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过密？</p>
考官a？</p>
星号？</p>
秦究：“……”</p>
一条记录寥寥数字，随便拎几个出来都是槽点。</p>
秦究平时并不无聊, 也没有闲着没事翻别人违规记录的爱好。</p>
但他毕竟顶着001号监考官的名头, 权限很高, 即便不主动查找，也看过很多人的违规记录。</p>
不说别人, 他自己的就不少。</p>
考官a这种, 他真的第一次见。</p>
打码是什么见鬼的『操』作？？？</p>
系统里来来去去的人那么多, 连监考带考生，活着的*屏蔽的关键字*的, 这些年下来能凑一座小小的城。</p>
脸都看不全, 谁认识谁啊, 用得着打码？</p>
退一万步说……</p>
违规违规, 都违规了, 曝光出来不是很正常？</p>
遮遮掩掩是哪门子的道理？开后门的？</p>
秦究敛眉垂目，在“考官a”这个名字上戳了一下。</p>
屏幕又跳转一页，刷出了“考官a”名下的所有记录。</p>
秦究违规次数很惊人, 毕竟他光是来清理考场就清了12次，再加上大大小小其他违规……数都数不过来 。</p>
相比而言，考官a的页面就干净很多。</p>
每一条违规记录末尾都有一个小小的标志, 颜『色』不同。</p>
这代表在系统眼里, 该条违规事项的严重程度——</p>
小打小闹是无伤大雅的绿『色』；</p>
恶劣一点是黄『色』；</p>
再严重就是橙『色』；</p>
最高一级是红『色』。</p>
秦究见过的大多页面，要么全是绿『色』, 要么绿『色』中夹杂一两点黄和橙, 红『色』是最为罕见的。</p>
我们的考官a游先生, 违规记录寥寥，一共五条。</p>
三条橙『色』，两条红。</p>
没了。</p>
秦究：“……”</p>
他忽然想起某位同僚的描述。</p>
说当年的考官a年轻傲慢，冷冷的有点不近人情，几乎是系统完美的代表者。</p>
现在看来……</p>
完美的代表者恐怕是放屁，系统第一个不答应。</p>
这位考官要么不违规，要违都是往大了搞。</p>
按时间排序，那条“与*关系过密”是考官a名下第一条记录。</p>
奇怪的是，这条居然也是橙『色』级别。</p>
怎么个关系过密能密成橙『色』？</p>
秦究盯着那条看了好几秒。</p>
他本以为其他记录里会有这位“星号”的信息，谁知考官a名下记录，所有涉及其他人的部分全都打了个码。</p>
红『色』那两条更甚，违规事项都是空的。</p>
这个态度很明显了——</p>
考官a被除名之后，系统不仅删完了监考体系内所有跟他相关的照片、资料，还切断了他跟所有人之间的关联……</p>
就连违规记录都没放过。</p>
秦究猜测，就算游『惑』现在过来按个手印，恐怕也不会显示什么绑定关系。</p>
至于系统为什么还保留着这几条记录，没有全部删干净……</p>
也许是为了警示后人？</p>
那么问题来了——</p>
星号是谁？</p>
***</p>
“老大！”154按着电梯，喊了一声：“您还有事？”</p>
游『惑』站在电梯最里面，他看见秦究手指在金属台上点了几下，接着抬头看过来。</p>
也许是巧合，他的目光越过154、922他们几位，和游『惑』的视线撞上了。</p>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天台堵着路耍无赖，这会儿却好像……不太高兴？</p>
游『惑』目光中透着疑问。</p>
秦究收回视线，划掉屏幕说：“来了。”</p>
他平日里常会笑，走过来的时候嘴角却平直下抿。这种表情在他身上很少见，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就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p>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078就直面着这种压力。</p>
他身前站着秦究，左边021脸『色』像服了毒，右边922又丢了魂，身后游『惑』比他高一点，一扭头就会迎上对方垂下的视线。</p>
078一阵窒息。</p>
五分钟后，这种窒息达到了巅峰。</p>
起因是秦究之前放过话，要带游『惑』回住处看看。</p>
那片别墅区就在双子楼旁边，箍在院墙中，出入口有门禁。</p>
078进去了没事，但游『惑』只是往里迈了一步，整个门禁区就“兹啦”闪过一抹电光，响起了警告声：</p>
【警告，禁止通行。】</p>
秦究和游『惑』同时看向078。</p>
078：“……”</p>
078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个罪。</p>
好在系统及时补充：</p>
【监考官住宅区，危险考生不得入内。】</p>
“什么意思？”秦究不满地问。</p>
监考区的系统音要比考场灵活很多，还能跟秦究互动。</p>
它说：</p>
【这是危险考生禁止令。】</p>
秦究：“什么时候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p>
【监考区安全条例第13条第5款，已实行4年11个月零7天。】</p>
“行吧，就算有这么一条。”秦究说：“危险考生的定义是什么，他哪点符合？”</p>
【……】</p>
门禁系统足足五秒没出声，只有“滋啦滋啦”的电光胡『乱』闪着，表达着它无声的控诉。</p>
154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悄声说：“老大，他哪点不符合……”</p>
于此同时，门禁屏幕愤然刷出一长段话——</p>
有下列行为之一的，属于危险考生：</p>
1、考试累计违规超过三次的</p>
2、故意破坏题目及考试工具的</p>
3、故意攻击监考官的</p>
4、故意毁坏考场的</p>
5、有类似其他恶『性』行为的</p>
以上，游『惑』全中。</p>
154咳了一声。</p>
就连021都默默扭了头。</p>
【请相关监考官将危险考生带离住宅区，按规定安置在考生等候处，处罚时间结束前，考生不得离开指定房间。】</p>
如果单单是这样恐吓一句，游『惑』根本不会当回事。</p>
结果系统又加了一句：</p>
【如若违反，考生加罚，相关监考官视为执行失误，一并处罚。】</p>
“……”</p>
这相当于变相连坐，游『惑』面『露』一丝厌恶，脸『色』变得有些臭。</p>
【请监考官立即执行。】</p>
078冲021疯狂使眼『色』：“那个……走吧？”</p>
021点了点头，装出不耐烦的坏脾气模样，对游『惑』说：“听见了帅哥？究竟走不走？”</p>
游『惑』“嗯”了一声。</p>
他独来独往惯了，下意识抬脚就走。</p>
021踩着高跟鞋匆匆跟上。</p>
结果大佬刚走两步又刹住了。</p>
021：“怎么了？”</p>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捻着耳垂。</p>
他半边脸背着光，从021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p>
就见他站了片刻，转头往回看过去。</p>
不远处，秦究居然还在门口，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正跟154和922说着什么。</p>
话到中途，他似乎有所感应，忽然朝这边抬了眼。</p>
“怎么了？”秦究问。</p>
游『惑』想了想说：“既然算朋友，我是不是要打个招呼再走？”</p>
秦究：“……”</p>
他的表情在那一瞬变得有点复杂。</p>
具体怎么复杂很难形容。</p>
可能也服了毒吧。</p>
游『惑』看了他一会儿，说：“打完了，我走了。”</p>
然后放下捻耳垂的手『插』进口袋，转头离开。</p>
021：“……”</p>
她顶着一脑袋“wtf”，原地晃了两下，再次蹬着高跟鞋哒哒哒跟上去。</p>
***</p>
住宅区门口静了片刻。</p>
154偷偷瞄着秦究的脸『色』，半晌后忍不住说：“老大，你……哪里痛？”</p>
秦究回神，拧着眉说：“什么痛？”</p>
“哦，没有，我看你脸『色』不是很舒坦，以为你清理考场碰伤哪里了。”154说。</p>
“没有。”</p>
秦究『摸』着脖颈，斩钉截铁地说。</p>
“那就好。”154说：“要不咱们进去吧？”</p>
他跟着耗了很久，早就犯困了。</p>
谁知秦究刚抬脚，门禁系统又诈了尸：</p>
【警告！危险考生不得入内！】</p>
154正过门呢，差点儿被电到裆。</p>
他顶着棺材脸迅速后撤一步，斥道：“什么东西这是？！”</p>
系统倔强地重复了一遍：</p>
【危险考生不得入内！】</p>
大屏幕上关于危险考生的定义闪了两下。</p>
154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缓缓转向秦究：“那个老大，它可能……把你也划成考生了。”</p>
秦究：“……”</p>
于是不久之后，游『惑』、秦究两位危险分子在等候处走廊相遇。</p>
一个被怼进318，一个被怼进324。</p>
***</p>
清理任务提前完成，剩下将近两天的时间，他们都得待在这个房间里。</p>
房间其实不小，有点像酒店套房，吃住是够的。</p>
但……非常无聊。</p>
游『惑』在屋里转了一圈，给手机充上电。</p>
他已经习惯了把手机当成计时器、录音机和单机游戏机，没想到一划开屏幕，居然显示他连上了网络。</p>
游『惑』愣了一下，问随行盯人的078：“这里有网？”</p>
078生无可恋地窝在沙发一角：“有啊，不过不是常识范围里的网。”</p>
游『惑』随便点开几个软件，发现都能用，疑问道：“什么意思？”</p>
“怎么说呢……你用这个网络搜索东西，看各种外来消息，这些都没问题。”078想了想说：“但是，你要往外发东西就不行。换句话说，你可以接收信息，借机看看外面什么样，但外面收不到你的消息。”</p>
078瘫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咕哝说：“有进无出。”</p>
听了他的话，游『惑』点开浏览器，随便搜索了几个关键词。</p>
网页跳转很快，搜索结果看不出限制。</p>
他又点开社交软件。</p>
软件界面还停留在国庆假期，他被拽来考试之前。</p>
他很少跟人聊天，消息界面总共只有四个人。</p>
最上面的是于闻，这位表弟算是最话痨的一位，时不时就会给他发点什么。</p>
有时候分享个视频，有时候分享个新闻。</p>
游『惑』有时候会回他几个字，看到得太晚就会略过不回。</p>
好的是，这位表弟不需要回应，他的乐趣只在于分享，按了分享键之后就不管了。</p>
没什么负担。</p>
老于话少，每年出没于几个定期时间。</p>
逢年过节发个中年人专用表情包，剩下的基本就是问他：回不回国？什么时候回？去不去哈尔滨？</p>
至于另外两位，则是他养伤时候的医生和特护。</p>
他呆的医院跟部队联系紧密，负责他的医生也是个华裔，姓吴。对方时不时会问他一些关于复健和恢复的事情，最新几条是问他回国之后感觉怎么样。</p>
关于脑伤和眼伤，最初就是这位吴医生给他解释的。</p>
只说是训练伤，从没提过任何和“系统”相关的信息。</p>
游『惑』看着界面上的往来信息，突然觉得有点奇怪。</p>
系统是国内外联合研发的，就算是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做了手脚，埋下种子。几年过去，国内部队负责人员不会毫无察觉吧？</p>
不可能那么迟钝。</p>
但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要瞒着他呢？</p>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系统失控的受害者了，难道没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伤情来源？</p>
退一万步说，如果帮助他想起往事，部队也能多了解一些系统内部的信息，不是么？</p>
他们是出于什么考虑，对他只字不提的？</p>
078还在咕咕哝哝，不过没一会儿，他的话语就变得含糊起来，似乎快要睡着了。</p>
窗外，夜『色』深浓。</p>
考生等候处并没有什么人，四周显得很安静。</p>
游『惑』看着聊天界面出了一会儿神，试着给吴医生发了一条信息：</p>
医生，你听说过考试系统——</p>
句子刚输入一半，游『惑』手指顿住。</p>
他想了想，把后面半句删了，只留下“医生”两个字。</p>
消息发出去之后，旁边的小光圈一直在转，显示正在尝试发送。</p>
过了大约一分钟，那个小光圈跳成了感叹号。</p>
游『惑』手指按上去，跳出一个对话框问他：要不要重新发送？</p>
他点了一下。</p>
小光圈再次开始转动。</p>
过了一分钟，又变成了感叹号。</p>
078说得没错，接受信息不成问题，但他发不出去。</p>
游『惑』靠在沙发里，垂眼看了一会儿，关掉了聊天界面，没再尝试。</p>
他又切回浏览器，用他和于闻父子出事的那条街名作为关键词搜索一番。</p>
十几页翻下去，没有找到任何新闻。</p>
这说明他们三个被送进来考试的那天，在常人眼中，那个路口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没有大新闻，也没有什么怪象。</p>
而所有的搜索结果，都停止在10月7号。</p>
真的有时间差？</p>
游『惑』心想……</p>
***</p>
对他来说，突如其来的网络够他打发无聊时间。</p>
但对秦究来说，这种有进无出的网络他早就习惯了，比起刷手机信息，此刻的他更倾向于闭目养神。</p>
922特地跟154换了班，来老大这边随行盯人。</p>
他心不在焉地翻着冰箱，找了点食材，又心不在焉地进了厨房，煎了鸡蛋和熏肉。</p>
922把食物装进两个盘子，端到了茶几前。</p>
他搁了一份在秦究面前，捏着叉子在自己这份熏肉上扎着洞……</p>
“老大……”</p>
922瞄了他一眼，说：“我们聊聊天？”</p>
自从发现游『惑』是考官a，他心里就一直憋着这事，越憋话越多，早就想找机会跟秦究聊聊了。</p>
谁知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秦究“嗯”了一声，直起脖睁开眼，意味不明地看着他。</p>
还没开口，922就被看怂了。</p>
“老大？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922问。</p>
秦究说：“没什么，问你个问题。”</p>
922：“哦，什么问题？”</p>
“关系过密，一般指什么意思？”秦究说。</p>
922虽然排名不算太高，但也是个三年的监考官了，系统常用语言再了解不过。</p>
他张口就来：“这不就是不正当关系的委婉说法？系统不是总这么用么，您忘啦？”</p>
秦究手指松松地合在一起，指尖轻敲了几下说：：“不正当关系，你觉得有哪些？”</p>
922：“……”</p>
他默默看了盘子一眼，心说老大也没吃馊饭啊，怎么今天这么奇怪。</p>
他斟酌了一下，说：“情、*屏蔽的关键字*关系吧。”</p>
秦究：“……”</p>
922僵硬地咬了一口熏肉。</p>
“那……因为关系过密违规，触到橙『色』级别，会是什么情况？”</p>
922艰难地咽下熏肉说：“……找了个特别麻烦的人，搞了一段地下情？”</p>
他说完，连忙喝了一口水。</p>
再抬头时，发现秦究脸板得像上坟。</p>
922：“……”</p>
他想跟154换回来………………</p>
***</p>
艰难地两天总算熬了过去，放过了考生也放过了监考。</p>
两天后，四个重考人士聚集在了重考区，准备进入新的考场。</p>
021推了推墨镜，拿着一张纸条说：“因为是重考，所以这门科目依然是历史，一会儿直接从这扇门进去，考场已经准备就绪了。”</p>
“祝你们好运。” 161</p>sxbiquge/read/65/650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