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旷的山谷,半空中诸多大小战船战车悬浮,段振宇矗立船头,眉头紧锁,一言不语。
远处一道遁光激射而至,一身形清瘦男子行至其身旁,躬身行礼道:“师叔,弟子在阵内观察到,围困在阵前的牧北第三军团队伍出现新的变动,约莫有两个纵队兵力调转船头,向城西驶去。”
“能确定吗?”段振宇赶忙问道。
“是,弟子看的清楚,牧北第三军团将其部调走后,又开始了新的部署,填上了那个围堵的缺口。”
几人听闻此言皆精神一振,一方面大耳男子开口道:“想必是无影岛支援的第七军团赶到了,所以牧北妖魔才撤出兵力回防城廓。”
“也就是说,现在牧北第三军团约莫只有一半兵力,如此,咱们可以适当反击,与第七军团里应外合。”
“要小心,别是牧北妖魔的陷阱,诱我们出击,在外伏击我们。”
段振宇:“黄道友,方道友,劳烦你们二人领一队精锐弟子,出阵突袭,就从西北角而出,打他们围守此地的队伍。切记不要恋战,你们的任务主要是观察他们的兵力部署以及有无伏兵。”
“若能确保没有伏兵,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组织反击,杀出大阵。”
“好。”两人应声道。
“你们阵旗队要密切配合。”
“是。”
几人化遁光而去,不多时,只见百余道身影遁光直入漫天红色烟雾中。
阵外,牧北第三军团全部展开,将方圆数千里围困,妖兽大军乌泱一片,排列有序,战船战车行列严整。
忽然,只见赤色浓雾翻涌,百余道遁光自内激射而出。
驻守西北角的牧北纵队大惊,战船上炮弹齐发。
巨大的气流云升腾而起,爆裂的中心地带撕裂的空间蔓延,空间波纹一浪浪向四周传荡。
高空中,各色光芒大绽,诸项术法齐出,玄门众人各使神通,从炮弹爆裂的区域中杀出,很快便与牧北联军的前头队伍交上了手。
双方战成一团,玄门众人皆是挑选的精锐修士,一路摧枯拉朽,诸多战船战车在各类神通术法攻击下,纷纷坠毁,四分五裂,众多低阶妖兽被种种神通碾成齑粉,空中血雨如柱,残肢碎体簌簌而落。
玄门众人一攻入牧北联军阵列中,便如虎入羊群,取得压倒性优势。
牧北联军队伍大乱,纷纷后撤,直至周侧其他队伍赶到,牧北联军的诸多高阶修士出手,双方打的天昏地暗,山河破碎,眼看牧北支援而来的队伍越来越多,玄门众人渐渐不敌,于是赶忙撤回阵中。
牧北高阶修士一直追至阵前,诛杀了好些玄门修士后,停在阵外,没有贸然闯入阵中。
…………
阵内,赤色烟雾弥漫,玄门众人一路飞遁,跟着闪烁的光芒指引出了大阵,来到雄阔的雷辎船上。
“黄道友,你怎么样?伤的重吗?”段振宇眼见为首方面大耳男子面色苍白,嘴角带血,披头散发,模样狼狈,开口问道。
“不妨事,要不了命。”男子微微咳了几声,口中鲜血再度涌出。
“黄道友还是先行愈伤吧!去,将风化雨露丹拿来,给黄道友服下。”段振宇吩咐道,身后两人引着男子向舱内而去。
“方道友,你们可有观察清楚,牧北联军在阵外约莫有多少兵力,有没有伏兵?”
面白男子道:“方才我们与牧北妖魔一番交手,已完全洞悉他们的兵力部署,牧北第三军团现今只有六个纵队兵力,大多都建制残缺,加在一起的话,约莫也就四万兵力。”
“这其中又以妖兽大军为主,他们的战船战车大概只有不到两个纵队配置。”
“他们在凰渊山脉两千里布置了两个纵队兵力防守,一个是妖兽纵队,一个是魔宗修士组成的灵械纵队。”
“在千原山脉同样布置了两个纵队,与凰渊山配置一样,一个妖兽纵队,一个牧北本土势力组成的灵械纵队。”
“是以我们从西北角一杀出,就立刻遭受了战船的攻击。”
“而在这两座山脉之间,东西四千里的平原,只有两只妖兽大军纵队,其军团的高阶修士基本都集中在这两个纵队,包括其军团指挥部。”
“其整体部署呈三驾马车布局,前头摆放三只联队,一字排开,最前排的联队离大阵有约莫两百里之遥,由一艘天灵船指挥,应该是纵队管事。”
“中间有四只联队接应,包括纵队指挥部在这四只联队环卫之下。此四队与最前的三只联队相隔有五六百里,也是呈一字展开。”
“最后由三只联队殿后。”
“这是牧北第三军团的整体部署,至于伏兵,我特意观察了很久,没有任何发现。”
“好。”段振宇道:“既没有伏兵,说明他们一定是受到了牵制才将一部分兵力撤出,十有八九是我们的援军赶到了,诸位且先歇息,恢复灵力,待明日一早,即领本部杀出。”
“是。”众人应道。
…………
苍云岛外,战船战车遮天蔽日,朝岛屿驶来,雷辎船上,玄门第七军团高层矗立船头,遥望着远处城廓。
两道遁光自外激射而至,落至甲板上,现出两人身形,正是第七军团的先头精锐队伍统帅,副军团长袁昂及苏牧。
“姜道友,你们来了,牧北联军在四面城廓分布防守,每处约莫四个纵队兵力,加起来有十余万之众,兵力不在我们之下,在加上城廓遗留的巨炮,若是强攻的话,伤亡不小。”袁昂开口说道。
姜道德点了点头:“你们率队到时,是什么情形?牧北妖魔有什么举动。”
袁昂道:“我们来时他们就已集结了这么多兵力,一开始他们甚至主动进逼,离开了城廓数百里布防,直至你们到来,他们又退回了城廓。”
姜道德沉吟道:“这么看来,岛内的第四,第五军团仍在坚守,否则他们不只这么点兵力守城,传我之命,令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纵队居前,依次排开,攻打此面城廓。”
“是。”身后一人应声而去。
不多时,诸多战船战车排列成阵,向前缓缓推进,牧北联军亦迎出城廓,两相对阵,立时战成一团。
双方战船炮弹齐发,巨大气流云升腾而起,波纹如潮水般向四方传荡而去,双方一交手,便进入白热化。>
牧北联军越来越多战船被击毁,诸多妖兽在炮弹攻击下丧命,那些前仆后继攻到战船周边的妖兽,亦被护卫战船周边的修士所诛杀。
随着时间推移,牧北联军渐显不支之态,此时,岛内城南,城北两处守备的牧北联军亦从左右两侧包夹而来,而城东的守备军亦加入城西守备队伍中,共抗玄门的正面攻击。
青州同盟第七军团在牧北联军的三面夹攻之下边战边撤,一场大战从天光未泛白战至日暮,直至玄门第七军团退出了苍云岛数千里地,双方才各自收兵。
苍云岛周边早已是血流成渠,血水将附近海域染的通红。
妖兽和修士的尸体浮在海面之上,尸横遍野,又有巨大的战船战车遗骸沉于海底,漏出一角。
四周流散的战船战车及失散的修士皆朝着雷淄主船聚集而去。
……………
皓月当空,星光密布,凰渊山脉及千原山脉一线漫天赤色烟雾前,牧北第三军团将其团团围困。
…………
阵中山谷内,诸多大小战船陈列,两侧陆陆续续战船战车延绵驶来,玄门第四军团一众高层修士矗立雷淄船甲板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数道遁光激射而来,现出几人身影,为首一人道:“师叔,本部所有驻守阵内的队伍已集结完毕。”
“方道友,有劳你率领本部精锐为前驱,前方开道,为我部杀出一条道路,保障本部顺利突围。”段振宇道。
身后一两鬓斑白男子道:“段道友,我们这么贸然杀出去,万一支援而来的队伍被牧北妖魔所打退,亦或他们只是先头队伍到此,大部队还再后面。”
“我们一旦失去大阵的倚靠,暴露于外,被牧北妖魔围攻的话,再想退回阵内就不可能了。”
“我看是不是再多等一段时日,确定援军的大部队到了之后再突围,反正牧北妖魔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攻破此阵。”
段振宇摇头道:“没那么多时间了,牧北妖魔之所以围困这么多日而迟迟不进行破阵,我猜他们是在等其他几处阵法攻破后,再合兵攻阵,现在正是他们力量最弱的时候。”
“我们必须把握机会突围,一旦其他几处大阵被攻破,他们合兵一处,到那时才真正进退无路。”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杀出包围,只要我们能够一路逃到城廓,外面支援的队伍必然会接应我们。”
“传我之令,所有队伍从东南而出,遇到妖魔截睹,万勿恋战,直接往城西而去。”
“另外,联队以下统一编制,所有人集中至风灵船上。”
“至于那些三阶四阶战车战船搭载至天灵船上,如果搭载不下,就直接毁掉。”
“是。”身后几人应道。
忙活了一个时辰,诸多战船就绪,光芒大绽,腾空而起,朝着赤红浓雾中而去。
百余名修为精深的修士当先,引领着众战船出了大阵,朝着牧北妖魔扑去,高空中光芒直冲云霄,各项神通术法齐现。
牧北妖魔前部霎时乱了阵脚,被玄门百余名修为精深修士一冲,如砍瓜切菜一般,诸多妖兽血染长空。
其他队伍眼见玄门大军从阵内杀出,在各队统帅指挥下,朝着玄门大军包围而来。
玄门大军一路摧枯拉朽,在众位修为高深修士带领下,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城西逃去。
牧北第三军团在后方追睹,双方一追一逃,玄门边战边撤,牧北军团组织精锐队伍很快追上玄门大部队,而其大部正从四面围追睹截,包夹而来。
高空之中,战斗异常激烈,玄门高阶修士与牧北精锐队伍围绕在战船周边战成一团,各种不可思议的大神通齐出。
牧北精锐队伍也不敢追的太过深入,只是尽量牵制着玄门大部队。
玄门战船径朝西面城廓而去,与牧北的大部队越拉越远,牧北联军派出了数只精干小队围堵,其大部队则在身后追击,双方一路大战,战船上炮弹齐发,激射向追击而来的牧北精锐队伍。
所过之处,高空崩碎,河流阻断,交织的光芒直冲云霄,扭曲的空间波纹席卷四方。
………………
唐宁盘坐在屋室中,忽然传来一声轰隆大响,伴随着地动山摇,身子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他赶忙睁开双目,弹地而起,屋室中百余修士此刻皆起身茫然相望,不知何故。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牧北妖魔发现了此地,攻打过来了?”
“快出去看看情况。”
“勿要慌乱,听从田前辈安排。”
很快,室内嘈杂话语声响成一片,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未等众人商议出个对策,又是一声轰隆大响传来,整个石室一阵摇晃,此次的动静比方才还要大上不少,石室顶上沙石尘土簌簌而落,好似要崩塌一般。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皆预感不妙。
正此之时,长廊内几道身形走出,为首一人身形魁梧,虎体猿臂,正是第六纵第三联队长田羽。
“勿要慌乱。”田羽一声低喝,整个屋室霎时鸦雀无声,众人齐齐看向他。
“王宪,出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其身后一男子应道。
话音方落,外间石门转来,一名三十余岁,方面大耳男子脚步匆忙行至田羽跟前,正是看守封灵阵的薛鸣。
只听他急忙道:“田师叔,外间有大批战船朝我们方位疾行而来,乃是本部军团的战船,其后还有诸多牧北妖魔追赶,我们阵法受到他们炮弹余威波及,已经快支撑不住了。”