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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中,城外十里奉武军大营
神情严肃的梁浩手持节杖,缓缓走进了奉武军的中军大营,在那里此次晋中战役奉武军大将林怀武正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你就是上官宏远的妹夫?”目光扫了梁浩两眼,林怀武便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对于林怀武用上官宏远妹夫,而不是洛安使节来称呼自己,梁浩微微皱了皱眉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是上官首辅的特使梁浩!”
“我听说你不是给赵建文送援助的吗?这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林怀武戏谑的问道:
听到林怀武的问话梁浩顿时心中一沉, 他此次出访晋中是一次秘密出访,出访的目的只有双方几个高层知道,而现在却被林怀武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这足以说明在燕军内部已经有鬼了!
梁浩没有搭林怀武的话茬,而是组织语言开口说道:
“你主叶明盛倒行逆施偷袭入关,斩杀我大周名将赵复渠, 致使幽燕百姓生灵涂炭民怨沸腾,如今更是要斩草除根,将战火烧到云并,如此做派岂不知有违天和?当真不怕天诛五雷轰顶·············”
梁浩本还想要在说下去,不料林怀武却是勃然色变,狠狠一拍桌子厉声喝骂道:
“梁浩,你个狗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本将帐中大言不惭!”
“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枭首示众!”
林怀武此话一出,梁浩顿时就是傻眼了,作为上官宏远的使者,他已经习惯了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跟对方来一顿唇枪舌战,岂料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林怀武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还没口嗨完,就要把他拉出去砍了!
就在梁浩有些发懵的时候, 两名护卫便是走进帐中, 就是真要把他拉出去剁了, 见此梁浩下意识便是想要拉出上官宏远做挡箭牌,以此来威胁林怀武,背靠上官宏远这颗大树,这一招在他过往的外交生涯中一向是无往不利,没有人敢真对他动手!
不过正当他要开口威胁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了林怀武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这瞬间就是让梁浩意识到,这位一向被视为叶明盛嫡系的奉武军悍将,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准备干掉他,这也促使梁浩改变了注意,就在被两名护卫快要拉出营帐的前一秒,梁浩终于是下定决心开口求饶道:
“林将军,我刚才一时糊涂了,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见梁浩开口求饶,架着梁浩的亲兵便是停了下来,望向了林怀武,林怀武则没有第一时间给答复,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梁浩,感受着林怀武凌厉的目光, 梁浩一边在心中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一边露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
看着梁浩愿意服软了, 林怀武便也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放开梁浩,对于他来说他虽然不介意干掉梁浩,但是斩杀使者的名声也不好听,而且还会对未来奉武军的外交行动,造成一定的困扰,所以梁浩长记性服软了,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这两名侍卫虽然在林怀武的命令下松开了梁浩,但是他们并没有退出营帐外,而是留在了营帐中,见此梁浩也是明白这是林怀武对他的威胁,如果他要还是大言不惭,这些人恐怕就会立马将他架出去枭首示众!
目光望向梁浩,林怀武冷冷的问道:
“你不好好待在晋中城内,等着我们把你揪出来,跑来我们做什么?”
面对林怀武的问题,梁浩犹豫了一下说道:
“上官首辅对晋中的局势十分的关注,为了百姓的安全着想,奉武军和燕军理应停止战争进行和平谈判,只有这样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和平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事情····················”
听着梁浩口中这一番悲天怜人的话,林怀武顿时嗤笑一声讽刺的说道:
“上官宏远他既然这么为百姓着想?怎么不停止在川蜀的攻势,据我所知洛安禁军在川蜀所到之处可是寸草不留,百姓哀嚎遍野惨不忍睹,怎么那个时候他上官宏远,不为百姓的安全着想了?”
面对林怀武的嘲讽,梁浩被说的事哑口无言,只能是勉强解释道:
“川蜀的那群人是罪无可恕的叛逆!他们居心叵测裹挟了陛下妄图陷害忠良自立为王,上官大人身为大周首辅,理应光复周室清君侧,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见着梁浩还在努力辩解,林怀武不屑的摇了摇手斩钉截铁说道;
“你少在这里浪费口舌了!晋中城我奉武军是要定了,就算他上官宏远亲临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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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怀武会见梁浩的时候,统调处暗桩们也是在晋中城内积极活动。
晋中城内的某座私宅当中,统调处百户李木生正在向着面前,一位身形健壮的中年汉子说道:
“赵统领,你想的怎么样了?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在李木生的目光下,这个中年汉子低头沉默不语,见此李木生含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
“赵统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你们燕军全盛时候都守不住幽燕,现在就剩这点残兵败将,还想要守住晋中城,岂不知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听着李木生说起这个赵腾眼神中闪过一抹屈辱之色,双拳握紧但却不知如何反驳李木生。
李木生见状话音一转说道:
“赵统领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这是为你好!你姓赵,你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等到我们奉武军杀进城中,等待你和你家人的是什么,你应该也在清楚不过了吧?”
“赵建文打的主意谁不知道?他不就是想着洛安方面出兵拉他一把,先不说燕军现在沦落到要靠上官宏远这个狗贼来救命,就是现在天下谁不知道,上官宏远一门心思要剿灭川蜀的南巡朝廷,他哪来的人马能够来救你们?”
“只有赵建安才会急病乱投医,幻想着上官宏远来派兵救你们了,现在的晋中就是一座孤城,没有任何的支援,城破人亡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说到这里李木生见赵腾仍旧是无动于衷,不得不也是祭出了最后一招,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赵统领你心意已决,要为赵家守节尽忠,在下也敬佩你的这份忠心,那就不多打扰你了,在下另寻明智之士!”
话毕李木生便是冲着赵腾拱了拱手,便是摆出了一副告辞离去的样子,见到李木生如此干脆就要离开,还说这要找别人,赵腾心中顿时就是纠结起来了,现在的他内心十分痛苦,身为赵氏族人面对统调处的利诱,他本应不由分说,直接将其缉拿交给赵建安处置。
但是赵腾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燕军这艘船马上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即便他把李木生交上去,他也无法改变这一局面,反而等到晋中城破的时候,他和他的家人必然会遭到统调处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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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背叛燕军向奉武军投诚,这实在是让赵腾心中无比的痛苦,他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姓赵,是赵氏族人,他这一生也为此十分骄傲,感受到与有荣焉,而此刻投诚奉武军,无异于是背叛了自己的血脉,背叛了自己的骄傲与荣耀!
可是不这样做等到易京城破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抄家灭族,所谓的骄傲与荣耀也必将化作尘土·····················
究竟是选择卑微的活着,还是光荣的死去?
尽管抉择起来的非常痛苦,但是赵腾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好死终究是不如赖活着!
即便他不不选择背叛,也会有其他人背叛!
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赵腾转身望向快要离开的李木生问道:
“李百户请留步!”
见到赵腾喊住了自己,李木生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戏,但还是装作十分平淡的说道:
“赵统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腾沉默了一下,才是又开口说道:
“李百户,可否告知统调处还打算策反谁?”
李木生笑了笑反问道:
“赵统领你认为我会告诉你这个?”
赵腾摇了摇头说道:
“李百户自从上次易京城破后,大公子就对守将反水格外的警惕,这一次驻守城门的全部都是姓赵的,而且更是安排了双岗,我负责的北门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名叫赵福德的统领,他是大公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大公子忠心耿耿,而且北门的守军一大半都是他的人!”
听着赵腾的话李木生微微皱眉,他刚刚是在诈赵腾而已,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们目前还没有和赵腾以外的燕军将领有过商谈,现在赵腾态度虽然有所软化,但是从他的讲述来看,似乎只策反一个他,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
“现在城内布防情况如何?”李木生沉吟了一下询问道:
赵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实说道:
“目前城内的可战之士大约还有八千人左右,其中大约七千多人都是驻防在城门周边,防止奉武军的突然袭击!”
听到赵腾的讲述李木生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向赵腾询问道:
“赵建安的官邸有多少兵马?”
赵腾闻言下意识的说道:
“昨天南门是奉武军的攻击重点伤亡很是惨重,大公子将官邸的大部分护卫也都抽调去了南门,现在官邸中只剩下大概一百多的护卫!”
说完赵腾反应了过来,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向着李木生问道:
“你想要干什么?”
迎着赵腾的目光,李木生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反问道:
“赵统领你说呢?”
“这绝对不行!”赵腾十分坚定的说道:
虽然为了苟且偷生,他不得不背叛燕军,但是他心中还是有良知的!
李木生闻言淡淡的说道:
“赵统领你现在还有选择吗?就你透露给我的这些信息,就足够赵建安杀**的了·······················”
夜晚,晋中总督府。
赵建安和黄文泽两个人,在书房中相对而坐,两个人都是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内心无比焦急的赵建安,抗不过内心的煎熬,率先打破沉默向着黄文泽说道:
“黄先生梁浩现在一直没有回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虽然很不信任黄文泽,但是等到奉武军杀过来,赵建安才是感受到这位燕军老臣的重要性,就在他和他提拔的那些亲信,面对奉武军的突然袭击都手足无措的时候,黄文泽却是站了出来,利用其在燕军内部中的声望,帮赵建安稳住了军心,抗住了林怀武的第一波猛攻!
而在统调处将梁浩密访,赵建安准备改旗易帜,投靠洛安朝廷的事情在晋中城内抖露出来,意图破坏燕军军心的时候,也是黄文泽出面,挡住了金正瑞等燕军老将,对赵建安的逼问。
毫不夸张的讲燕军现在还能守住晋中城,没有在奉武军第一轮猛攻下就败下阵来,黄文泽占据着最大的功劳,这也让赵建安不得不抑制住对黄文泽的厌恶,重新重用这位为燕军卖了一辈子命的老臣!
感受着赵建安内心的慌乱,黄文泽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出代表和奉武军和谈!”
此话一出赵建安当即站了起来坚定的说道:
“和奉武军和谈?”
“这绝对不行!他们夺走了我们的幽燕,又是害死了我爹,如此深仇大恨我跟奉武军不共戴天,我怎么能够和他们和谈!”
见着赵建安如此坚定的样子,黄文泽多少有了一些慰藉旋即解释道;
“不是真的和奉武军和谈,而是和他们虚以为蛇,拖延一下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