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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内,唐宁双掌覆于仙珠母蚌上,体内绿色灵力源源不断灌输其间,他修行遭遇了瓶颈,卡在金丹中期已有整整六年,寸功未进。
而自从发现遭遇了瓶颈后,他便把主要精力放在炼丹和培养金雷竹及仙珠母蚌上,经过这些年不懈努力,金雷竹已彻底焕发了生机,已涨至两尺大小,其上的金雷之力比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这离唐宁的目标还远远未够,他的计划是至少培养一珠千年的金雷竹,然后以这株千年金雷竹当做主材料,炼制一件独属于自己的法宝。
这是一个远大的计划,需要长时间的筹备,好在时间很充裕。
及至入夜,唐宁收起仙珠母蚌,手中一翻,拿出阵盘,超其一点,将符箓摄至手中,随后身形一闪,出了洞府。
浓雾外,吕舫、张朝阳、于彦正在等待,几人面带微笑寒暄了几句,一道遁光腾起,来到轩乐峰赌坊。
………
水光潋滟,山色空蒙,雨后初晴的正午,七彩虹光映照碧波万顷的湖面上,两只白鹭正在水面之上嬉戏,起舞追逐。
唐宁遁光掠过湖面,眼望着这一派美轮美奂的山景,心头忽然一动,他遁光落下,斜倚在凉亭栏杆上,怔怔的看着那两只起舞的白鹤。
七彩虹光倒影在水面之上,白鹤不时俯身而下,似想抓住脚下的彩虹。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彩虹已然消失,白鹭早已飞走,唐宁却仍斜倚着阑干,怔怔的望着碧波万里的湖面。
及至月轮高升,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白鹭去捉水中倒影的彩虹,是其不明真假幻物,修士又何尝不是一般呢!
他们所追求的长生成仙难道就不是另外一种幻物?如同白鹭追逐的水面彩虹,都是可见可闻而不可得之物。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修行处于顶峰的大修士,却从未听闻过有谁能够得道成仙。
长生,真的是存在的吗?若不存在的话,那修士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他感到一阵迷惘,良久,他遁光腾起,回到山脉,来到洞府,忽见浓雾外的老树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窝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心下烦躁,更觉厌烦。
正准备摘掉这雀巢,只见那大鸟振翅而来,在一群小雀来回跳跃,将口中之食依次喂给小雀。
他恻隐之心一起,又不忍伤其母子,只微微叹了口气,便径直入了洞府之中。
一晃,数月时间眨眼便过,这一日,唐宁如往常一般出了炼丹室,回归洞府。
只见那老树之上一群小雀正在振翅翱翔,雀巢之中唯有一只小雀,在巢穴张望又张望,迟迟不敢跃下振翅飞翔,一颗脑袋不停地在缩来缩去,很是犹豫。
唐宁正闲来无事,看那小雀迟疑的可爱模样倒也觉得有趣,便驻足而停。
巢穴之外,大鸟正在还不停鸣叫,似在鼓励,又似在催促。
可那小雀仍是迟疑不敢跃下,好一会儿,大鸟已十分不耐烦,钻入巢穴之中,用身子将小雀挤出了鸟巢,小雀惊恐大叫,随即振翅而起。
唐宁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洞府内,正行之间,脑海中一贞贞画面走马观花一般闪过。
这几个月,他每每出入都见大鸟在喂养着小雀,大鸟每日奔波劳碌,来回觅食,早出晚归,今日终得正果,小雀们现已能够自由翱翔,也算是不负它这么久的辛劳了。
想到此处,他脚步一顿,似有所悟,回头望去,只见那只最胆怯的小雀正在和其他小雀一道欢快的飞翔。
而那只大鸟已阵翅而起,朝远方飞去。
唐宁怔怔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所谓种花得花,种豆得豆,大鸟整日辛劳觅食,换得今日小雀的自有翱翔,其实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至于结果早已是注定的。
他又想起当日湖畔那两只伴随彩虹起舞的白鹭,或许它并不是不知晓水中倒影的假象,可能只是享受彩虹倒影的相伴而已,随兴而舞,兴尽则止。
结果并不重要,彩虹倒影是真是幻亦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是翩翩起舞的兴致。>
一瞬间,唐宁感觉如醍醐灌顶,似拨云见日。
他闭上双目,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周围乌云闭月,风浪滔天。
忽一瞬间,乌云消散,明媚的阳光照下,周围的惊骇海浪戛然而止,碧海蓝天,一望无际,两只白鹭翩翩起舞。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碧海、白鹭纷纷消失,唐宁再度睁开双目,苍翠的大树映入眼帘,鸟雀吱吱喳喳的鸣叫声似乎也变得悦耳。
他转身向洞府走去,于此同时,体内灵海穴中封尘已久的灵力在狂涌,似突破大坝倾泻的洪水般,围绕着周身及四肢百骸运转。
…………………
略显昏暗的屋室内,两名男子正相对而坐,其中一扎髯满腮男子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道:“这是今年本队所有的开支及收入,丁道友查检一下。”
“你做事,我们都放心,罗兄,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在于没有大笔的财政收入,年年入不支出,以你之见,该如何解决?”另一名面色白净,五官端正俊朗男子摆了摆手,正是丁建阳。
罗姓男子道:“增加财政收入,无非就两条,开源和节支,目前玄门和修行世家对我们封锁围剿,那些商会也不敢和我们合作,想要找到合作伙伴恐不大容易,唯有从节支一项入手。”
“这些年我们大肆招兵买马,导致队伍良莠不齐,我认为是应该缓一缓了,另外,得进行相应的技艺培训,譬如………”
两人交谈了好一会儿,外间脚步声传来,随即敲门声响起。
“进来。”丁建阳开口道。
一名尖嘴猴腮男子推门而入,看了眼罗姓男子,颇有些欲言又止。
“那我就先告辞了。”罗姓男子见此便主动起身道。
“好,这件事情按你所说的办吧!”丁建阳微微点头,罗姓男子转身出了屋室。
尖嘴猴腮男子见他远走,行至丁建阳跟前附耳轻声了几句。
丁建阳眉头一皱,随即起身离了此间,遁光腾起,不多时,来到一座洞府前,方入里间,便有一名肥头大耳男子匆匆迎上来道:“阳哥儿,您回来了。”
丁建阳看了他一眼:“以后称呼注意点,现在可不比在朱家的时候。”
“是,我明白,这不是没外人吗?”
“那贱人怎么样了?”
“已经快要不行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两人来到洞府后院一间屋室内,丁建阳在石壁上一转,地底现出一条通道来,内里昏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囚笼内,关押着一名老妇,看其模样惨不忍睹,骇人之际。
老妇锁骨被巨大的铁链刺穿,捆绑在墙壁上丝毫动弹不得,其四肢被砍掉,双目被挖,耳朵,鼻子,舌头皆无,整个人瘦骨嶙峋,活生生一个人彘。
而屋室内吱吱喳喳的声响不绝于耳,却是一群老鼠爬在她身上在啃食她的身体。
丁建阳一步一步向前,手掌拖起老妇的脑袋,柔声道:“朱云柔,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老妇听得他的话语,竟回光返照似的脑袋微微晃动了一下,丁建阳手中一翻,拿出一颗丹药,塞入老妇的嘴中,手掌紧握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吞了下去。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死了。”
“恐怕再怎么支撑,也没几日活头了。”肥胖男子道
“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活着,多活一刻便是一刻,明白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