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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潜谷,议事殿内,众人方入里间,姜幻**刚坐下,外间一男子匆匆而入,稽首行礼道:“禀姜前辈,叛军又再度集结而来,已将大阵围住。”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无不变色,好不容易一番拼杀击退了叛军,又入阵中攻袭破阵叛军,这一番激战,众人体内灵力损耗皆是非小,原以为可以拖延一阵叛军破阵时间。
哪知叛军大部这么快又围了上来,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唐宁心下亦忧虑不已,看这情形,此阵是很难守的住了,而一旦兵败,之前斩获的勋功奖赏全部取消,所有人职降一级,自己辛辛苦苦拼了命获得的勋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心中不甘,又无可奈何。
姜幻手中翻出阵盘,拨弄了几下,其上一幅幅画面流转,果见滚滚黄雾外,叛军的战船已将四周围上,他面色愈发沉重,好一会儿摆了摆手:“你先去吧!继续观察,叛军有什么变动随时通知。”
“是。”男子领命而去。
下方陈婴和田建安面色十分难看,两人对视了一眼,陈婴缓缓道:“姜道友,非我等不尽力,只是众寡悬殊,此阵我看是守不住了,当图后撤之计,否则大阵一破,为时晚矣!”
“是啊!”田建安立声附和道:“现我们兵力损失近半,五名化神修士已战死两人,如今是弹尽粮绝,我等亦知晓纵队指令,只是实在寡不敌众。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哪怕纵队降责,顶多不过是降职而已,他日仍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继续留在此地早晚丢了性命。”
姜幻微微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诸位都已力尽,只是纵队下了严令,不许我们私自后撤。”
“姜道友,恕我直言,现在已管不了那许多,我只问一句,是我等性命重要,还是联军责罚重要。”田建安开口道,先前一番激战,他已是负了伤,因此反对最为激烈。
姜幻沉吟了一会儿:“田道友,你伤势如何?”
田建安没好气道:“若要再与叛军对战,这条命定是不保了。”
“这样吧!荀道友,陈道友,咱们再去和大营通次话,将情况如实汇报,非是我们不愿尽力守备,的确是寡不敌众力不能及,到时两位道友在一旁也帮着说话。”
“好。”两人齐声应道。
“走吧!”三人起身出了议事殿,遁光腾去。
唐宁等人矗立殿内相顾无言,皆神色沉重。
“也不知大营那边准不准我们后撤。”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人叹了口气道,乃是第三大队管事殷泉。
殿内没有人接话,气氛沉默的可怕。
唐宁此刻心中亦是十分纠结矛盾,一方面他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拼命获得的勋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另一方面又担心目前的局势,诚如荀勋所言,如今已是弹尽粮绝地步。
再不后撤,一旦叛军破阵,搞不好大家全都命丧如此。
最好的结果
当然是大营允准联队撤出风潜谷阵地,这样既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又可以安然撤退。
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渺茫,先前纵队已经下了严令,不准私自撤离,话都已经放出来了,不大可能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收回。
站在纵队的角度,他们可不会考虑区区风潜谷半个联队驻军的死活,就算拼到最后一人全军覆没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要守住此处阵地,不能让叛军忑腾出手来去支援宣英亭。
殿内氛围十分压抑,没有人开口说话,众人心思各异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外间脚步声响起,姜幻三人大步而入。
三人方入座,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蒙炫自外而入,稽首道:“姜前辈,叛军大部已全入了阵内,看情形是要孤注一掷了。”
听闻此言,姜幻赶忙从储物袋中掏出阵盘,拨弄了几下,其上画面流转,果见叛军大部包括风灵船,玄灵船一并驶入了黄雾之中,他面色一沉,摆了摆手:“我知晓了,你先去吧!”新笔趣阁
“是。”蒙炫点头应道,正要回去。
姜幻又喊住了他:“等一等。”
“前辈还有何吩咐?”
“以叛军目今破阵进度,大阵还能坚持多久?”
蒙炫道:“由于前番前辈等入阵攻杀,并成功斩杀了叛军破阵指挥者,现今阵内叛军已陷入进退两难之境,他们只锁定了三处阵脚,另有两处尚未确定。”
“因此叛军只着手了此三处阵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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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叛军这般盲目破阵,效果定然事倍攻半,照此效率,大阵尚可坚持一两个时辰之久。”
“但叛军兵力已全入阵中,若他们之中有精通阵法之人,锁定其他两处阵脚,兼之破阵实力大增,怕是一刻钟也难以坚持。”
“一刻钟?”姜幻眉头紧皱。
“晚辈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言?”
“蒙道友有什么建议尽管说便是。”
“看这情形,此阵是很难再坚守下去了,前辈应早谋撤退之计。”
“实不瞒你说,方才我和陈道友,荀道友已向大营禀报过了。大营回复,要我们再坚持一阵,围攻宣英亭的叛军死伤惨重,已陆续后撤,驻守宣英亭的联军正在追杀后撤的叛军,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会有援军到来。”
“我们此时后撤,纵队将会以战败处置本部,非但得不到任何功勋奖赏,且所有人都职降一级。”
众人听闻此言,心下五味陈杂,神情各异。唐宁抬眼望去,陈婴和田建安两人皆是眉头微锁,想来和众人一般,亦是十分矛盾。
两人先前言辞激烈反对继续坚守此阵,现在都默不作声,显然内心犹豫了。
殿内陷入沉默,没有人开口接话,姜幻目光看向二人:“陈道友,田道友,你们有什么建议?”
陈婴微微咳了一声:“还是由姜道友做主吧!”
“田道友呢?”田建安看了眼陈婴,低声道:“能守住此阵当然最好,只是我如今
有伤在身,实在有心无力再与敌搏杀,至于是退是进,我等听从姜道友吩咐。”
“既然如此,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得听上头命令,既然大营我们再坚持一阵,我们也只得咬牙坚持住,我意要坚守到大阵被攻破的最后一刻。”
姜幻话音方落,蒙炫接话道:“晚辈斗胆有一个提议。”
“蒙道友请讲。”
“三位前辈和诸位道友几番拼杀,现已是强弩之末,不宜再与叛军硬拼,为今之计,只能依托大阵坚守等待援军,然目今阵坛无人坐镇,威能大减,能发挥的效果不到六成。若三位前辈肯坐镇阵坛,可完全发挥大阵威能,对叛军破阵造成一定程度的阻碍,晚辈想请三位前辈一同前往操控大阵。”
“我同意。”田建安率先应道:“蒙道友所言不错,为今之计,我们只有依托阵法与之周旋。”
姜幻看向陈婴:“陈道友,你的意思呢?”
陈婴点头道:“我们几番大战,体内灵力还未恢复,况荀道友又是带伤在身,且叛军阵内新增了生力军,硬碰硬无疑是取死之道,唯有依托大阵,能拖一刻是一刻吧!”
“那好,既然两位道友就认为此法甚好,那咱们就立即动身吧!”姜幻起身道,一行人出了大殿。
“你们先去战船上集合,等候下一步指令。”
“是。”众人应道,遁光腾起,纷纷回到风灵船上。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忽见几道光芒从黄雾
之中充冲天而起,光芒直冲云霄。
一阵轰隆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但见山石崩裂,漫天土石飞溅,地面数道裂纹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百里开外,方圆数百里地面开裂成数块,内里形成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鸿沟。
远处,阵坛崩碎,飘扬的各色巨大阵旗折成数段,轰然倒塌。
光芒扫过之处,如同阳光融化积雪一般,弥漫的黄雾霎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唐宁矗立着风灵船甲板上,眼见此般异象,心下惊惧交加。
“大阵被攻破了。”此时,风灵船上,也不知是谁人率先大喊了一声,随即引发船上众人顿时一片恐慌。
“大阵被攻破了。”
“叛军要冲出来了。”
“快逃。”
“快走。”
一声声高声呐喊和呼喝此起彼伏的响起,骚乱尚未结束,只见远处一行遁光激射而至,为首三人正是姜幻、陈婴、田建安,后面还跟着十余人,乃是阵旗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