡异的面具，手中持有别样的礼乐之器。</p>
“大秦武真郡侯赢清！”</p>
“有语为昊天！”</p>
“曰：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四年。”</p>
“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专惠，亲巡远方，登于泰岳，群臣从者。”</p>
“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功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陀及五帝，莫能禁止。”</p>
“乃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灾害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p>
周清手持一卷文书，踏步近前。</p>
对着祭祀高台一礼，对着皇兄一礼。</p>
述说皇兄之功业德行。</p>
这是自己参与拟定的文书。</p>
语出，奇妙的祭祀礼乐之声升起，以为相贺！</p>
不过百多个字，语落，行至旁侧，那里是一处巨大平整方正的石头，周清化手成指。</p>
以崭新的大秦文字，将这份文书一一烙印上去，以为留名！</p>
“再起！”</p>
太常再次一言。</p>
随后。</p>
廷尉李斯出列，手中也是持有一卷文书。</p>
“奉始皇帝陛下令！”</p>
“昭告天下！”</p>
“皇帝临立，作制明法，臣下修饬，廿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黎，登兹泰岳。”</p>
“周览东极，……咸承圣志，贵贱分明，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昆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p>
亦是一道百多字的文书。</p>
其意清晰明朗，明始皇帝陛下之功，进入泰岳封禅，是为明定安稳诸夏之心。</p>
以为国祚绵延教化！</p>
多位带着面具的庙朝祭祀之人，舞动身形，环绕祭祀高台，口中说着奇异之言，激扬奇异之音。</p>
未几，周清将其接过，再次将上面文字一一刻印在巨石之上。</p>
以为留存。</p>
“再起！”</p>
太常又是高声道。</p>
旋即，等待良久的始皇帝陛下嬴政踏着从祭祀高台下铺就的红毡，一步步登上祭祀高台。</p>
九级阶梯，层层而上。</p>
一道道目光汇聚。</p>
“嬴政有礼！”</p>
过九级台阶，嬴政静静的跪在祭祀高台上，抬手仰望清空无尽的太虚，深深一礼落下。</p>
昊天！</p>
值得自己一拜！</p>
四周群臣文武亦是深深一礼落下！</p>
只剩下那位还在不停舞动的庙朝祭祀之人，还有那不为间断的乐声。</p>
“祭！”</p>
太常旁侧再道。</p>
嬴政起身，行至前方的祭祀高台桌案前，将上面的牲畜之物一一落在鼎器之中。</p>
旋即，从怀中取出一份祭祀文书。</p>
火焰焚烧。</p>
落于鼎内！</p>
连同鼎器之内的所有事物尽皆焚烧。</p>
一缕缕别样的烟雾自鼎器内飞出，进而飘散于整个泰岳之巅，散落于虚无之中。</p>
“礼成！”</p>
待鼎器之内的烟雾逐步不在飘散，太常又是高声一语。</p>
始皇帝嬴政又是深深一礼落下，而后，转身走下高台！</p>
此为封礼！</p>
不为复杂，却也是临时所想，那些博士儒生拿不出统一的大礼仪，如此礼仪也可为大用。</p>
待下次前来泰岳，当有更为完整的大礼仪！</p>
“始皇帝陛下令！”</p>
“封礼既成，群臣下山！”</p>
“次日，禅礼梁父！”</p>
太常再次高声落下。</p>
封禅之力，如今已经完成了一半。</p>
还有一半落在明日！</p>
至于接下来的泰岳之事，始皇帝陛下没有多言。</p>
当即。</p>
群臣文武有秩序的下山，至于泰岳之巅的后续之事，接下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处理。</p>
午时过！</p>
群臣退。</p>
阴阳九宫出！</p>
整个泰岳之巅，只剩下寥寥十多人！</p>
阴阳家九宫九人！</p>
东皇太一不知何时已然悄悄出现。</p>
周清同皇兄二人！</p>
云舒等五人！</p>
“朕有闻所谓禹王之星辰古约！”</p>
“郡侯，东皇阁下，你等施为吧！”</p>
星辰古约！</p>
百族和禹王的约定！</p>
数千年来一直存在！</p>
个中隐秘也听皇弟说过不少，若是可以将其化去，对于大秦有别样的好处。</p>
如果不可化去，或许有难以预料的危险。</p>
诚如此，那就施为吧。</p>
于大秦有好处的，都可以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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