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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十一月十二,一大早,唐宁就来到宝兴物运阁。
阁楼的女子迎了上来,却已不是上次那名女子,她稽首问道:“道友有什么需要?”
唐宁手一翻,拿出那枚号牌:“我已付过灵石了,贵阁的道友要我今天前来。”
“道友是要前往哪里?”
“新港。”
“请随我来。”女子领着他穿过厅殿,来到后院,是一个露天占地宽广的圆形广场,其间摆放着两艘巨大的货运船。
其船身长百丈,二三十丈高,船身金色,每艘船左右两侧都有一门十余丈黑乎乎的炮口,船头旗帜上飘扬着宝兴商会四个大字。
其中一辆货运船上装载了众多石箱。
广场四角,四座亭台之下,盘坐着四名修士,中间有一座屋室。
女子道:“请道友暂往屋室中等候。”
唐宁径直往屋室中而去,内里,主位上盘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宝兴商会的服饰。
下方,有两男一女三名散修,紧挨着盘坐,看上去应该是一伙的,此三人皆是筑基修为。
唐宁走了进去,那三人皆看了他一眼,主位上老者却是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他寻了个位置盘腿而坐,不多时,又有几人相继入内。
直到午时将近,共有三十余人来到这座屋室,各自寻位置坐下。
唐宁旁边左侧是一名脸色白净的男子,这家伙倒是个自来熟,来到他身侧坐下,先是冲他微微一笑,打听他去往何处。
唐宁如实回答,该男子便念叨起来。
“哦,新港,我曾经去过一次,那个地方可不怎么样啊!我到过背脊山坊市,想买一些修行材料,居然一样也没有。要知道,那些东西,在火猿岛的话,虽然不算遍地都是,但想买的话还是比较轻松的。”
随后又滔滔不绝讲起他在新港游历的过程,从新港一直讲到火猿岛,唐宁只是礼貌性的附和几声。
该男子见唐宁不大热情,又转而和他左侧另一名男子交流起来,两人都是前往火猿岛的,倒有不少共同话题,一直喋喋不休。
众人在屋室内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名身着宝兴商会服饰,身型挺拔的男子自外而入,径直到了主位上老者身边开口道:“陈老,货运船已经到了。”
老者睁开双目点了点头,起身向屋外走去。
“诸位道友,货运船已经到了,随我们来吧!”男子说道。
众人跟着他鱼贯而出,跃上那座装载众多石箱的法舟上,老者入了船舱内。
不多时,船身轰隆隆大响,整座船都晃动起来,船身光华流转,腾空而起,越过阁楼,行至光幕之前,微微等待了一会儿。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货运船出了光幕,行不到十里之地,只见一艘巨大的玄黑色大船悬停在高空中。
那大船约莫四五百丈大小,五十余丈高,周身玄色光芒流转,左右两侧,有七八门十余丈大小炮口,船侧,站满了贯甲执弩的修士。
整艘船被一个偌大的青色光幕所笼罩,光幕上众多符文流转,船头船尾旗帜上书写着宝兴商会四个大字。
看上去就是艘小号风灵船。
两艘船靠的近了,老者出了船舱,一挥手,一张符箓递进那光幕内。
光幕消融一缺口,老者身形一闪,跃至大船上,走进其船舱内,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彼时大船上光幕已全部消失。
老者向小船上众人招了招手,小船上宝兴商会的修士各自抬着石箱,悉数搬运到那艘大船上。
众人也跟着宝兴商会人员来到大船,那些贯甲执弩的守卫对他们恍若未见。
众人到了大船上,那老者吩咐道:“你们跟着这艘运输船,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提醒你们,没到目的地之前,船不会停留。你们可以在船上走动,但不允许进入船舱,还有,切记船上不允许私斗,违者杀无赦。”
众人点头称是,忙活了有一个时辰,宝兴商会的人终于将小船上的货物悉数搬到了大船上,又从大船上搬运了几个大石箱到小船上。
两方交接完后,大船上的青色光幕再度凝成,轰隆声大响,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唐宁坐在甲板上,脚下苍翠的山脉飞速掠过,他却感觉不到任何风声激荡,大船极为平稳,如履平地一般,除了周身光华流转,以及轰鸣的声响,丝毫感觉不到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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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侧皆是贯甲执弩的守卫,船舱占了整个大船的一半方圆,小船上搬运的货物大多数都在船舱之中。
甲板上只有他们这些乘坐的修士,还有十余个石箱摆放在船尾,也都有守卫看管,闲杂人等不能靠近,船舱内外宝兴商会的修士来来往往。
行不到两日,大船就驶出了宣义岛,脚下苍郁的山脉成了一望无际的海域。
在海上行驶将近一月,大船来到火猿岛,停在一座山脉上方。
一名身着宝兴商会服饰的男子从船舱内走出,开口道:“火猿岛到了,要下舟的道友到这里来。”
他声音中混含灵力,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很快,有十几道身影遁光一闪,到了该男子身侧,将号牌一一递交给他。
男子接过号牌,左手一翻,拿出一本册子,一一比对,随后入了船舱内,光幕消融出一缺口,众人身形一闪,出了大船,遁光直去。
约莫一刻钟后,一艘金色小船从东北方急速行驶而来,和宣义岛宝兴物通阁那艘船一模一样。
船上装载着众多货物,两艘船并列而排,一道遁光从小船上激射而至,现出一尖嘴猴腮模样的中年男子身形来。
他径直入了船舱内,不多时复又出来,向小船上众人招了招手。
小船上宝兴商会的修士便将货物搬到大船上,又从大船上的船舱内搬了诸多货物到小船。
忙活了良久,货物交接完成后,大船再度启程,行了数日,离开了火猿岛。
唐宁盘坐于船头,每日只一心修行,一晃眼,半年过去了,运输船经过了火猿岛,而后转到老岛,最后才达到新港。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大船停靠在苍郁的山脉上,一男子走出船舱喊道:“最后一站新港到了,要下舟的道友到这里来。”
唐宁起身,遁光一闪,来到其身前,翻出石牌递给他。
整座法舟上除了宝兴商会人员外,只剩下三人,一名须发皆白老者,一名中年妇女,皆是筑基期修为。
男子接过三人手中石牌,翻看了书册一眼,点了点头,回到船舱中,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三人身形一闪离开了大船,各化遁光远去。
唐宁一路北行,十日后,回到洛云山脉,先是来到朱虚洞府前,一挥手,符箓飘入洞府之内。
不多时,浓雾散开,一名身高膀阔男子自内走出,正是朱虚徒儿陶勇,他朝唐宁躬身行了一礼:“唐师叔,师傅请您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主室,朱虚见到他归来微微一笑:“唐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唐宁道:“先前我与罗师叔等人失散,故而耽搁了一些时日。”
朱虚道:“此事我已知晓,当初罗师叔等人回归宗门后,言你已遇害,还派人往情报科查证你有无亲属及后辈,要给与补偿。我也以为你真的遇害了呢!”
“直到后来赵师弟前往内务院事务科领取你的命魂石,才发现你命魂石还亮着,说明并没有死。”
“我立刻将此消息禀知了掌门,他听闻你没有丧命,也还颇为欣慰。”
“并说你若未死,定然会自行回宗门,并让你去拜见呢!”
唐宁道:“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被炮弹余波……”
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只说自己身负重伤,随波漂流,隐去了和青林子等人探宝的过程。
朱虚点头道:“回来就好,呆会儿你自行去拜见掌门吧!”
唐宁道:“我离开宗门也有四五年了,不知现在外间形势如何?”
朱虚道:“没什么太大变化,期间魔宗前来派人求和,被宗门拒绝。之后又爆发几次小冲突,没什么大的伤亡。目今,宗门仍驻守在鹰暇山大营,与魔宗的大营遥相对峙。”
“要说大事的话,倒有两件,一是青阳宗大营被攻破,其清玄殿殿主申文则遇害身亡。二是,咱们宗门新添了一位金丹修士。”
“哦?是谁?”唐宁问道,乾易宗已有百余年没有人成就金丹,没想到他外出数年之间,竟有人成功结丹。
“就是掌门直隶殷庆元师兄,三个月前成功结丹,如今已是金丹修士了。”
“是他。”唐宁微微一惊,有些意外,其和众人一道前往清海诸岛,回来不到两年就结丹了,可转念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殷庆元本就是宗门内最负盛名的弟子之一,是最有望结丹的人选,早在唐宁还是筑基初期时,他就步入筑基后期之境多年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想必早已修至筑基大圆满了,能结丹也没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