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巽这就吹得有点过分了，不过，李纵也的确不是人。</p>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至少不会是一般意义上的人。</p>
不过恒巽在这里想表达的，显然也不是这种意义。</p>
他是想说，李纵的智慧，已经到了非人哉的地步。</p>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句话，顷刻间，乐安王便对这个人更是感兴趣了。</p>
“等等！”他忽然说道，“你说的这个李纵，他擅长诗文吗？”</p>
张公绰便跟恒巽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这位为何会有如此一问。</p>
随即便道：“没听说过。”</p>
乐安王便道：“本王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个年轻人。”</p>
“不！准确地说，是见到了他留下的手稿。”</p>
郡守便道：“不知道那手稿上，写着什么？”</p>
乐安王：“唔……风花雪月。”</p>
“风花雪月？”这个词，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说过。</p>
但单独每一个拆开来，他们都知道。</p>
“这该怎么说呢！”</p>
说实话，乐安王也不太好解释，然后，便叫了一个随从，去找郡主，把那手稿拿来……</p>
……</p>
少女一脸郁闷的待在船上。</p>
本来她自己一个人都够无聊的了，结果王祖父竟然还让人来把她的诗拿走。</p>
这可就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啊。</p>
“王祖父让你过来拿的？”</p>
“是的。”</p>
“他背不出来吗？”</p>
“这，可以直接拿出来看，何必背呢。”</p>
那随从也是一脸为难地道，而且大家都知道，乐安王老了，年纪大，容易忘事。</p>
少女便道：“刚刚宴席上，有什么趣事？”</p>
那随从便道：“特别有趣的事没有，不过，方才来时，倒是有人提到了一个不是人的人。”</p>
少女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叫一个不是人的人？”</p>
随从便暗道，果然，只有这么说，才会让郡主觉得有意思。</p>
这不！眼眸一瞬间就亮起来了。</p>
“快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p>
然后随从便大概地说了说。</p>
说实话，宾客如云，他也未必全都记得这些人的身份。</p>
但是，恒巽、张公绰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大概还是复述了出来，而且还说，就是恒巽说的李纵不是人。</p>
“听说，对方有大智慧。”随从说道。</p>
少女一听，名字怎么这么像，其实当时他们问那五人写这‘风花雪月’的人的名字，也没有很认真去想了解。</p>
毕竟，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次路过偶然听说的名字而已。</p>
不过没想到，就是这么偶然听到的名字，她竟然还能这么快就听到第二次。</p>
“那还说了什么其他的没有？”</p>
少女于是问道。</p>
“我当时就出来了。”</p>
“算了，手稿你拿去吧。”</p>
反正，她都已经差不多可以全部背下来了。</p>
听到对方这么说，随从连忙称是。</p>
……</p>
宴会上，乐安王让恒巽说说，李纵怎么不是人。</p>
然而太过学术上的东西，即便在席间说了他们也不懂，这些都是一些学渣。</p>
因此，恒巽便只好挑重点地道：“我们认为不可算的东西，他却认为可算。而且还能算出来！”</p>
然后举了一个例子，若是我这里有一圆，随便在这里切两刀。</p>
问切出来的这块积为几何。</p>
“众所周知，这是不可算的。”</p>
“但李纵能算。”</p>
然后乐安王便道：“那这要如何算？”</p>
纯粹是作为好奇而询问的。</p>
郡守，宇文新州刺史等也都看着恒巽。</p>
要是学到了，以后他们说不定也能用上。</p>
然后恒巽便道：“要算这里几何，至少需要掌握五种新的知识。”</p>
“而且……这五种新的知识，全部由李纵所创，各自独立。史书中，并不见有记载过。”</p>
“所以，恕老夫也没有办法一两句便直接说清。”</p>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夫才觉得此人非人。”</p>
“而且，他今年才刚及弱冠。”</p>
……</p>
众人虽然未曾见过这李纵，但是让恒巽这么一说，倒也不知不觉有点神往了起来。</p>
能够自创史书当中不曾有过记载的方法，这的确很厉害了。</p>
更重要的是，他才二十岁，前途不可限量。</p>
又聊了一会，手稿拿来了。</p>
乐安王也先是不直接公布李纵的诗文。</p>
反倒是先问，“如果让你们用四句话来分别写风花雪月各自的意思，你们可以怎么写？反正，今夜还长，不妨拿来乐一乐。”</p>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年轻人立刻便来了兴致。</p>
至于老人家嘛，当然是不会再去凑这个热闹了。</p>
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看这些人都能写出些什么来。</p>
……</p>
乐安王一方面自然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年轻才俊，另一方面嘛，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个人把李纵给比下去的。</p>
而结果，也很显而易见，可以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p>
这道题就有点像是白雪纷纷何所似。</p>
其实，都是比的想象力，以及比喻用得怎么样。</p>
这些人一来，在写的时候很难集齐风花雪月这样的意境，甚至有的人可能连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p>
那自然是不可能写得比李纵的好的。</p>
听完了下面的年轻人一番展示，只能说，这就让乐安王有点失望了，还不如李纵的靡靡之词呢。</p>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p>
然后……</p>
乐安王便把李纵写的读了出来。</p>
而在读的时候，乐安王也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更像是靡靡之词了。</p>
嗨！</p>
一点都不够大气。</p>
可能是这些词语本身，就不是很霸气的那种词吧，所以读起来，感觉句子有点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p>
当然，若是论意境，只要将语速放得极慢极慢，那意境还是很不错的。</p>
就是说，这些句子你不能读太快，如果读太快，就感觉有些别扭。</p>
……</p>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p>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p>
……</p>
乐安王把句子读完，越读越是觉得对这些句子的朗读不得要领，最后不得已，只好让大家互相传阅。</p>
因为自己心中暗暗地念的话，意境感觉要深远得多。</p>
众人在传阅过后，果然，也是对这份文采惊艳非常。</p>
“这是何人所作？”宇文新州刺史便道。</p>
乐安王便道：“好像也是一个叫做李纵的人作的。”</p>
然后所有人都便看向恒巽跟张公绰。</p>
两人也大眼望小眼，没听说过小友还懂这个。</p>
而且，宇文新州刺史还一眼就看出，“这些句子既非诗，也非赋，心中读着问题不大，意境深远，然而若要大声地读出，倒是颇为有些奇怪。”</p>
“所以会不会是要配合某种旋律？唱出来的？”</p>
郡守便道：“宇文新州懂这个？”</p>
“不懂，只不过，感觉像是这样！”</p>
然后……</p>
这位宇文新州刺史便是按照过往自己熟悉的音律，尝试着给这些句子唱了出来。</p>
而在座众人闻得这种新的唱诵的方法，也是在心中直呼卧槽！</p>
还能这样！</p>
唱诵完了以后，宇文新州刺史也是朝着在座的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地道：“献丑了。”</p>
其实……</p>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唱的，但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音律。</p>
所以，倒是不知不觉地有些误打误撞，而且可能撞对了。</p>
因为经过他这么一唱，这些句子的意境又好上了至少一个台阶。</p>
乐安王当即便在宴会上说，“难怪本王刚刚读起来，总感觉怪怪的。”</p>
“宇文新州大才啊！”</p>
宇文新州也是回道：“谬赞了，倒是这作词之人，才是真的大才！可惜此时对方并不在宴会之上，若是能见到，倒是想问问，是不是这样。”</p>
恒巽：“反正也没多远，宇文新州出发上任之前，可以去问问。”</p>
宇文新州却是道：“可惜我已经在这里停留太久了，明日一早，就得出发。”</p>
乐安王：“可惜！来，本王敬你一杯，预祝你一路上顺风顺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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