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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方才之言是什么意思?”严丰明道。
方锦道:“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严丰明道:“我只是想借他灵兽一看,和道友有什么关系?你们俩非亲非故,他还未答话,道友倒率先替他答了,恐怕不是他本意吧!”
“若是有人自认为顶着太玄宗弟子的名号,就能代表太玄宗的话,那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就算是太玄宗,凡是也得讲究一个理字,若觉得自己是大门大派,就能随意欺压他人的话,这里可不是天元圣城。”
方锦冷哼道:“严道友真是一张巧嘴,难怪人说上元宗最善于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今日算是领教了。”
“方才若非我出言提醒的话,这位小兄弟恐怕已经被你控制带走了吧!”
“上元宗好歹也是青州的顶级玄门,没想到门下弟子如此不堪,区区一只三阶灵兽而已,就使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严道友问我与这位小兄弟是什么关系,我虽和他无亲无故,但我们同是十九军团下属的弟兄。”
“若有人自恃修为高人一等,就随意欺辱我们军团的弟子,不管他背后站着什么人,我都要向指挥部高层去讨个公道。”
“小兄弟,跟我走。要是有谁敢阻拦,我倒要向他讨教讨教,看看有什么本事?”
方锦说罢,一挥手,灵力席卷着唐宁遁光直去。
严丰明面无表情矗立原地,见两人离去,果然没有再追,只微微冷哼了一声,随即消失不见。
唐宁被他庞大灵力所包裹,没有做任何反抗,行不多时,便已过了千里之地,身后不见有任何人追来。
两人遁光直下,落至一山峰。
唐宁心下忐忑,方才有那么多人围观,至少性命无忧,现在此荒僻山林,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强压住心头不安,稽首行礼:“感谢前辈出手相助恩情,晚辈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必当报效。”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面无表情道。
唐宁心下一惊,他只是客套一二,没想到此人竟就这么将话接了过去,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没有任何办法,首先得保证自己生命安全。
“是,未知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你那条白蛇呢!拿出来看看。”
唐宁早料到其目标是小白蛇,只不知其具体想要干什么,是要将小白蛇抢走,还是存了什么其它心思。
现只能照其说得做,再见机行事。
他在灵兽袋上一拍,一道白光闪出,小白蛇迎风而涨,两只头颅高高昂起,对男子做攻击状,不断吞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响。
唐宁赶忙安抚着它,不断**它脑袋。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神色:“你这灵兽很不错啊!如果我看的没错,这灵兽应该是只雄性蛇类,正好我也有一只雌性花元蛇灵兽,我欲借你这只灵兽配种,不知你愿意否?”
“这…”唐宁犹豫了一会儿,关键是小白蛇并不是他灵兽,不受他控制,但这又不能明说。
“嗯?”男子见他犹豫,向他看了一眼,唐宁霎时眼前一黑,只觉全身陷入泥潭之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只是几息时间,他眼前又恢复了清明,只是全身隐隐作痛,五脏六腑翻滚不休。
男子负手而立,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方才说的话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做人要讲诚信,如果有人不讲诚信,我会帮他讲诚信。”
小白蛇在一旁不断嘶鸣,脑袋高高昂起,但它也知晓眼前男子的可怕,没有贸然攻击。
唐宁喘了几口气,连忙**着小白蛇脑袋,安抚它:“晚辈不敢相忘,只是有一个请求,不知能否让我呆在它身边?”
“那也不用,你只把它交给我就行了,配完种后我自然会归还你。”
“敢问前辈居所何方?晚辈这就带它过去。”唐宁没了法子,只能妥协,至少得先弄清对方身份。
男子手中一翻,将一块令牌递交给他:“你以为我是诓你的吗?怎么大灵兽,怎么也养不熟了,况且已经认主,我要它何用,区区一个三阶灵兽,对我来说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看它颇为稀罕,可以配种,我才懒得理会这事,任由你让那上元宗弟子带走好了。”
“你只把它交给我,不必跟着过去了,要配种需要一段时间,等有了结果,我再交还给你。”
唐宁接过令牌,神识一探,确认了对方身份,乃是十九军团二纵直属一队队长方锦。
“哼,孽畜,吼叫什么?”男子一声冷哼,手中一挥,一个青色巴掌大小圆球激射而出,打在小白蛇脑袋上,轰隆一声大响,小白蛇庞大的身躯应声而倒,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唐宁知晓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当下赶忙应道:“是,一切但凭其前辈吩咐。”
小白蛇倒地之后,全身布满了青色丝线纹路,无论它如何挣扎,那青色丝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贴在它身上,将它死死锁住。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男子手中一翻,递给他三颗上品灵石;“这些灵石就当做是我购买你灵**配权的费用,等我用完再归还你。”
“多谢前辈。”唐宁接过灵石应道。
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纸卷宗,奋笔疾书,写了几行字,递给唐宁,你在上面签字画个押吧!
唐宁接过一看,但见其上写道:今有三阶灵兽白蛇一条,以三万灵石向十九军团六纵五联弟子唐宁租借,用以灵兽配种,他日归还。下面有方锦的签字画押。
唐宁心下一惊,签了这份卷宗,自己就算是将小白蛇给卖了,这上面没写时间限制,也就是说他可以名正言顺拥有小白蛇无限时间之久。
“怎么,你嫌灵石少吗?”方锦见他迟迟未动,开口道。
唐宁只好上面签字画押,递还给他,方锦收起卷宗,手一挥,一个紫色布袋迎风而涨,化作百余丈大小,小白蛇庞大身躯腾空而起被吸入布袋之中。
“好了,你回去吧!”男子收起布袋,身形一闪,眨眼消失不见。
唐宁矗立原地,拳头紧握,心下悲愤。
小白蛇就这么被带走了,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做不了任何事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修为低微,能力不足之故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残酷,方才情形之下,若是坚执不与,起了争执的话,很有可能就被当场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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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心思缜密,奸滑诡诈。
方才与上元宗男子对话之时一副坦荡无私,赤城豪迈模样,一转头就露出了獠牙。
且其临走之前,还特意交给自己三万灵石,相当于就是花三万灵石买下了小白蛇。
自己拿了他三万灵石,签了字据,整件事就变成了一场交易,到时哪怕上告军团高层,他也完全可以说两人已经达成了协议。
更何况其修为高深,在十九军团担任要职,又是太玄宗弟子,关系背景深厚。
若是真上告军团,自己也无任何胜算,反而还会彻底得罪此人,说不定遭到其暗害。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小白蛇被他带走生死未卜,虽然他口中说是为了配种,但真实目的谁也不知道,拖得越久,小白蛇处境就越危险。
唐宁心下着急,又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法子,此人显然是吃定了自己,十分自信,他之所以没有出手灭杀自己,一是怕惹麻烦,二是没有必要。
自己好歹属青州玄门同盟十九军团旗下修士,而他将自己带走之时,有很多人目睹,特别是上元宗那名男子。
若是自己此时身死,玄门同盟调查的话,他自然成为最大嫌疑人。
在玄门同盟之中,诛杀玄门同盟修士可不是小罪,若是被查实,刑罚是非常严厉的,哪怕是太玄宗出面,都未必保得住他。
毕竟青州玄门同盟,除了太玄宗外,各方的诸侯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真被查实残杀同盟玄门修士的话,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他既然能够利用其他手段达到目的,自然没有那个必要去冒风险担这罪名。
现在他与自己签署了契约,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拥有小白蛇,哪怕告上军团高层,也没有用。
怎么办?怎么办?
唐宁苦思无策,脑袋都想破了,越发着急烦躁,一拳打在旁边巨木之上,直将巨木击的粉碎。
良久,他深深呼了口气,遁光腾起,直往西北而去,总之先回到大营再说,小白蛇一时三刻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行了数个时辰,来到一光幕之前,他一挥手,符箓递入其内。
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缺口,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来到一石殿前,正是护卫队登记处。
屋内屋外,人来人往,唐宁眼看着这些身着各宗派修士往来交错,脑海中灵光一闪。
想要带回小白蛇,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上诉军团,还是使其他法子,都没有任何胜算。
盖因他和对方无论修为,人脉,资源都不在一个级别量上。
想要从其手中拿回小白蛇,只有一个法子,找和他同等级别的人或者比他级别更高的人,去和他“讲道理”。
唯有与他同一级别的人才有资格和他“讲道理”。
找白锦堂,只有白锦堂这个级别的人才可以和他“讲道理”。
也只有请他周旋,才可能带回小白蛇。
他们都是太玄宗弟子,说不定还可能相识。
想到主意,唐宁急匆匆入了殿内,报备了出入登记信息,随后来到一山峰屋室前,递了张传音符进去。
屋门大开,唐宁走了进去,里间盘坐着一名扎髯满腮男子,乃是十九军团六纵五联直属一队队长黄元晋。
“唐道友,你有何事?”黄元晋开口问道。
“禀前辈,晚辈想要离开元贤城一趟,望能允准。”唐宁道。
第四军团自苍云岛战败后,所有队伍指挥者被带往元贤城接受调查讯问,白锦堂自然也在这群人中,调查问讯结束后,除了少数几人被问责,其他人又被调往了奉化城。
盖因第四军团死伤惨重,建制不全,加之大量的伤残回后方歇养,是以退回了奉化城,负责后勤事务。
第四军团重新整编后,大量人员调动,特别是指挥者岗位上,原来所有队伍队长职务都是由太玄宗弟子担任。
但调整之后,几乎所有队长都被撸了职务,新上任的队伍指挥者换成了青州各个玄门宗派的弟子。
白锦堂现在具体去往了何处,唐宁也不清楚,大概率应该还在奉化城。
他已别无办法,只能去奉化城碰碰运气,找其出面。
而从元贤城到奉化城,相隔千万里之遥,哪怕乘坐天灵船,加上行至各城装载货物耽搁的时间,至少也得半个月,这么长时间当然得和黄元晋这个队伍事情请示一下。
“你要去哪里?”黄元晋问道。
“晚辈想往奉化城走一遭,来回可能需要月余时间左右,望前辈允准。”
“奉化城?你去那里做什么?”
“晚辈遇上了一些麻烦,有一位对晚辈颇为照料的前辈在奉化城,晚辈想请他出面周旋。”唐宁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麻烦?什么麻烦?你在元贤城内,还有人找你麻烦?”
“是贵宗的一位化神期前辈,看中了晚辈的灵兽,欲要占为己有。”
“哦?”黄元晋听此神态微微有些变化,身子微微靠前,他没有问其人具体身份,也没有问是什么灵兽:“那你准备找何人替你周旋?”
“晚辈在第四军团时,本部联队队长对晚辈颇加照料,说过若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晚辈因此想去寻他出面。”
黄元晋听罢沉默了一会儿:“好,你去吧!”
“多谢前辈,晚辈告辞。”唐宁应声而出,化遁光而去。
黄元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