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p>
徐国医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照片拼好，重新恢复，但上面破碎的痕迹，却是修复不了。</p>
他小心翼翼将照片过塑，封存起来，不舍得就此失去。</p>
镜子已经被徐朗敲碎了，就连隔板都破了。</p>
“我徐家传承的医术，就在这镜子里，你帮我拿出来。”</p>
徐国医道。</p>
柳非凡点点头，将手伸进镜子后头，手再拿出来的时候，从袖子里调出一本泛黄的书。</p>
他小心翼翼卷了起来，要递给徐国医，徐国医却是摇了摇头。</p>
“不用给我。”</p>
他道，“我徐家的医术，没有传人了。”</p>
“给你吧。”</p>
这是他唯一能留给柳非凡的东西了，不是为了让柳非凡学医，继承他徐家的医术，而是作为一个念想。</p>
“你妈从小就想学医，我却是老顽固，觉得传家的东西，传男不传女，现在倒是好，”</p>
他自嘲笑了一声，“真是造孽啊！”</p>
柳非凡没说什么，将医书收进自己的口袋了。</p>
“我现在学医，还来得及么？”</p>
他没看徐国医，倒是转头看着林一，因为他知道，林一的医术极其高明，就连自己爷爷的顽疾都能治好，恐怕比徐国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p>
“只要肯努力，没什么学不会的。”</p>
林一淡淡道。</p>
他一下子想到自己学医的经历，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p>
几年时间，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一边练功一边学医，完全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不是亲眼看到，是死都不会相信的。</p>
见林一说有机会，柳非凡点了点头，这才看着徐国医。</p>
“如果我有这个天赋，我会学的。”</p>
徐国医叹了一口气，没有强求。</p>
“行了，你回去吧，我没事了。”</p>
他看着柳非凡，有些欣慰，失去了儿子跟孙子，但至少，他还有外孙。</p>
“替我跟你爷爷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是我错了。”</p>
柳非凡犹豫片刻。</p>
“我爷爷不会生你的气，他说了，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子女好，他理解你。”</p>
徐国医哎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p>
手里拿着女儿的照片，陷入了回忆之中。</p>
柳非凡没有打扰，跟林一走出了徐家。</p>
他还没打算回去。</p>
“走吧。”</p>
林一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去徐家的中医堂看看。”</p>
彼时。</p>
徐家的中医堂门口，站着几个人。</p>
其中一人，面色发白，毫无血色，不断地咳嗽，他用手捂着嘴唇，咳嗽两声，掌心里都是鲜血！</p>
他们相视一眼，立刻走了进去。</p>
“让你们徐家的国医出来给我弟弟治病！”</p>
另一人直接将包丢在问诊台上，拉开拉链，里面是红澄澄的钞票，足足有几十万！</p>
“我们不差钱，只要你们有这能耐，治好我弟弟的怪病！”</p>
正在坐诊的医生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p>
“我们中医堂的创始人，就是省城最好的医生了，曾经可是北方国医堂的国医！”</p>
这是他们的金字招牌，遇上疑难杂症的求治者，这更是他们的强大底气！</p>
“国医？那应该很厉害了？”</p>
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让他出来给我弟弟治，治好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治不好，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p>
他一把抓住坐诊医生的衣领：“骗我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p>
“放手！你放手！”</p>
坐诊医生被呛得不行，拍打着男子的手，挣扎着坐了下来：“我先给他看看，有需要我们老国医出手再说。”</p>
他有些不高兴，被人如此轻视，身为中医堂的医生，他们的水平可不比外面三甲医院的医生差去哪里。</p>
大部分的病，他们就能解决了，哪里需要徐国医出手。</p>
“咳咳咳——”</p>
病人坐了下来，病体虚弱，看着就好像只剩最后一口气，那气若游丝的模样，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断气。</p>
他咳嗽两声，鲜血顿时从他的指尖溢了出来。</p>
“你先擦擦！”</p>
坐诊医生脸色一变，忙抽出纸巾递给病人，旋即搭脉，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脉象情况。</p>
他检查了病人的瞳孔，口腔，舌苔，询问了不少事情，可始终没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毛病。</p>
甚至，跟他猜测的病因，完全是相反的症状。</p>
坐诊医生的表情，有些为难了。</p>
砰！</p>
见状，那个带头的人，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坐诊医生差点没跳起来。</p>
“你到底懂不懂医术？”</p>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凶狠的模样，“让你们那个退休的老国医出来，要是治不好我弟弟的病，我一把火烧了你们中医堂！”</p>
“你别着急！”</p>
“我能不着急么？”</p>
男子冷笑着，“钱，我可是都给你们了，你们不是这省城最好的医堂么？倒是给我治啊！”</p>
坐诊医生有些为难，这种怪病，真是太怪了，就算是徐国医来，也未必能看啊。</p>
“我们徐国医最近身体不太好，很久没来中医堂了，我要打电话问问……”</p>
“问个屁！”</p>
男子一把揪住坐诊医生的衣领，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我看，你们就是骗子！什么狗屁国医？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之徒！”</p>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p>
“查查看，国医堂的国医都有名单公示的，到底有没有徐家这一位！”</p>
他的同伴，立刻用手机查了起来，翻看了所有的名单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p>
“没有！他们是假的！”</p>
徐国医的名字，之前在林一给国医堂堂主范明子打完电话之后，就被立刻撤下了，此刻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得到的。</p>
一听这话，坐诊医生怒了。</p>
“你胡说什么？我们徐国医怎么可能不在国医堂的名单里！”</p>
“你自己看！”</p>
男子将手机丢到他面前，那是国医堂的官方网址，上面的国医名单里，的确没有。</p>
坐诊医生的脸，顿时就变了，嘴里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啊！”</p>
他还有话没说，已经被男子一拳砸翻在地上！</p>
“好啊你们，竟然敢公然伪装成国医，这是欺诈！你们根本就没有医术，只是想赚黑心钱而已！”</p>
男子大叫着，“给我治！让那老东西出来给我治，他要是治不好我弟弟的病，那他就是假的，欺世盗名之徒，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p>
“区区小毛病，何至于要老国医出手。”</p>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p>
男子转头看去，中医堂门口，林一带着柳非凡走了进来。</p>
“这点小毛病，老国医的外孙，轻易就可以治。”</p>
林一指着柳非凡，淡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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