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小说家 第一百六十八章 良臣如此(第三更)

一个聪明的人!

在如今的韩国中,虽然不太容易寻找,但于周清来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既然当年那人就被认为死去,那么,重新开启一段人生貌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自己有把握可以说动对方!

从城外归于城内,新郑已经全城戒严,大批的兵士行走在街道之上,探察任何有一样的民众,虽然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但整个新郑的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丝烟火之气。

回想着之前的那个想法,人选虽然有,但偌大的新郑之中,想要将其找到,自己可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眺望着七绝堂所在的方位,脚下青光闪烁,消失在原地。

******

昨日的新郑城中,传闻韩王九子韩非智破奇案,将纵火贼人擒拿,虽然正午又被别人救走,但这并未有损韩非在新郑民众中的声望。

毕竟,那贼人纵火焚烧的都是东城重臣府邸和王宫区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联,既然可以抓到第一次,那就可以抓到第二次,总比之前什么人都抓不到要好。

然而,今日西宫朝堂论事刚落,又是一件传荡新郑的大事件回旋在诸人耳边,前段时间阴兵劫饷的案子亦是被公子韩非告破。

虽然因此死了两位王族,但却找回了十五万两黄金,据说大将军姬无夜也出了不少力气,甚至还准备亲自到阴兵出现的断魂谷祭拜亡魂。

在公子韩非之前,新郑城中这两件案子难倒许多重臣,可是,在韩非的手中,却翻手破掉,为此,相国张开地亲自请求韩王赐下司寇之位。

“聚散流沙!”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术以知奸,以刑止刑,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这个组织终究还是成立了,或许他们都觉得这个目标可以实现,风起于青萍之末,无形的力量虽然不可捉摸,坚不可破,让它来替天行法,真正的世界才会实现。

如果有那一天,整个韩国之内,将不会有姬无夜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安平君与龙泉君这样的人,自然也不会有韩王这样的人。

不想要有注定灭亡的结局,也不想要在强国环伺下的苟活,直接奔着天地之间最为宏大的目标而去,然而这个目标想要实现,没有一个真正大一统的国度如何能行?

法的贯彻,为了安邦定国!

列国征战,在最为弱小的韩国之内,诞生这种理想,可谓是莫大的讽刺!

正立无影,行走在新郑一角,这里是新郑内独属于贵族的一个娱乐场所,迥异于紫兰轩那般的风花雪月,这里却是韩国东城偏北区域的一个妙地。

在这里,有着韩国宫廷乐舞的演出,有着燕国前来的俳优演出,有着迥异于韩国的赵国乐舞演出……,列国内的一切贵族娱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能够进入其中的客人,均是王公贵族,一些底蕴不够的士族都难以进入其中,不过这些于周清来讲,很明显不是问题。

踏步其内,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根据七绝堂探知的消息,自己所要寻找的人出现在这里,身份是一个下等卑贱仆役。

一路之上,这里的新郑贵族确实多,比起紫兰轩的恣意放荡,礼仪上不用多言,如若孔丘在此,估计也不会感叹礼乐崩坏了。

身份高雅的贵族与卑贱的仆役所处隔开,就是那些登台演出的乐师、舞姬……亦是如此,能够在这里受到贵人的观赏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哦,隐藏的倒是挺深!”

步入下人仆役所处的区域,来往之间,一位位粗布麻衣加身的卑微之人数不胜数,除了登台演出之外,没有资格穿上奢华衣衫。

一位位管事者在其中大声的呵斥与喝道,人虽然很多,但却是有条不紊的运转着,与此同时,周清也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位佝偻着背、衣衫褴褛的仆役,脸上有无数条伤疤,还缠着灰白色的绷带,灰白的发丝垂在耳边,处于下人区域的边缘所在。

立于一条暗河水沟之间,单手持竹刷,另一只手艰难的拿着异味冲天的马桶,恍若寻常,不断的涮洗着,将腌臜之水倾倒下去,一只崭新的木桶放在一旁,静静晾晒,等待专人的拿走。

被冰冷的井水长时间浸泡,一双早已不似正常人的手掌坚定的重复着一遍遍动作,浑浊的眼眸深处,一缕凄然回旋。

“良臣至此,韩国如何不灭!”

在其跟前看了数十个呼吸,周清喟然长叹,正立无影不存,身躯显化,言语荡漾开来,这里并无外人进来,漫步在水韵的大地之上,脚下自生青色玄光,宛若虚空踱步。

一语出,那位衣衫褴褛的佝偻仆役手上动作为之一静,而后宛若未闻,继续重复手上的动作,世间的一切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当年你没有死在战场上,那就表明你命不该绝,停留在此地,说明你对她还有深深的牵挂,随我走,你的未来还有很长时间。”

行至那人跟前,周清仍旧自顾自言,挥手一掌打出,浓郁至极的玄牝之力源源不断的从体内迸出,此人当得起自己损耗本源。

身为臣子,他对得起君王!对得起国家!

身为将军,他对得起兵士!

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当年的佳人如玉,如今的少女初成!

代表天地根源的生机之力荡出,涌入此人的体内,瞬间贯通其身躯上下,游走于其筋骨百脉,五脏六腑,早已残破不堪的肉身得到滋养,径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脱胎换骨。

感受到那股强横无匹的奇异之力涌入身躯,感受着肉身的蜕变,感受着筋骨的复生,感受着血气的强横,已经消失多年的精气神正快速归来。

“不破不立!”

多年的淤积,肉身早就已经僵硬,周清没有迟疑,劲力涌动,错位的筋骨断裂重塑,清脆的声响不绝,虽然痛苦无比,但在此人那凄然的面容上,却无半点苦涩与反抗。

手上的动作早已停下,尚未刷完的那只马桶滚落一旁,腌臜的污水遍地,骄阳高悬,春起已久,万物早已生机复生,不远处的花草正昂扬向上,奋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