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虽然不能尽快让叶更一陷入深度催眠的状态,但没有太多选择的蜘蛛也只能按照原计划,将人转移到建筑风格和旧址近乎一般无二的新剧场。
他准备通过屏蔽感知造成时间误差,来完成偷梁换柱的大型幻术。
先夺回宝石,然后在杀死对方前,欣赏对方脸上震惊、错愕、悲痛欲绝的表情。
这些,他全都要!
快、再快一些……
蜘蛛还是第一次觉得200米的距离是那么的长。
好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持枪合法,居民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尤其是在这条并不繁华的小路上,倒也没遇到行人。
呵,把9点钟的见面时间改到10点,无形中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蜘蛛一开始可不觉得自己让目标陷入深度催眠会失败,所以还打算利用天色将黑未黑的时间,完成计划后借助稀疏的人群脱身。
不过……现在看来,尽管过程略有波折,宝石的真假还未可知,但老天终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新环球剧场。
延伸至露天庭院的舞台前方。
完成场景置换后,蜘蛛立即启动了手持式信号干扰屏蔽器。
哼,追踪信号从旧场馆转移到新场馆后消失,躲藏在附近伺机而动的那些家伙们肯定快沉不住气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快步上前,准备拿回手提箱辨别里面宝石的真伪。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箱身的刹那,所看到的实物却宛若镜花水月的泡影蓦地消失不见了。
蜘蛛抓了个空,下意识抬头对上了叶更一的视线……怎么会这么快,这才不到5分钟啊。
“你……居然醒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丢人,他很快稳定住情绪,皱眉呵斥道:
“你把宝石藏哪了!”
“呵呵呵呵……”
叶更一发出平静到让人有些发毛的笑声:“在你的噩梦里。”
什么!?
格外耳熟却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结合之前手提箱从眼前消失的画面,蜘蛛暗道一声‘糟糕’,匆忙后退几步,其间更是不敢和叶更一对视。
然而……几秒钟过去,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果然不行吗。”
叶更一发出了类似实验失败的感慨。
不过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抱什么期待,所以听在某位世界级杀手的耳中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更像是嘲讽。
“Shit!你特么耍我?!”
优雅终于不在,蜘蛛这次不只是在心里,而是直接被气到爆了粗口。
一根闪烁着寒芒的钢针出现在手中。
就在他作势即将抛出的刹那,只听叶更一说道:
“耍你?暂时没这个想法,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脸上戴着的那个装置,顺带一提,所谓的幻术应该不是什么技巧,或者你天生的能力吧?”
可以将人瞬间拉入梦境分不清真实和虚拟的装置,很少见但却并不是不存在,比如‘茧’的游戏仓以及他的神经体感装置改。
虽然发生了IT产业的龙头被死神小学生坑的股价大跌,万万股民上天台吹风,成百名员工被裁的事件,但技术这种产物无论再怎样封锁,只要掌握在多名人类的手中,就一定会存在泄密的风险。
而蜘蛛的这个面具,似乎就是一款运用了类似科技的产物。
不过,面对他的提问。
蜘蛛却没什么耐心地回答道:
“不要想拖延时间!快点交出宝石,我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呃……”
似乎是想起了叶更一先前有关尸体和价值的话语。
他略作停顿,转口道:
“留……留你一命。”
“……”
叶更一默然凝视着蜘蛛,片刻后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又说了很多。
没有错,被鄙视了……
蜘蛛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怒,嘴角勾勒出一抹狰狞:
“呵呵呵,以为有增援和宝石做威胁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你这个被囚禁在网上的猎物,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啊……”
他将钢针收入口袋,转而取出一把同样散发着寒芒,造型和手术刀极为相似的一把短刃:
“我倒想看看,直接拨开你的面皮,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气恼是真的,借机泄愤也是真的,但蜘蛛还没有被情绪左右到失了智。
没办法……
幻术无用,打嘴仗自己又不是这人的对手,时间紧迫如果再不用些非常规的手段逼迫出一些情报,那么他就只能在臆想中的‘包围圈’聚拢过来前,把面前这个男人杀掉,然后灰溜溜地逃走……
是的,就是灰溜溜地逃。
他是杀手,但也是一个‘表演家’,设定好的宏大演出还没迎来掌声就谢幕了?
那同失败何异!
蜘蛛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种陋习,相反还觉得是庸俗的世人永远都抵达不了他的境界。
不过……想要扭转这种性格。
同等事件的对比,大概也就只有某个怪盗小子盗取宝石前不发预告函了吧。
蜘蛛一步步走来,动作不疾不徐,隐隐中还散发着一股压迫感。
他在观察,观察叶更一眼神中出现慌乱的瞬间。
蜘蛛认为。
尽管自己从通话联络开始,就一直在承受拒绝交换宝石的威胁,但同样也会让对方产生了固有的思维惯性。
这种时候突然转换态度,打破对方的依仗,那么在生死面前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得开呢?
然而,没有。
随着他越来越近,叶更一眼中的平静始终没有动摇丝毫。
一刹那的直觉,让蜘蛛即将抬起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夜风吹来。
持握在手中的短刃随风轻轻晃动。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被囚禁的是面前这个男人,但蜘蛛却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不……不是风,是自己的手在抖。
嘶!好痛……什么东西!
集中在叶更一身上的注意力重新分散到自身。
蜘蛛低头扫过,这才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袖袍竟然被割开了一道缝隙,一根丝线印入皮肤,若不是上面鲜红的血珠历历在目,仅凭肉眼他甚至看不到那件东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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