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从不奢求能与女子比肩，云清做这一切只想……”</p>
只想让……陛下看到。</p>
可是这些云清现在都不能说出口。</p>
那时候她不曾为帝，尚且只是皇女。他遥遥望着她的身姿，渴望有一天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p>
后来，他听闻，若是嫁与皇室之人，需要端庄贤淑。</p>
这些该是女子学的东西，寻常男子怎能够去碰。</p>
于是他将弓箭束之高阁，学习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终于成为了京城中男德典范。</p>
但那又如何？</p>
他终究未能嫁与心上人。</p>
现在的他更加配不上她了。</p>
他都快忘记了……自己会那些东西。</p>
云清遮住眼底的落寞，却听见非晚的声音。</p>
“男子为何不能比肩于女子？”</p>
他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出她的神情不似说笑。</p>
“我朝丞相便是男子，他所为之事照样不逊色于女子。”</p>
“然而丞相大人他是因为……”</p>
云清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怕过于直言反驳会惹非晚不喜。</p>
非晚知道他想说什么，耐心道：“孤知道，顾家如若不是为国捐躯，恐怕难以开了男子为官的先河。但是……”</p>
她话语一转，</p>
“倘若顾若昭无才，还能够坐稳丞相之位吗？孤清楚的是，朝堂中不知道有多少盯着他。”</p>
包括……从前，顾若昭不仅要面临满朝文武质疑的目光，还有君王的针对。</p>
既然男子有才，那又为何要处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p>
这也是非晚欣赏顾若昭的一点，他从不惧怕世人目光，为了自己的追求，义无反顾。</p>
非晚思绪拉回，</p>
“云清，你不用再怪罪于自己。孤承诺，孤不会强迫将你许给齐王，但也要你能够放下。”</p>
云清微怔，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p>
或许是非晚的话让他有所震撼，他终究鼓起勇气问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p>
“陛下喜欢什么样的人呢？”</p>
非晚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从原主记忆里翻了翻，似乎……</p>
原主并无特殊的喜好。</p>
她想要的，终究不过是对她有利的人罢了。</p>
云清这是问她，还是问原主。</p>
那么……</p>
“孤喜欢之人，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p>
非晚唇边绽开一个笑，这令云清不由得看得一怔。</p>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非晚朝门外望去。</p>
梧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p>
“陛下，齐王殿下醒了。”</p>
凤祈璃这么快就醒了？</p>
非晚收回目光，她也不知云清是否会真的想通。</p>
这个国家中，即便男子没有失去贞洁，若是清誉受损还是很难的。但是倘若云清愿意自己放下，以非晚的权力能够保他一生平安，幸福顺遂。</p>
这也算是从另一方面为原主还了债。</p>
凤祈璃既然已经苏醒，她再待在云清房间也无任何益处，非晚嘱咐了几声就匆匆离开。</p>
看着女子离开的身影，</p>
云清星眸微闪，他低下头，手指不知何时早已攥紧了被子。</p>
陛下说，她不会强求他。她会保下他，让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一切。</p>
他为人十八载，从未听闻过如此言语，也从未妄想过这一切。</p>
他从未为自己而活，少时为父母，现在是为了她。</p>
他问的这个问题，是想起那个传闻，陛下对丞相，究竟是真的喜欢吗？</p>
只要她喜欢之人类型如此，</p>
即使年少时曾有天赋，可如今早已定型，转换过程或许会很艰难，倘若她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学。</p>
但是，她却给了他这个回答。</p>
所以……</p>
他要为自己而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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